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悲悽,五歲的曼珠
679.悲悽,五歲的曼珠
“你還敢跟本王提要求！”
“奴婢想再多侍候小姐幾天。”
“你以爲到了現在，本王還會放心的將曼珠交由你來照顧麼？”
“王爺，明日的小姐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清楚，如果……奴婢說的是如果，如果小姐明日的心智退化到只有兩三歲，連自己的生活起居都不會自理了，王爺，到時候您該怎麼辦呢？”
三王子不說話了，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春香接着道，“王爺，現在在這天淵居里，只有奴婢一人是女子，在照顧小姐的事上，沒有人比奴婢更適合的了。”
三王子突然擡頭笑了一聲，“本王想這也是你要攆走白蒙正一家的原因之一吧！”
春香窒了窒，咬了咬脣，“是。”
“料你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了，好吧，本王答應就就是了。但是明天，就明天一天！過了明天，你就自己離開這兒吧。”三王子暗想，春香雖然可惡，但她說的話也並不全無道理，如果明天曼珠真的只有兩三歲的智力了，很多事他確實不方便做，還是得有個女人來照顧她。而他也可以用明天一天的時間，從彼岸門中抽調一名女子過來照顧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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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謝王爺成全。”春香欠了欠身。她知道，三王爺是不會那樣輕易的放過她的，她也知道，他口中的“離開”不是指離開這天淵居，而離開這個人世。不過對於她來說，這都沒有什麼差別，不能再留在他的身邊，人間地府都一樣。
次日清晨，就在衆人的忐忑和焦慮中，又一聲驚叫聲從曼珠房內傳出，三王子一驚，連忙衝了進去，“曼珠，你怎麼了？”
此刻的曼珠正偏着一臉好奇的看着牀上的天明，她看到突然進來的陌生男人，並不顯得害怕，而是乖巧的問道，“叔叔，你是誰啊？”曼珠說完又指着牀上的天明，“這個小弟弟又是誰啊？”
三王子心頭一涼，暗叫不好。可他不想嚇到了曼珠，便溫柔的微笑着，“我不是你的叔叔，我是你的哥哥。曼珠，哥哥問你，你今年幾歲啦？”
“五歲。”
三王子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可他仍然微笑着，“曼珠，別怕，哥哥不是壞人。”
曼珠看到後面進來的春香和聶老頭，揪着眉頭，很認真思索着，可片刻後，她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哥哥，他們是誰？你叫我曼珠，那是我的名字麼？我是不是病了？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曼珠別怕。”三王子走到牀邊坐下，輕輕的拍了拍曼珠的肩頭，“有哥哥在呢。你看，那邊站在那邊的那個姐姐名叫春香，另外那個叫聶老頭。曼珠，先讓春香姐姐幫你梳頭洗臉，然後我們再一起吃早飯，好不好？”
曼珠看了看春香，乖巧的說了一聲，“好。”可她那聲音聽上去分明就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三王子心如刀割，他知道，此刻的曼珠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周圍全是不認識的人和事，自己除了任人擺佈，什麼都做不了。三王子雙眼溼潤了，他站起身來，想來出去好讓春香幫她梳洗，卻不想他的衣角卻被人緊緊的扯住了，三王子一回頭，見曼珠可憐兮兮的拉着他的長袖，扁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哥，曼珠害怕，你不要走好不好？”曼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雖然這個哥哥她也不認識，可是她就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相信他，就覺得他是個會保護她的人。
就在這一瞬間，三王子的眼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他坐下身一把將曼珠擁入懷裡，用壓抑低沉的聲音道，“好，哥哥不走，哥哥不走。哥哥再也不會離開曼珠，再也不會丟下曼珠一人了，曼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曼珠終於哇的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她哭的驚天動地的，眼淚鼻涕全都蹭到了三王子的衣服上。牀上的天明看到曼珠哭了，也跟着哇哇大哭了起來
春香和聶老頭看着兩人相擁而泣的場景很是心酸，都跟着暗自抹着淚，春香一轉身出了門，一個人跑到廚房裡放聲痛哭了起來，此刻，她的心裡只有滿滿的悲傷和悔恨，她是一步錯，步步錯，如果時光倒流，再讓她有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那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主子曼珠的。只是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如果這真的是她在世上的最後一天的話，那她唯一能做的好好的彌補自己的過錯，照顧好小姐。思及至此，春香拼命的剋制住自己的眼淚，重新回到了曼珠房裡。
房裡的曼珠還在大哭着，三王子一邊安慰着曼珠，一邊輕拍着天明的胸膛，嘴裡說着，“曼珠不要哭，天明不要哭。”
春香過來，抱起天明，輕聲的哄着，“天明乖啊，不要哭了。天明不哭，孃親也就不哭啦。天明乖啊……”
三王子捧着曼珠的臉，溫柔的拭去的臉上的淚，“曼珠，你以後都不用再害怕了，哥哥會保護你的。你看，你一哭，天明也跟着哭了，是不是。”
曼珠抽泣着，看向春香懷裡的孩子，“天明？原來我弟弟叫天明啊。好，曼珠聽哥哥的話，不哭了。”可哭泣哪是說止就能止的啊，曼珠雖說想停下來，可她的眼睛卻不聽她的話，仍然還在不停的流着淚。
“曼珠，他不是你的弟弟……算了，弟弟就弟弟吧。”三王子嘆了一口氣，現在的曼珠只有五歲，如果跟她解釋天明是她的兒子，以她現在的智力根本就理解不了。
此刻天明像是聽懂了春香的話一般，真的不哭了，曼珠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春香走上前，“小姐，讓春香替你梳頭洗臉好不好。你看大家還等着你一起吃早飯呢。”
三王子見曼珠還有些猶豫，便道，“曼珠不要害怕，春香姐姐不是壞人。再說了，哥哥就在門外，有什麼事你叫哥哥一聲，哥哥會衝進來保護你的。”
這下曼珠終於安心了，她點了點頭，“好。”
春香聽到三王子說這句話，愣了愣，不管三王子是爲了安慰主子才這樣說、又或者這就是他的真心話，這對於她來說，這一句話都意義非凡，能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天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