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 崩塌

627.崩塌,徹底的崩潰

627.崩塌,徹底的崩潰

小宮女一邊行禮一邊道,“回王爺,娘娘交待過,說想多睡會兒,讓奴婢們不許進去打擾。”

世遺推門而入,此刻三王爺的心中也同樣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問小宮女,“現在午時都已經過了,娘娘她一直都沒出過門麼?”

小宮女搖了搖頭,“回三王爺的話,沒有。”

就在此刻,從寢房內傳來了世遺崩潰的嘶吼起,“曼——珠——”

三王爺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了,連忙衝了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三王爺驚地倒抽了一口氣——

世遺的嘴裡一直吐着鮮血,他胸前的衣襟也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鮮紅色,一聲“噗”聲,又一大口鮮血從世遺的嘴裡噴了出來,世遺整個人緩緩地向後倒了去……

三王爺一步上前,扶住了已經站不穩的世遺,急切地喊着,“主子,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三王爺環顧了四周一眼,“九弟妹人呢?九弟妹人呢?”

目光空洞的世遺,彷彿沒有聽到三王爺的話一般,他漆黑深邃的眼裡緩緩流出淚來,而且那還並不是一般的淚,而是血淚……

緊接着一聲沉悶的咚聲,三王爺尋聲看去,是緊跟着他起來的小宮女,原來小宮女被眼前恐怖的一幕給嚇得暈倒了。

三王爺哪裡顧得上那小宮女,他看到世遺手中緊握的書信,用力掰開世遺的手,將書信從世遺手中抽了出來,書信上的娟秀的字體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曼珠的字跡,當看完書信上的內容後,深受打擊的三王爺無力地向後退了兩步,目光呆滯地癱坐在了地上,失去了三王爺扶持的世遺像是一根沒有知覺的木頭一樣重重地倒到了地上,現在的他只是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沒有感覺、沒有思想,此刻的他已經聽不到、聞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了。唯一能夠證明他還活的證據就是他的眼角始終沒有停止流出的血淚,而那張已經沾染了世遺鮮血的留書剛是緩緩飄落到地上……

鏡頭拉近,終於看清了紙上的內容,整張信紙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王事靡盬,望君珍重。

落花飄零,相見無期。

結草銜環,來世緣綿。

三王爺的心被抽空了,他知道,這一次,曼珠是真的離開了,再也不會再回來了。

此刻聽到動靜趕來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個個都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住了,一個個全部跪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就算是用手指甲去想,他們也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過了好半天,三王爺才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他艱難地站起身來,聲音嘶啞,“你們都出去吧。記住,你們什麼也沒有看到。還有,去把金公子找來。”

翰炎殿內的下人個個都是通過嚴苛挑選出來的,主子的命令就是聖旨,此刻的他們有序地退了出去,主子說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那他們就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一切照舊。

很快地,金元寶就來了,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進到寢房後,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打擊能夠讓武功蓋世的主子口吐鮮血?

到底是什麼樣的悲痛能夠讓權傾天下的主子流出血淚?

到底是什麼樣的沉重能夠讓氣吞天下的主子意志消沉?

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害能夠讓運籌帷幄的主子崩潰坍塌?

答案只有一個:

曼珠!

喬曼珠!

全天下能夠瞬間擊垮主子的人就只有她!

向來嬉皮笑臉的金元寶這一次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拾起地上的書信,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柄一柄的匕首,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中深深地插上一刀,一刀又一刀,他的心早已血肉模糊……

信紙從他手中緩緩飄落,他臉色蒼白,喃喃地說着,“相見無期?相見無期!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不肯接受現實的金元寶撲到地趟在地上的世遺身上,毫不客氣的用力搖晃着麻木的世遺,“你告訴我,什麼叫相見無期?什麼叫來世?你說,你說啊!”

世遺任由着金元寶放肆,因爲此刻的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金元寶的存在,在世遺這裡得不到答案的金元寶不肯罷休,他在地上又爬到跌坐在地上的三王爺跟前,一把揪住三王爺的領口,大聲吼着,“你說,什麼叫相見無期?什麼叫來世?曼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三王爺只是緩緩擡着眸子看了金元寶一眼,然後又垂下了眸子,什麼也沒說。他的眼神中,沒有悲、沒有喜、沒有痛、沒有傷,空洞地像是一灘死水。

三王爺的眼神像是點了金元寶的穴位一般,金元寶停止了瘋狂的叫囂,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也癱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滯……

三個大男人就這樣靜靜地呆着,沒有人再動一下,也沒有人再多說一句!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過去了……天黑了,該掌燈了,可是沒有哪個下人敢踏進這道房門,寢房被黑暗給淹沒了……四個時辰,五個時辰……

直到第二日清晨,世遺的嘴裡才發出一聲輕微的“曼珠”,這一聲打破了寢房內死一般的寂靜,也將三王爺和金元寶從失魂落魄中拉了回來,兩人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踉踉蹌蹌地爬進來去扶世遺,世遺終於動了動,他輕輕地推開二人,十分吃力地自己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因爲沉痛而變得沙啞,“傳令下去,‘彼岸門’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全力尋找曼珠的蹤影。”

“是。”三王爺和金元寶齊聲道。

“全面封閉曼珠出走的消息,對外就宣稱本王已送她到益州犍爲郡去安胎待產了。”世遺冷靜地交待着。

“是。”又是一聲齊聲應答。

“皇上遷都的事刻不容緩,就交給八哥去主持吧。”

“是。”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三王爺看了看世遺臉頰上和嘴角的血痕,不放心地道,“主子,你的傷……”

世遺輕輕地擺了擺手,搖搖晃晃地向牀走去,有氣無力地說,“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