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帝位之爭 5
利用與被利用,剝削與被剝削,一字之隔,卻相差千里,雲綺做夢也不會想到,她隱藏了多年的真相會被揭穿,有了洛塵的加入,隨着時間的過去,爭鬥已經慢慢偏向白熱化。
算算時間,蕭敬也應該打算動手了。
“殤,你說,赫連羽是留下好,還是除掉好。”慕淺畫走到赫連殤身邊,小聲問道。
赫連羽活着就是一把雙刃劍,慕淺畫心中一直在思量着。
“淺淺,說說你的看法。”赫連殤有些期待的說道,他一直在等着那個一心想要除掉他的人,可今天,那人卻沒有任何動靜,定是別有目的,活着說,對已經看到了這出奪帝的結果,從某些方面來說,對方是個聰明人,他有根本不需要其他勢力作爲跳板,也能奪得天下的能力,只是,在對方看來,時機未到。
“活着遠比死掉更有價值,一來,事情白熱化,他會成爲所有人的焦點,只要沒有了赫連鴻,赫連羽就會成爲所有皇子中最有利的人,也會是最大的敵人,赫連雲、赫連明、赫連斐三人又未必沒有爲帝之心,不過是礙於赫連鴻身後的雲家,一直不敢動手而已,今日過後,雲家將不復存在,這場帝位之爭,如今,還只是開始而已。”慕淺畫分析道,她沒有說的是,這場帝位之爭,只要赫連景騰還活在世界上,他所有的子嗣在帝位之爭中,就會使不死不休的局面。
赫連殤要做的不是螳螂,而是黃雀。
“的確,赫連羽的存在,是削弱北定王府兵權的最佳機會,今日政變,一旦蕭敬出現在殿中,他就會失去兵權,不過,在我看來,蕭敬不失去兵權,纔是最好的選擇。”赫連殤沉默片刻後說道。
“不錯,只要蕭敬依舊兵權在手,赫連羽就是衆矢之首,我們只要等着驗收結果就好。”慕淺畫點了點頭說道。
“不過,最後這個局,我就沒有必要來解了。”赫連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如今,各家的情報都說明,赫連殤不在羽城,他正好可以趁機撇得乾乾淨淨,十六年前的真相如今還未明朗,他不想要毀掉所有有用的線索。
“既如此,就由我出面吧。”慕淺畫看向赫連殤說道,這種事情,她出面,反而比赫連殤要好很多,因爲,她有絕對的把握完成任務。
“好。”赫連殤看向慕淺畫,點了點頭道。
“我先去漸漸陛下,殤,你幫我把褚三思引開。”信任與絕對信任之間,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既然對方不顯山漏水,她也沒有必要完全揭開自己的老底,褚三思的確跟隨赫連景騰多年,可人總有缺點,最信任的人,永遠只是自己。
“好。”赫連殤明白慕淺畫的用意,立即點頭道。
昭陽殿中,赫連景騰看着院中熟悉的一切,這裡有他最好的回憶,同時也有他最痛苦的回憶,每次來到這裡,他的內心平靜的同時,又會從心底傳來刺骨的疼痛。
“丫頭,你怎麼來了。”赫連景騰看向慕淺畫說道,其實,帝位,他並不在乎,他不介意從那一刻,他真的死了,在那一刻,他反倒有些慶幸,只是,在這場危機中,將所有一切都交給赫連殤,在他看來,的確十分沉重。
赫連殤作爲宸王,不過在幾個月的時間,而作爲日曜的戰王太久,在臣民的心中,總有一絲隔膜。
“陛下,你當真不在乎你親生血脈的生死嗎?”慕淺畫看向赫連景騰,該說他冷血嗎?可剛剛總遠處看到的悲傷是實實在在的,人可以隱藏自己,但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無法掩蓋。
“丫頭,你想說的似乎不是這個吧。”赫連景騰看向慕淺畫說道。
他雖然只與慕淺畫見過幾面,但卻知道,慕淺畫是一個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對於其他人的生死毫不關心的人,赫連景騰可不會相信,慕淺畫此行,是爲了所謂的父子之情。
帝王之家,弒父爲帝,並不少見,這點上,赫連一族,歷代祖先,已有不少案例。
“當然是希望陛下等下等阻止這個局面。”既然赫連景騰那麼直接,她當然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赫連景騰識人無數,她沒有瞞過赫連景騰的自信。
“爲何,你不是想要殤兒爲帝嗎?”赫連景騰心中有些不解,如今雖然局勢複雜,但憑赫連殤的能力又有慕王府的支持,赫連殤很快就會穩定天聖局勢,更何況,他早就將龍玉給了慕淺畫,只要慕淺畫拿出龍玉,天聖將無人反對。
“因爲,還不是時候,攘外必先安內,就算殤如今登基爲帝,安定內部,只會花費更多的時間,我希望陛下將殤送往邊城。”慕淺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赫連殤雖然繼承了赫連景騰手上的兵權,可那些士兵,多多少少曾與赫連殤對立過,赫連殤如今需要的是人心。
“爲何。”慕淺畫的話,讓赫連景騰有一絲期待的說道。
“得名心者得天下,陛下覺得如何?”慕淺畫微微擡頭,看向赫連景騰說道,看赫連景騰的樣子,真的想要放下着帝位,只可惜,就算他退位,只要一天活在世界上,紛爭總是難免。
“不愧是上官家的血脈,就就依你所願。”赫連景騰點了點說道,慕淺畫能來,就是說明赫連殤也同意,赫連殤是他唯一疼愛的兒子,也是他最虧欠的人,所以,他不會拒絕,無論是作爲一個父親還是作爲一個帝王。
“留下赫連羽,陛下不會有意見吧。”
“丫頭,你可真是會得寸進尺。”赫連景騰說道,嘴角卻有一絲難得的笑意,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白髮人送黑髮人,哪怕是赫連景騰,也不是他所樂見的。
“正合陛下心意,不是嗎?太子之事,陛下想必早就清楚,應該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慕淺畫繼續說道,對赫連景騰而言,雲綺無疑是給他戴了頂綠帽子,但這些年,赫連景騰未必碰過雲綺,以爲赫連景騰的爲人,怕是早就知道了,一直不說,只是因爲他想要維持現狀而已,立赫連鴻爲太子,不過也是因爲局勢。
赫連景騰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如此,陛下,我先告退了。”慕淺畫行禮後,立即離開了昭陽殿,向着蕭敬的方向走去。
蕭敬徘徊在屋內,已經一個時辰了,雲家和赫連昊陽還未分出勝負,蕭敬不免有些焦急,蕭娉婷還未歸來,更是讓蕭敬擔憂。
“王爺,淺畫郡主求見。”就在蕭敬正焦急要不要出兵的時候,屬下突然進屋稟報道。
“慕淺畫,她來做什麼。”蕭敬不解的說道,慕王府一直忠於赫連景騰,如今,慕淺畫和赫連殤是聖旨賜婚,慕東辰向來疼愛家人,如今,慕淺畫必然是站在赫連殤這邊,雖然赫連殤還在邊城,但慕淺畫的出現,對蕭敬而言,可不是什麼喜事。
“郡主讓我告訴王爺,說……”侍衛嚥了咽口水,卻一直無法出來。
“她說什麼。”蕭敬眼神一冷,原本寒冷的空氣,瞬間又下降了幾度。
“她說若王爺不想抄家滅族,最好現在就見她。”侍衛將頭低到最低,小心翼翼的說道,怕一個不小心,第一個腦袋搬家的就是他。
“讓她進來。”蕭敬思慮後說道。
若慕淺畫出現在羽城,這場奪帝中,慕淺畫就是最大的變數,五萬的御林軍,若慕淺畫手中有兵符,同樣可以調動,若是如此,他手上區區一千人,必輸無疑。
“是,王爺。”侍衛戰戰兢兢的說道,離開房間,送來一口氣,他的命,總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來了。
聽到侍衛通報後,慕淺畫立即走了進去。
蕭敬答應五十來歲,論年紀和赫連景騰差不了多少,一身藍色的錦袍,右手邊擺着一把寶劍,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身形健碩。
“淺畫見過北定王。”慕淺畫進屋後,開口問候道。
慕淺畫的到來,蕭敬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有一種竹籃一場空的感覺。
“原來是淺畫郡主,真是稀客,寒舍簡陋,還請見諒,請坐。”蕭敬十分客氣的說道,慕淺畫身後是慕王府,更重要的是慕淺畫自己,也不是泛泛之輩。
“若王爺這裡是簡陋,天聖百姓就是水深火熱了。”慕淺畫微笑着說道,蕭敬着別院雖然看上去普通,可單單是一件擺設,就價值連城,簡陋,虧他能說出來。
“郡主真會開玩笑,不知郡主此行的目的是什麼。”蕭敬看向慕淺畫說道,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風範,絕美的臉龐,是他平生僅見,一身氣度,更是天下少有。
“淺畫只是想請王爺救駕,僅此而已。”慕淺畫微笑着說道。
“本王不懂郡主之意,還請郡主明言。”蕭敬裝傻的說道,傻子纔會承認他聚結兵力,一旦承認,慕淺畫隨時可以給他安上一個謀反的罪名。
“王爺,大家都是明白人,既如此,我就明言,我希望王爺能出兵阻止雲家和赫連昊陽,一來當然是雲家的謀反,二來則是爲了皇室血脈的純正,王爺覺得如何?”慕淺畫直接開口說道,赫連鴻之事,她並未嚴明,只是如今這是最好說服蕭敬的理由。
“出兵,郡主,御林軍可是您兄長慕長風掌管,郡主又何須我來出兵呢?”蕭敬心中一冷,沒想到他的計劃,慕淺畫早已經洞悉。
“所有我才說,我來是爲了救王爺,王爺,若是大哥帶御林軍圍剿,您那一千人,你有把握可以倖免嗎?還是你以爲你可以撇得乾乾淨淨,當然,若是打着救駕的名義,結果卻是能反轉過來,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是嗎?還是王爺以爲,陛下真的死了。”慕淺畫看向蕭敬說道,她每說一字,蕭敬的臉色就白了一份,同時心中的怒意也增加一分,蕭敬的變化,在她看來,還真是十分精彩。
“郡主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嗎?”蕭敬直接出言道,既然慕淺畫已經洞悉了一切,他自然也沒有必要裝作不懂。
“宮中血流成河,這場鬧劇,誰都不會是贏家。”慕淺畫淡淡的說道,若暗中之人能夠出手,或許他們會是贏家,既然對方不出現,在她看來,這就是場鬧劇,僅此而已。
“既如此,郡主爲何一開始的時候不阻止呢?憑郡主的本事,想來不難。”慕淺畫的莫測,讓蕭敬抓不到任何線索,慕淺畫的目的,他一點都看不透。
“王爺過譽了,淺畫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
慕淺畫的話,蕭敬沉默了,在他看來,若此時能助赫連羽登基爲帝,無疑是絕佳的機會,若赫連景騰未死,一切的一切,看上就如同慕淺畫所說,就是一場鬧劇。
“王爺,考慮的如何?”慕淺畫微笑着說道。
“王爺,其實,救駕之事,的確是御林軍的職責,不過,陛下,若御林軍圍剿皇宮,王爺似乎也脫不了干係,我此行的目的,不過是爲了救王爺一命,若王爺不領情,我會讓大哥即刻出兵,到時候王爺這個北定王怕也就做到頭了。”慕淺畫說出了其中的利害,可在蕭敬聽來,雖是事實,同樣也是威脅。
按照慕淺畫所說,的確可以保住北定王府,只要保住了北定王府,就有翻身的機會,可同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慕淺畫此舉,他不得不懷疑,慕淺畫另有目的。
慕淺畫的目的爲何,他竟一點都猜不透,蕭敬心中十分不甘。
“的確,我想知道,郡主想要什麼?”蕭敬可不認爲,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我要的,王爺給不了,時間不早了,王爺若想出兵,就呈現着,錯過了這個機會,王爺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慕淺畫看了看時間說道,若蕭敬再不出兵,出兵的人就是慕長風了,慕長風一直潛伏在暗中,想來就是等待着機會。
雲崢的謀反,她不認爲可以瞞得過赫連景騰,赫連景騰的心思,連她都只能猜透幾分,更多的就像是一個謎團。
今日叛變,自始至終,羽衛都未曾出現,慕淺畫一直覺得十分怪異,赫連景騰身邊,也未曾有羽衛,對此,她十分不解,羽衛所有人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只要羽衛出現,就能阻止一切。
解決了雲家,卻又走入了一個更深的謎團。
“今日我欠郡主一個人情,他日若郡主需要,蕭敬必定還郡主一個人情。”蕭敬看向慕淺畫說道。
“我記着。”
“郡主不怕你走不出去嗎?”蕭敬突然有些好奇的說道,慕淺畫單槍匹馬的進來,他該說她是胸有成竹,還是說她有勇有謀。
“能進來,自然就能出去,王爺可比忘了,我是慕王府的人,若沒有自保的本事,又豈能自稱慕王府的人,您說呢?”北定王府的別院距皇宮只有一牆之隔,守衛森嚴,但她想離開,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攔得住的。
“看來,的確是我多慮了。”蕭敬說道,他甚少佩服人,但在年輕一輩中,慕淺畫的確是佼佼者,甚至遠勝所有人,他素來覺得蕭娉婷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但比起慕淺畫,還差了一大截。
“告辭。”慕淺畫話落音,一道殘影,消失在屋內,蕭敬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親自帶人去救駕。
蕭敬進宮,一路上嚷嚷着救駕,蕭娉婷看到這一幕,實在是忍不下去,從人羣中竄了出來,走到蕭敬身邊。
“父王,不是要助殿下稱帝嗎?爲何打着救駕的名頭。”蕭娉婷不解的問道,赫連景騰已經命喪黃泉,如今,就算是救駕,也已經來不及了。
“糊塗,來人,將郡主帶回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別院一步。”蕭敬看了一眼蕭娉婷,立即吩咐道。
“父王,你說過要幫殿下…。”未等蕭娉婷說完,蕭敬立即點住了蕭娉婷的穴道。
也難怪蕭娉婷要嚷嚷,畢竟,救駕就象徵着她的帝后夢破滅。
“還不將郡主帶走。”蕭敬立即吩咐道。
與此同時,慕長風帶着一羣御林軍,將皇宮團團圍住,很快,雲家和赫連昊陽的人都被牽制住了。
赫連景騰出現在大殿外,緩緩走進朝堂內,衆人看着活生生的赫連景騰,嚇了一跳,不是說陛下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雲家衆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沒有比一個死去的人活過來更加可怕,赫連景騰活着,就是他雲家的末日。
雲家有一個人例外,自始至終,雲錦都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喜不悲,神情中,反倒有一股坦然。
“衆愛卿看着孤活着,似乎不怎麼高興,還是覺得,孤死了更好。”赫連景騰進入大殿後,冷聲說道,眼前的人都是天聖的臣子,可爲國爲民的又有幾人。
“微臣拜見陛下。”衆人蔘差不齊的跪下道。
與欣喜相比,更多的人眼中是驚恐。
“啓稟陛下,謀反之人已經全部控制,請陛下吩咐。”慕長風一身鎧甲,走進來說道。
“很好,參與謀反的人,帶頭之人,就地處死,其餘的人全部發配邊疆。”赫連景騰慢慢走向龍椅,赫連鴻呆呆的趴在一旁,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雲崢,看來這些年我對雲家,的確太過於寬宏大量了。”赫連景騰坐下後,看向雲崢說道,若非赫連昊陽全力阻止,雲崢怕是早就除掉了赫連鴻。
“陛下,成王敗寇,何須多言。”雲崢沒想到他萬全的準備,居然輸了。
“好一句成王敗寇,只可惜你辜負了孤多年的信任,如今,還拖着整個雲家陪葬,雲崢,只得嗎?”赫連景騰看向雲崢說道,對於雲崢,他有過感恩,當年他初登基爲帝,雲崢也算是盡心扶持,只可惜,時光總是被權力所腐蝕。
“陛下覺得你贏了嗎?哈哈……”雲崢哈哈大笑的說道。
“何以見得。”
“陛下別忘了,雲家手上有四十萬大軍,就算不能奪得天下,也可以平分三分之一的天聖江山,陛下以爲,我沒有準備嗎?”雲崢自信的說道,就算是此時此刻,他依舊有逃出去的能耐,雲家依舊可以從頭開始,以武力奪取天下。
“是嗎?雲老將軍,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還是已經老糊塗了。”一身黑衣的赫連殤走進殿內,深邃的眼神,渾身散發帝王的霸氣,不少人心中一抹冷汗。
“宸王,你以爲憑你二十萬大軍,可以和雲家四十萬大軍抗衡嗎?”雲崢不屑的說道。
“是嗎?雲老將軍,你確定雲家的四十萬的大軍還在雲家手中嗎?”慕淺畫手中拿出一個兵符,看向雲崢說道,本能提前回了大相國寺,空兒便來了羽城,空兒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你…”雲崢吞吞吐吐的說道,雲崢身後的雲家衆人露出詫異的眼神,唯獨雲錦,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冷眼旁觀一切。
“我知道,我很厲害嗎?”慕淺畫自我誇獎的說道。
慕淺畫的話,在場的不少人同意,的確挺厲害的,居然能從雲崢的手上,偷到兵符,所有人都十分意外,連同赫連景騰也是如此,赫連殤知道空兒的存在,雖然意外,卻也覺得在意料之中。
“就算沒有了兵符又如何?”
“雲老將軍不會在指望着血蠱吧,我忘了告訴你了,其實,在你下蠱之前,我就已經解蠱了,在場的所有大臣,都沒有中蠱,如今,各位大臣,還願意和雲家一起謀反嗎?”慕淺畫看向衆人說道。
她和赫連殤之所以出現在,當然是爲了光明正大的得到雲崢手上的四十萬兵權,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日曜虎視眈眈,南楚有楚翔這個變數,一切還是掌握在手中更爲實際。
“你…怎麼可能…”雲崢不甘心相信的道。
血蠱之事,何其機密,慕淺畫爲何會懷疑到雲家,不僅如此,慕淺畫還按兵不動,如今的一幕,雲崢以爲自己必勝,沒想到卻是跳樑小醜。
“我怎麼可能知道,您老不會忘了,我去了月城,月城發生了何事,我又豈會不知道了。”慕淺畫笑着說道。
在雲崢大聲用血蠱控制大臣,達到奪取天聖江山目的的時候,他就輸了。
人心若是暴力和威脅能夠控制,天下江山,也不會隨着時間的洪流而更替。
雲崢此舉,早已失去了民心,又何談得到天下。
“原來如此…”雲崢聽到慕淺畫的話後,連連後退道。
雲崢看向赫連景騰,心想,原來如此,原來一切都在赫連景騰的掌握之中,從頭到尾,所有人都是棋子而已,赫連景騰是等着他謀反,將雲家一網打盡。
太子也好,雲家也好,在這場奪帝中,都是犧牲品。
此刻的雲崢,反倒是清醒了不少,帝王夢,對他來說,帝位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夢,夢因何而起,雲崢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雲錦看着慕淺畫,她的臉上,自信的笑容,是他沒有了,不是因爲他沒有了能力,只是因爲,從頭到尾,他都是一棋子,從他出生的時候,就成爲了定局。
此刻雲錦不覺得悲哀,反倒有幾分慶幸和解脫。
“你好深的心思。”雲崢看向慕淺畫說道,若從月城開始,慕淺畫就知道了雲家的目的,如今的一切,無疑是洗禮,雲崢沒有想到,慕淺畫年紀輕輕,心思卻如此深沉。
“多謝誇獎。”慕淺畫笑着說道,江山天下,只要她想,又何須別人的質疑。
“陛下,慕王府別具用心,若陛下再重用慕王府,慕王府就是下一個雲家,到時候天聖江山,必將易主。”雲崢大聲說道。
雲崢的話,不少人臉色蒼白,雲錦心中透着一抹擔憂。
唯獨赫連景騰、赫連殤、慕淺畫一介慕長風沒有絲毫的反應,放佛是無關者一般。
慕長風和慕淺畫心中都十分清楚,慕家人,比起江山天下,更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
赫連景騰和赫連殤心中又豈會不明白,真是因爲如此,在赫連景騰看來,慕王府纔是最能信任的人,因爲,世人看中的帝位,於他們而言,只是麻煩。
“來人,將雲家衆人和支持雲家的人,以及赫連鴻和赫連昊陽也一同打入天牢。”赫連景騰直接下令道,如今,朝野中,也是時候該進行一次徹底的清理了。
御林軍將朝中參與謀反的人全部帶走,朝堂上,少了一半的大臣,赫連景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明白,如今,朝野的腐敗遠比他想象的更爲嚴重。
“陛下,雲家兵符。”慕淺畫雙手呈上道。
“雲家兵權自今日後,由宸王掌管,自即日起,宸王的封地爲豐城,未經傳召,不得隨意前來羽城,待安排好王府一切後,儘快離開羽城。”赫連景騰看來一眼慕淺畫,隨後直接說道。
赫連景騰心想:丫頭,孤也算是沒有辜負你的期望了。赫連景騰心中,同時閃過一抹傷感,只有他自己知道,爲何傷感。
赫連景騰的下令,所有人十分意外,連同蕭敬也是如此,赫連羽卻還未回過神來。
赫連景騰向來疼愛赫連殤,不少人猜測,赫連鴻被打入天牢,赫連景騰會不會立赫連殤爲太子,沒想到卻是給足兵權,發配豐城,是賞是罰,衆人意見不一。
赫連羽自始至終,都沉侵在打擊中,眼神中,看着高高在上的帝位,心中告訴自己,若赫連景騰死了,如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就是他的。
這些年,他一直努力的隱藏和潛伏,沒想到變成如今這樣,不過,他沒有被問責,也不算是輸,如今,赫連殤離開羽城,皇子中,數他勢力最強,只要他手中再握有兵權,帝位就十拿九穩了。
“北定王私自帶兵進入羽城,但念其救駕有功,即刻返回駐地,未經傳召,不得前來羽城。”衆人還在意外中,赫連景騰繼續下令道。
“是,陛下。”蕭敬鬆了一口氣,赫連景騰此舉,無疑是想進行一次洗禮,若非慕淺畫相勸,北定王府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至於雲家謀反一事,全有慕世子審理,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赫連景騰繼續吩咐道。
赫連景騰的吩咐,真是讓衆人意外,俗話說,樹大招風,赫連景騰此舉無疑是讓慕王府這棵大樹茁壯成長。
“微臣領旨。”慕長風道,心想,他清閒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無事,衆愛卿都散了吧。”赫連景騰看着少了一般的大臣,心中有些失望,朝中不少大臣都是他一手培養的,如今的局面,他又豈會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