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一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整個禮堂中處於混沌狀態下的人紛紛回過神來朝舞臺上跑去。
唐思瑤伸手扒開面前的人,首當其衝跑了上去。
倒塌的舞臺架後,男子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盯了一眼唐思瑤後轉身走了出去。
“琛……琛啊…”
等夏琛醒過來時,外面天已經大亮。
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將屋子內照得暖暖的。
他動了動胳膊,看到自己打着吊針的手,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那一幕。
是誰將架子弄倒的?那正在說話的惡靈小奚顯然沒有這個本事,它也被壓在了架子下並且灰飛煙滅了。那會是誰?
腦袋有些沉,在昏迷期間,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看到自己穿着傳統的中式喜服在一間滿是紅色屋子中,牀上坐着一個蓋着大紅蓋頭的人。
他不知道哪個人是誰,但是心卻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當他走到牀前,伸手要揭掉她的蓋頭時,夢就醒了。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夏琛望了望自己的手掌,視線落到了小拇指上。
佈滿老繭的小拇指上,不知何時,出了一圈淡淡的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綁住了一般。
在這個手指上,他曾經綁過什麼東西嗎?
“琛…”
外面傳來了推門聲,唐思瑤捧着一束鮮花,精神抖擻的走了進來。
“我就知道你醒了,給你帶了早餐,是你喜歡的哪家店。”
“謝謝你思瑤,辛苦了。”
“說什麼謝嘛,感覺跟外人一樣。”
唐思瑤有些不開心。
夏琛笑了笑:
“奶奶沒事吧?還有其他人怎麼樣?”
“都沒事,只不過那個木偶劇團的人因爲被布幕包住了,所以舞臺倒下來的時候他們受到的傷害比較重。”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去看夏琛的眼睛。
夏琛點頭:
“好端端的舞臺架子怎麼會倒下來?”
唐思瑤愣了愣,轉過身伸手將花插入一邊的花瓶中,一邊擺弄着鮮花一邊說道:
“琛,等你出院了我們就結婚吧。”
夏琛擡起頭:
“不是定在了國慶嗎?”
唐思瑤笑了笑:
“是啊,但是我剛接到隊裡的通知,說是國慶有任務要出呢,我們就提前把婚禮給舉行了吧。”
她的面容有些嬌羞。
“什麼任務?”
夏琛有點疑惑,他這纔想起來,好像自己很久沒有跟隊裡聯繫了。
雖然現在是休假期間不需要跟隊上聯繫。但他卻總感覺有事需要聯繫一下才行。也許自己這種感覺在雲裡霧裡的生活通過跟隊上聯繫能解決一些?
“援藏。”
“抽中了你?”
夏琛望着唐思瑤,知道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醫生。
唐思瑤點頭:
“嗯,所以,我們能提前將婚禮舉行嗎?或者是,先去把證領了?”
“要提前到什麼時候呢?東西都沒準備好。”
“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思瑤…”
“琛,別讓我等太久了,好嗎?我不想再等了。”
唐思瑤走到病牀邊上坐下,伸出手擁着他:
“我想成爲你的妻子,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
夏琛有些爲難。
按道理說,他應該高興纔是,可爲何,心中有隱隱不安的感覺?
在醫院裡另外一間病房內,潔白的牀單上躺着一個雙目緊閉的人,付詩詩坐在病牀邊看着他那蒼白有些瘦弱的臉。昨晚舞臺的架子倒下來後,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
換來了她的安全,他的重傷。
這個人好傻,若是她的身體,就算遭受重傷也不會死掉的……
病房外傳來了敲門聲,付詩詩站起聲,輕聲道:
“進來吧。”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走了進來,她手上捧着一束雛菊。
“詩詩姐姐…”
這前來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陸淺。
付詩詩擡起頭,看了眼陸淺,露出一個微笑:
“淺淺,你哥哥呢?”
“哥哥在樓下。一會就上來。”
陸淺話剛落,門就被推開。
道岸走了進來。
“付姑娘…”
付詩詩點頭:
“道長,我看到他了。”
“誰?”
“那個殭屍,就是從通靈棧裡跑出去的那個殭屍。”
“你說山本信仁?”
道岸吃了一驚。通靈棧早在百年前就滅門了,若從他們那兒跑出來的殭屍,就只有那個服下了千年殭屍王內丹的日本人。
“是的,他就在這個城市。昨天我帶着我的木偶劇團去小鎮上表演…”
付詩詩將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道岸,包括遇到夏琛的事情。
“詩詩姐姐,你遇到那個蠢姐夫的時候看到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了嗎?”
陸淺抓着付詩詩的胳膊問。
付詩詩愣了愣,笑道:
“蠢姐夫?”
陸淺點頭:
“我姐姐還等着他去救呢,他到好,在這裡享受生活。”
她有些憤憤不平。
付詩詩微微皺了皺眉,對陸青殺掉她母親的事情,她是有些心結的。
沉默了一會,她才緩緩開口道:
“大叔的體內,似乎有一個不屬於他的東西。”
“詩詩姐姐你看到了?”
陸淺知道付詩詩的真實身份,同樣是半妖,付詩詩更擅長讀人心。而陸淺,自然如陸青一樣擅長打架。
“我以爲大叔是被人抹掉了記憶,但昨天我接觸他身體時才發現他的記憶並沒有被人抹去,而是被人給控制了。”
付詩詩說出自己的判斷。
“對呀,就是他身邊那個女人啊,你別看她是人類,但是心地可壞了。”
陸淺嘟囔着。
“青兒姐姐的事,怎麼回事?”
付詩詩離開陰陽齋的時候是沒有看到陸青的,所以她不知道陸青的事情。
陸淺看了看道岸,開口道:
“姐姐已經死了。”
“什麼?青兒姐姐怎麼會?”
付詩詩身體一顫,她以爲她是恨陸青的,但是在得知她已經死了的時候。所有的恨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青兒姐姐怎麼會?”
道岸沉思了一會:
“師叔的事情我們過後再說,眼前的事情纔是需要解決的。山本信仁也在這裡,那事情還真是有點麻煩。”
陸淺揚起小臉,她並不知道山本信仁的事情:
“哥哥跟詩詩姐姐說的是誰?”
“一個在百年前服下了千年殭屍王內丹活到現在的人類。”
“千年殭屍王?那豈不是跟臭狼的年紀差不多了?”
“我才六百歲。”
病房的門又被推開,雪煜握着報紙走了進來。
“呃,六百跟一千沒多少差別吧?”
陸淺望着一邊的道岸問道。
道岸笑了笑:
“差了很多。”
陸淺嘟起嘴:
“好吧,反正我是活不到那麼久了。”
她話剛落,頭上被報紙重重的拍了一下。
“幹什麼啊臭狼?”
一臉不爽的扯下頭上的報紙,是今天的晨報。
上面刊登着小鎮禮堂昨晚因爲舞臺倒塌而壓傷了許多人,警察鑑定後認爲這是一場因爲人施工時候不夠謹慎而造成的事故。責任認定有待進一步確認。
坐在病牀邊的付詩詩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這場不是意外,是那隻殭屍弄的,他好像要殺掉誰。”
況且這場慘劇根本就不是報紙上輕描淡寫的情況,而是有大量死傷。
“山本信仁?他要殺誰?”
道岸問。
付詩詩搖頭:
“我不知道,我只感覺到了他到舞臺後的味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話落,牀上的人微微動了動,似乎要醒過來。
道岸看了一眼付詩詩,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
“再想到什麼到這兒來吧。”
付詩詩伸手接過名片看了眼,露出一抹淺笑:
“謝謝你,道長。”
道岸也笑了笑:
“師叔若還活着,定然也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