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觴帶着李墨菲去了望江,李墨菲直接指定地點,婆婆的小院子,畢竟是黎明瞭嘛,婆婆不可能這個時候在集市上,所以她很確定婆婆這個時候應該在家。然後李墨菲還指定必須要在院子外面着陸,堅決不能突然出現在婆婆的家中,萬一睡得迷迷糊糊的婆婆見到有人闖進自己的家裡,嚇着了怎麼辦?
玄觴其實很想提醒一下李墨菲,不用擔心會嚇着婆婆,因爲婆婆可不是一般的人啊。怎麼着都是守護望江的巫女啊!不過不想看到李墨菲不開心,所以玄觴在院子外面現身。
李墨菲輕手輕腳的走進婆婆的小院,然後小聲的叫着:“婆婆,你還在睡嗎?婆婆?我是菲菲哦!”
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婆婆自然醒了,她披上衣服,掌燈打開自己的房門好奇的問:“誰啊?”
“是我,菲菲!”李墨菲笑呵呵的說道。
“菲菲……”婆婆有一瞬間的怔忡,畢竟那日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的。當看清李墨菲的模樣的時候,婆婆鬆了一口氣,沒有那日妖異的紫瞳,沒有那一身的戾氣,關鍵是她身後的冥王陛下。
見到冥王,婆婆自然不能先招呼李墨菲了,她單膝跪下恭敬的說:“老身參見陛下。”
“免了!”玄觴淡淡的說道。
李墨菲翻了個白眼,真是的,對這個傢伙這麼謙卑幹什麼。不過她卻也沒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畢竟婆婆侍奉冥王那麼多年了,見到自己的主子自然是要好好的恭敬一番。
李墨菲走過去將婆婆扶起來撒嬌般的說:“婆婆,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
“你怎麼想起來看我這老婆子了?”婆婆打趣般的問道。
李墨菲眨眨眼睛說:“聽你們偉大的冥王陛下說,我大病了一場,所以出來走走,”
大病了一場嗎?婆婆看了一眼那很沉默很沉默的玄觴,原來冥王陛下也會撒謊啊。既然冥王陛下不願意告訴菲菲的真相,那麼她這個老婆子,自當那日的事情沒有發生。
“菲菲,快請陛下進屋坐吧,屋外寒氣重。”婆婆說着就往屋裡走去。
李墨菲悠悠的接了句:“沒事,他不怕冷!”
婆婆有一瞬間的沉默,她很想提醒菲菲一下,那是冥王陛下不得無禮,可看見冥王陛下似乎有縱容之意,也就默默地讓李墨菲帶着玄觴進門了。
進到屋子裡的李墨菲,強烈要求讓婆婆再去睡一會,可是婆婆現在哪敢睡啊,一尊大神杵在自己的屋子裡,擱誰身上誰都睡不着。
就這樣和婆婆聊天聊的天亮,在這期間,婆婆還委婉的勸慰菲菲不要將冥王陛下晾在那,可是李墨菲就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笑眯眯的和婆婆扯着廢話,
“婆婆,還是你弄得早飯好吃,好長時間沒有遲到這麼好吃的早膳了。”李墨菲捧着一碗稀飯樂呵呵的說道。
玄觴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李墨菲那滿足的面龐。在冥界很少看李墨菲吃飯能有如此開心的模樣,總是那淡淡的一句,我不餓。
吃飯飯李墨菲還勤勞的給婆婆把碗洗了,還把桌子上的衛生打掃了。吃飽喝足的李墨菲好奇的問:“婆婆,記得以前你總是在早上去山上採藥,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玄觴也一起。像他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神,一定沒有見過人間的草藥。”
聽到李墨菲這樣說,婆婆爲難的看了一眼玄觴。而玄觴輕輕地點頭,那意思就是,隨他就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得到陛下的首肯,婆婆的心也就放下了。
李墨菲揹着小竹樓哼着小調跟在婆婆的身後,而玄觴依舊不言不語的靜靜的跟在李墨菲的身邊。
“婆婆,望江現在入秋了,沒想到山上的景色依舊是如此的迷人啊,真想在望江常住呢!”李墨菲感嘆道。
婆婆隨意的說:“若是菲菲喜歡的話,也可以在這裡住下啊,相信陛下是不會反對的。”她這個老婆子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冥王陛下是對菲菲有情的。
這回換李墨菲沉默了,玄觴會同意?也許不會,也許會吧。
正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只覺得頭部有些眩暈,她不由的踉蹌了一下。幸好玄觴及時扶住了她,不然李墨菲一定會跌倒的。
“你怎麼了?”他擔心的問道。婆婆也用擔心的目光看着李墨菲。
李墨菲搖搖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暈了一下,大概是沒有休息好吧。”說完她還可以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都不用擔心我,我沒有事情。”
沒事嗎?聽到李墨菲這樣說,玄觴一瞬間想要苦笑,滿打滿算已經算是過去一天了,晗梵那邊並沒有什麼消息,沒有藥引,可能是李墨菲的生命在悄無聲息的流逝吧。
“你的臉色爲何如此的凝重?”許是玄觴太不會掩藏了,李墨菲都能從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看到了凝重。
“你看錯了!”玄觴手背後淡淡的說道。
李墨菲白了一眼玄觴,撇撇嘴,真的是自己看錯了?不可能吧。“好了!”李墨菲拍手露出了個沒心沒肺的笑容說:“呀呀,都不要這麼壓抑嘛,我沒事,咱們繼續採藥去!”說着便大踏步的往前走。
剛走兩步那種眩暈感再次出現,她下意識的扶着額頭,然後感覺到鼻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她伸手摸了摸,是鼻血。
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身體好軟,她的身體緩緩的像地面倒去。玄觴眼疾手快的將李墨菲的身體攬入懷中,並焦急的喊道:“墨兒,你怎麼了?墨兒?”
李墨菲只覺得黑暗在包圍着自己,連玄觴的聲音都漸漸飄遠,到了最後直接被黑暗包圍……
李墨菲在昏昏迷迷的當中只感覺有人在耳邊叫着自己,又感覺有一股暖流襲便全身,然後她再次迷失在黑暗裡。
婆婆見玄觴給李墨菲渡完氣,便擔心的問:“陛下,可否告知老身,在菲菲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些事情你無需管,顧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玄觴回答很冷,看着如此的玄觴,身爲巫女的婆婆也不敢多問。陛下如此的緊張菲菲,菲菲變成這樣,陛下也是不願意的吧,心裡也是很難受的吧!
當李墨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李墨菲有些好奇自己怎麼就能睡一天呢。她想要起牀剛剛坐起來的身體卻又重重的摔倒在牀上。她不由之主的瞪大眼睛,怎麼會這樣?她不敢置信,自己完全控制不了這具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墨兒,你醒了!”玄觴走了進來,看到李墨菲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便出聲輕輕的說道。
“玄觴……”看到玄觴的時候,李墨菲就像抓住了救命草一樣,她掙扎着想要起來,卻是徒勞無功。
玄觴將李墨菲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低聲的問道:“怎麼了?”
“玄觴……”李墨菲沒有想到自己說話竟然也是這般虛弱。“你告訴我,我怎麼了?”自己如今這樣了,不可能沒事。
“你會沒事的。”玄觴只能選擇這樣回答。看着李墨菲那似乎有着哀傷的雙眸,他第一次有些心虛。
“玄觴……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你怕我傷心,所以不敢告訴我?”李墨菲只能想到這一點。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身子骨想來硬朗,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會沒事的。”玄觴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語言去安撫她。
李墨菲吸吸鼻子,想露出個笑容,可惜失敗了:“不願告訴我是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李墨菲現在說兩句話都氣喘吁吁的。
“玄觴,你答應過我的,你說要帶我去最高的山看星星,不如今天可好?”她弱弱的說:“咱們不用去找最高的山,就婆婆的小屋頂,這樣我也可以看到星星……”
“你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去!”玄觴趕緊將李墨菲抱起,飛向屋頂。
李墨菲靠在玄觴的懷裡,看着天空失落的說:“今晚上看來是沒有星星呢……”
“有,會有的……”玄觴空出來的左手捏起法訣,然後大袖一甩,原本被烏雲遮擋的天空漸漸明亮的起開,那些星星全不出來了,很多很多,很亮。
“原來當……神仙還有這個好處啊!”李墨菲不知爲何流下了兩行清淚。第一次,在玄觴這裡感受到了溫暖。他爲自己造就了這滿天的繁星。
李墨菲想要看星星,原本黑色的天空現在卻是繁星閃亮,很簡單,是玄觴,他揮袖間耗去了千年的法力,雖然這千年的法力對玄觴來說不值得一提,但是短時間內還是有傷害的。
“玄觴……”李墨菲叫着李墨菲的名字。
“嗯!”
“今天的星星……很好看……我好想一直看下去……可是……好睏……也好冷……”李墨菲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能睡!”玄觴亂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慌亂,什麼叫做心疼。他轉換着周身的氣息,原本冰冷的身體也溫熱了起來,他緊緊的抱住李墨菲說:“墨兒,這樣就不冷了,這樣就不冷了。”
“呵呵!”李墨菲笑了,笑的很開心,她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原來玄觴在乎她,若是不在乎怎會如此的緊張。
“玄觴,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她喃喃的問道。她任由淚水在自己的臉上流淌,她說:“我們之間橫着沙華,如果沒有沙華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的……”
“墨兒……”聽着李墨菲的心聲,玄觴鎮住了。
“玄觴,我好睏,我再睡一會,等天亮了再叫我,我們……明天……在看星星……好不好……”李墨菲的氣息越來越弱,玄觴甚至看見李墨菲的三魂七魄正在慢慢離開她的身體,還有消散的情況。是魂飛魄散。
“墨兒!”他捧起李墨菲的臉緊張的說:“你不能睡,我陪你說會話好不好?”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靜。
“玄穹,晗梵,你們在哪?”他吼道。爲什麼?爲什麼現在還不來?難不成李墨菲真的沒救了嗎?
“哥哥!”正當玄觴心痛無比的時候,耳邊似乎響起了玄穹的聲音,由遠到近。他驚喜的擡首。只見一身狼狽的玄穹與晗梵出現在他的面前。看樣子兩人應該傷的不輕,可是玄觴沒空去關心他們。
“骨斛!”晗梵將骨斛交到玄觴的手中。
玄觴趕緊將骨斛在手中凝聚成藥丸,塞進李墨菲的口中。當看到李墨菲逐漸離體的魂魄在慢慢的歸位,他的心也放下了。他對着眼前的那兩位兄弟真誠的說:“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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