“這樣…”
陸青眉頭皺得很深。
環顧四周,就只有這座廟孤零零的矗立在這裡。再擡頭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遠處天際不時劃過一道閃電。今晚有雨。而受傷的士兵不能淋雨…
真是麻煩了。
“怎麼站在這裡?”
葉檀跟邢正浩跟了上來,看到陸青站在破廟門口,有點疑惑的開口問。
陸青搖頭,葉檀鬆開邢正浩的手:
“正浩,跟叔叔先進去。”
“好的。”
邢正浩很聽話,牽着王自生的手就走。
這讓想留下來的王自生都找不到藉口留下來。
等他們走遠,葉檀才問:
“這個廟有什麼問題?”
她沒有感覺到什麼危機。
事實上,自從葉檀生了邢正浩後,自身的法術也消退了許多。敏銳感大不如前了。
陸青搖頭,伸出手指着廟門口那東倒西歪的石獅子:
“廟宇前,有放獅子的嗎?”
她這麼一說,葉檀微微一愣,確實是。
一般獅子這樣的都是住宅擺放辟邪鎮宅的,還真沒有見過那座寺廟前放着石獅子的。
本來寺廟就是能夠淨化心靈的地方,在這樣神聖的地方是不會有邪物入侵的。偏偏這座破掉的廟前歪倒着一對獅子,這怎麼讓人不奇怪?
“你確實是天生的除妖師。”
葉檀嘆了口氣,在這方面她比陸青要差太多。
陸青微微笑了笑,擡起右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黃金手鐲,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色越發的暗沉了,一聲驚雷響起,接着一道閃電落在了寺廟後不遠處。閃電正好落到了大樹上發出滋滋的響聲。接着,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走吧。”
陸青招呼葉檀,大步朝破廟裡面走去。
兩人快步跑上廟前約莫三十多階的階梯,在廟檐下停下腳步。天地間已經籠罩在一片雨簾之中。四周還泛起了白霧。本來就荒涼的破廟因爲這大雨跟白霧的關係看着更顯冷清了…一陣風吹來,明明是大夏天的,卻讓人感覺像是深秋寒冬一般。
涼意從腳掌竄到頭頂。讓人忍不住打激靈。
山裡的夜晚,註定很難熬。
陸青皺眉,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她依舊睡得很熟。
是因爲早產的關係?所以夏枝枝很愛睡覺?
望着明顯小於別人家孩子的夏枝枝,陸青心裡也異常的不好受。
“青兒姑娘,嫂子,你們怎麼不進去?”
先進入廟中的王自生又折返出來。
“這就進去。”
陸青擡起頭,忘了一眼破廟的正堂。擡腳走了進去。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進去後,遠處有個身影也朝這破廟走來。
穿過正殿前面的小院子,便來到了正殿之中。
一進門,就看到正殿的供桌被揭翻在地上,卻並未發現有任何的塑像。
原來這座廟供奉的是誰?塑像又是被誰給帶走了?
陸青漆黑的雙眸環顧着四周,這廟與當初跟夏琛破除五**子的廟很像。那裡的村民是將五鬼當神推翻廟宇祭拜鬼,後來導致全村人都被五鬼殺盡。那麼這座廟,又是祭拜的是誰?
擡腳走到翻倒的供桌邊,伸出手指輕輕撫過供桌上,一層厚厚的灰燼讓她的手指都變成了黑色。
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
供桌上除了灰塵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她緩緩站起來走回到了一邊。
正殿裡燒着幾堆篝火。士兵們三五成羣的圍坐在火邊。陸青走回到邢正浩身邊坐下,去外面查看的葉檀也走了回來。
“這是個荒廢很久的無主廟。”
她坐在陸青身邊開口,這是她四處查看得到的結果。
這座廟裡除了正殿裡沒有塑像外,其他兩座偏殿也找不到半尊塑像,甚至是連供桌都沒有。所以她便推斷出這是座無主的廟。
陸青搖了搖頭:
“不是的。”
“你發現什麼了?”
“沒有發現什麼。”
陸青漆黑的雙眸盯着外面不停下着的雨,輕聲繼續開口說道:
“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的。”
“什麼?”
“若這真是一座無主的廟,那爲何要建在這裡?這裡距離人們居住的村子並不是很近,有主的廟香火可能都很少。更別說是無主的廟了。他們不會浪費錢建一座這樣的廟的。除非…”
陸青忽然頓住了。
“除非什麼?”
她臉上的神色太嚴肅,葉檀也有點嚇到了。
陸青搖頭:
“但願我想的是錯的。”
她擡起頭,看了眼大殿裡坐滿的人。如果自己的想法是真的那這羣人該怎麼辦?火光映照在她精緻的小臉上,那專注思考問題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王自生轉過頭,正好看到認真的陸青。
他微微吞了吞口水,走到陸青對面坐下,伸手撿了一截木頭丟到火堆中:
“青兒姑娘…”
陸青從凝思中回過神:
“何事?”
王自生頓了頓:
“去到省城後,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
陸青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露出一抹笑:
“沒什麼打算。”
“青兒姑娘…”
王自生又開口。
陸青轉過頭,漆黑的雙眸盯着他的臉。
在火光的照耀下,王自生看到了陸青眼中那個小小的自己。
他心忽然劇烈的顫動:
“青兒姑娘…若是可以…讓我…讓我…”
“嘭…”
王自生話沒說完,外面傳來嘭的一聲響。
陸青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嘭…”
又是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砸着廟門一般。
陸青皺眉:
“誰關的廟門?”
王自生愣了愣:
“我讓人去關的廟門啊。”
“真蠢。”
陸青說了一句後將懷裡的夏枝枝解下來交給一邊的葉檀,大步朝外面走去。
“青兒姑娘你去幹什麼?”
王自生一把抓住陸青的胳膊。
陸青微微眯起雙眼,廟門外又傳來嘭的一聲響,這次聲音更加大。嘭的一聲過後,門板傳來陣陣的撕裂聲。就算是隔着院子的他們也都能夠聽到。
“王自生,難道你不知道廟不能關門的嗎?”
陸青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自生,連團長她都省了。
“廟不能關門?”
王自生根本就不懂這些。
“要被你害死了。”
陸青說着掙脫他的胳膊,大步跨入了院子中。
門外嘭嘭的聲音還在響,她腳步很快幾乎是小跑着的。
“嘭…”
就在她要靠近門的那一刻,緊閉的廟門嘭的一聲被從外面踢開砸到了她面前。
在廟門口,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站在哪兒垂着頭。他身上的蓑衣還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