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四走到姑娘面前,伸出手:
“鑰匙。”
姑娘笑嘻嘻的望着毛四髒兮兮的手:
“四哥,你都受傷了,這車還是我來開吧。”
“一個姑娘家跟這瞎起什麼哄?回去城裡。”
毛四果斷拒絕。
姑娘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四哥,你是不相信我的水平咯?”
“嗯?不聽話?”
毛四擡起頭,盯着姑娘的臉。
姑娘愣了愣,妥協了:
“好吧,既然四哥用不到我這個司機,那我就回去好了。”
她從兜裡將鑰匙逃出來拍到毛四的手掌中,轉身就走。
“叫小李來接你。”
毛四對着姑娘的背影喊。
姑娘像是沒聽到似的,自顧自的往城裡的方向走。
“要從這裡走到城裡,得走多久?”
道岸問一邊的毛四。
“不用管她。”
毛四說着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看了兩眼,然後從裡面翻出兩個包丟到他們面前:
“換上這衣服,你們的樣子太顯眼了。”
那是他讓人準備的衣服。
夏琛與道岸互視了一眼,他們身上的衣服確實也夠爛了。不過要說顯眼,他這輛悍馬更顯眼纔是。
那穿着黑色皮衣褲的姑娘已經走不見了,二人也不再扭捏,將衣服換上後把帶着血的爛衣服丟到了山坡下。
毛四走到駕駛室那邊,拉開車門上了車。
“四哥,讓一個姑娘自己走回去,真的沒事嗎?”
道岸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
毛四掃了一眼後視鏡:
“她有這麼聽話就好了。”
二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後視鏡,並沒有發現那姑娘的影子。
“走了,天太黑了不安全。”
毛四說了一聲啓動車子,同樣是在山道上,坐在悍馬上的感覺與坐在那要散架的大巴上感覺完全是天差地別。
夏琛與道岸坐在後座,毛四認真的開着車,他這次沒有放廣場舞的神曲也沒有唱歌了。面色有些凝重專注的開着車。
在他們的車子走遠後,一輛小轎車慢慢的跟隨了上去。
悍馬的速度很快,一路上並未見到撞他們班車的那輛麪包車。恐怕是早就走了許久。
這越往裡走,山就越高。公路完全就是鑿在半山腰上的石道,在公路外邊,就是佈滿了亂石的懸崖。
好在他們剛剛出車禍的地方不是在這裡,若是在這裡,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摔。
或許是因爲道路太崎嶇了,一直將車開得很快的毛四也開始慢慢的放緩了車速,他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生怕有一點鬆懈。
“噗嗤……”
一聲響,毛四微微眯起雙眼。將方向盤朝裡面一打,車子朝前開了一段路後撞到了路的裡邊石壁。
“輪胎被釘子紮了。”
夏琛擡起頭說道。
毛四點了點頭,用力推開車門下了車。
果然,在車的輪胎處,扎入了幾顆長長的釘子。
多虧這車子的性能比一般的要好,在輪胎被扎入釘子的情況下還能穩穩的停下來。若換成一般的車子,他們早就車毀人亡了。也多虧了毛四提前減速才未導致更嚴重的後果發生。
“他嗎的。”
毛四一拳打在車身上,火氣十分的大。
夏琛有些過意不去:
“四哥…都…”
話沒說完毛四摸出電話:
“車裡有備用輪胎嗎?拿過來。”
說着掛掉電話,二人疑惑他在這荒山野嶺的跟誰說話,結果不一會兒。彎道處出現了一輛小轎車。
小轎車開到悍馬後,駕駛室裡的人笑臉盈盈的走下來:
“喲,四哥,又見面了。”
是剛剛被毛四趕走的姑娘。
感情她一直都沒有走?還跟在他們身後的?
毛四臉色不太好,沒理會姑娘轉身走到她的車後,從後備箱裡取出還未拆封的輪胎。
“換個內胎,堅持到鎮上應該是可以的。”
毛四自言自語的開口。
姑娘笑呵呵的走上前來看了兩眼車胎上的釘子,擡起頭道:
“看來二位還真是貴客了,能讓別人在路上灑車釘都要阻止二位前去明月鎮。”
夏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姑娘伸出手:
“我叫沈秀秀,第二次見面,你們好。”
沈秀秀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望着她那佈滿老繭的手,夏琛伸出手輕輕回握了一下:
“夏琛。”
接着就鬆開了。
一邊的道岸也跟沈秀秀握手:
“道岸。”
“以後請多關照。”
沈秀秀笑眯眯的鬆開他們的手後走到毛四身邊,開始撿起一邊的工具幫忙修車了。
本來夏琛是準備上前去想要幫忙的,但是那個地方太窄,沈秀秀與毛四二人站在哪兒都是身子貼身子的,他不好再過去。況且從沈秀秀的表現中夏琛感覺得出來,她對毛四的似乎有另外的感情。
沈秀秀很能幹,與毛四很快就將悍馬車的車胎給換了下來。望着扎得深深的幾個大洞,夏琛沉默了。
千方百計阻止他們去明月湖的人,會是誰?
“好了,走吧。”
毛四拍了拍手,對他們說道。
“四哥…”
夏琛叫住了毛四。
毛四回頭:
“什麼事?”
夏琛看了眼悍馬跟停在後面的小轎車,開口道:
“這一路上因爲我們的關係害得四哥兩次陷入險境之中,十分的過意不去。爲了避免後面的危險,四哥可否借輛車給我們?讓我們自己前往明月鎮?”
他不想因爲他們的關係,拖累這個本來跟這件事毫無關係的局外人。
毛四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回去了你們自己去明月鎮?”
夏琛點頭:
“是的四哥,您將車子借給我們,回來後我定然把車子還給您。”
毛四啪的一聲將車門摔上:
“我說你把我毛四當成什麼人了?既然答應韓老五要送你們到明月鎮了,便不可能說話不算數。這半路上嘰嘰歪歪的幹什麼?能像個男人點不?”
毛四的語氣有點衝,似乎不太高興。
夏琛沒想到他會生氣,一邊的道岸說道:
“四哥,您如此仗義我們真的很感激了,但這件事恐怕不簡單,所以……”
他們二人心中想的都是一樣的。
毛四掃視了一眼他們二人,抱着手臂開口道:
“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我毛四可不像你們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將腦袋別在腰上過日子的我什麼沒見過?就這點小伎倆能嚇壞我?若我沒有兌現跟韓老五的諾言,以後我在兄弟間還怎麼混?”
站在一邊一直沒開口的沈秀秀走上前來,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兩位不用擔心,這次我走在前面,不會有危險的。”
“沈姑娘…”
一個小姑娘要擋在他們前面,讓他們更是過意不去。
毛四瞥了他們一眼,對一邊的沈秀秀說道:
“讓你老頭子注意一下那開面包車的人。”
沈秀秀笑眯眯的點頭:
“我知道了。”
說着她摸出電話放到耳邊:
“爹啊,我跟您女婿正準備回家呢,嗯,在路上被人撒了車釘,嗯,你注意下那輛進鎮子的麪包車啊,因爲它你女婿差點沒命了。”
女婿?沈秀秀的話讓夏琛與道岸二人目蹬口呆。這個看似很邋遢的毛四,竟然是沈秀秀的丈夫?他們相處的方式完全不像夫妻啊。
沈秀秀滿意的合上電話:
“我爹說準備好酒等你。”
毛四哼了一聲,打開悍馬的車門上了車。
夏琛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沈秀秀,試探性的開口:
“嫂子?”
沈秀秀嘿嘿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一顆大大的鑽戒晃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
“四哥害羞。不喜歡承認我跟他的關係。”
說着她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我先走。”
毛四冷着臉:
“小心點。”
“嗯。”
沈秀秀樂呵呵的轉過身去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