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東西長得很可愛啊!”那隻泛着青色的手指緩慢的遊走在白虎身上。
我斜眼看了看那沒有毛的老虎,真不覺得這哪裡能和可愛掛鉤了。
“嚶嚶嚶。。。一般,一般。”白虎眼珠子轉了轉,身子低了低,看了出來很是忌憚。
女人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很快就鬆開了手,掌着宮燈朝裡面走去了。
“闖關者,地宮一共9層,每一層都有離開的機會,不管爲什麼會遇到這裡,我都要提醒你們一下,有些東西不屬於你的,就不要強求。”
她沒有回頭,只是給我們領到樓梯前就消失了。
看着那和古鎮沒有什麼區別的裝修風格,我愈發的迷茫了。
“怎麼辦?她說的闖關者又是什麼意思?”
蘇寒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這裡移動的地宮,你想出去就必須完成任務。所謂的房間,就是你在完成挑戰之後用來休息的。“
蘇寒說着,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別樣的羅盤。
看着是羅盤的模樣,可是中心卻有着一個大洞,一根金色的指針在那裡不停的旋轉着。
我的手腕被他捏住,片刻之後又鬆開。
“安之,我們的時間不多,隨便玩玩就走吧。“
”時間不多是什麼意思?”我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蘇寒好笑的揉了揉我的腦袋,輕聲道:“你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你快生了,雖然我不介意在這裡替你接生,不過想必你也不想在這地宮裡吧。”
孩子要出生了麼?我的手輕輕的摸上了肚皮,感受着那屬於生命的韻律。
“好了,先去休息吧,這任務我幫不了你,所以,明天在第一關的出口見吧。”
“要分開了麼?”上了樓梯,放眼望去,是幽禁的走廊,所有的房間款式都一樣,從外面看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蘇寒輕輕的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柔聲道:“只是一晚上而已,第一關不會難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的房間和蘇寒的房間正好在走廊的兩端,他等我和白虎進去,才轉身離開。
房間裡很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紅色的蠟燭在靜靜地燃燒着。勉強讓我能看清房間的全貌。 上好的八仙桌缺只腿,牀上的被單倒是新的,很軟,摸上去很暖和。
我正要坐上去,那邊白虎已經推開了那扇破舊的小牀,尖叫起來。
藉着紅燭看去,它那禿了毛的身體縮成一團,像是沒了五官的腦袋,被擠在那狹小的窗戶邊,變了形狀。
“怎麼了?”我伸手端起蠟燭,撞着膽子走了過去。
心裡暗自吐槽了一番這神獸們的膽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小。
“安。。。安之。。。”我的手感剛摸了上去,白虎嗖的一下鑽進了我的懷裡。
“這是。。。”
一輪紅月高掛在夜空之中,幽幽的銀光斜斜的照在冰涼的石碑上。
耳邊似乎有人在低語,喃暱着悲傷而又古老的歌謠。
“這是真正的埋骨之地,衆神的葬身的戰場。”一個寂寥的女聲忽然響起,下的我一哆嗦。
我回頭,那個剛剛給我們發房卡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
手裡拿着兩根白色的蠟燭,衣服也換上了素白,活脫脫貞子一隻。
然而此刻,我卻沒有被她的造型所嚇倒,而是覺得一股子悲涼油然而生。
她將蠟燭放在桌上,饒過我走到窗邊,忽然伸手朝着外面探去,一隻曼陀羅花帶着誘人的香氣出現在她的手裡,和我在忘川河看到了不同,手心這朵顯得越發的妖豔。
“你看,這用鮮血澆灌的就是不一樣啊!“
她素手輕擡,一隻玻璃杯出現在桌上,那朵嬌嫩欲滴的花被她一點點撕成了碎片,緩緩的沒入杯中。
輕輕一搖,杯中的花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猩紅的液體,如同剛出爐的新鮮血液一般,還散着熱氣。
我驚悚的後退,很快便到了路的盡頭,身子抵着牆壁,非但沒有給我安全感,那股冰涼,更是讓我覺得四肢都變的僵硬了。
“安之,不要怕啊!”女人端起酒杯慢慢品着,長長的指甲在那杯口盤繞着。
懷裡的白虎早已經哆嗦的不成樣子,已經溼身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我開口。她的目光很平靜,並沒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
只是一步步的靠近我,拉起我那充滿汗水的手,一步步的朝着窗口走去。
我的手被她引着伸出窗外,瞬間指尖被纏滿了幾朵曼珠沙華。
一時間,我的視野越發的開闊了。
那些墓碑在我眼前不斷的放大,連我自己的都沒意識到,我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換成了金色
那些墓碑上沒有字,可當你看去,一個個高大的形象便出現在我眼前。
他們穿着各式的戰甲,或是英俊無比,或是充滿了肌肉,很是精壯。
所有人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眼睛是一片灰色,那是屬於絕望的顏色。
“天道已死,衆神隕落,所以未來,就靠你了。”
女人忽然開口,在我耳邊嘆息着,我迷茫的看着那一切,難道這裡面埋葬的都是天上的神仙麼?
可是這個埋葬他們的人又是誰呢?
我回頭,想要找那個女人問個究竟,可桌子上除了兩支還在燃燒的蠟燭外,再無其他。
風,靜靜地颳着,聽不清是誰在哭泣,又或者根本沒人哭泣,一切只是我的幻境罷了。
只是那句天道已死,爲何聽起來那麼熟悉。
我腦海裡塵封的記憶,隱隱約約開始鬆動。
一滴滴金色的眼淚順着臉頰流在我的手背,手上的花朵變成了一個手環,緊緊的纏繞在我的手背上。
我擡頭朝天空看去,似乎,天亮了。
“安之,安之。“
懷裡的暖流,讓我從發呆回到了現實,帶着絲絲暖意,驅散了我身上的冰冷。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埋葬衆神的目的,伸手關上了窗戶。
剛剛好,屋裡的蠟燭燃盡,目之所及,一片黑暗,可我卻不再害怕。
白虎那兩隻銅鈴大小的眼睛散發着亮光,如同一個迷你的小太陽。
“Good
,你還有着作用,沒有白收你。”我誇了他一句,他立刻翻滾着身子,把那柔軟的肚皮摟在外面。
得瑟道:“來吧,請盡情的蹂躪我吧!”
那猥瑣的眼神,配上那那粉嫩的小菊花,怎麼看怎麼讓我想來個辣手摧花。
不過此刻,我還是比較好奇,那個詭異的任務是什麼。
顯然剛剛的畫面,並不是真正的任務,而是那個女人,又或者是這個地宮主人想要我看到的東西。
會是誰呢?
我的腦海裡,斷斷續續的涌出各種片段,有和秦洛在地獄的,有和蘇寒的,還有和公子秦在那未知的夏朝的。
一片混沌翻滾着,讓我很快入了夢。
夢裡,我的身體似乎又變的輕盈起來,緩緩的飛在別人的記憶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貞子版招牌臺詞在我腦海中響起,我睜開眼,看着周圍,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房間的裝修並不是我入睡時的古典裝修,而是那種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頭頂昏黃的白織燈正在那裡搖曳着。
我伸手,拉起了還在那裡睡的香甜的白虎。
白虎被我撓性,嗷嗷叫着啃了我一口,便在牀上打着滾,一會咬咬枕頭,一會竄到空中抱着那個檯燈當鞦韆晃悠着,很快牆灰就落滿了我的腦袋。
好在我的頭髮現在已經是銀色,灰不灰,白不白,倒是不用我天天費勁洗了。
“還我命來啊!“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膽小的白虎抱着燈泡一起落在了我的牀上。
“咚咚咚。”
伴隨着那個悽慘的叫聲,房間裡又響起了什麼東西撞牆的聲音。
我和白虎對視了一眼,仔細的看着房間裡的一切,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難道是哪個無聊的人在角落裡偷偷藏了一個復讀機麼?
牆上沒有任何血跡,牀下也沒有所謂的屍體。
忽然,白虎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竄回到我懷裡,連肉嘟嘟的身子都顫抖着。
“還我命啊!“
終於,我找到了那詭異聲音的來源,那個老式的電視機,我這才發現,這房間裡的電視竟然是反方向方的,胖胖的屁股對着我們,屏幕則是對着牆。
有意思的是那電視機還痛着店,底下那個老式的DVD竟然還亮着藍光。
“看你慫的,不就是個電視麼!”我一邊吐槽着恨不得鑽進我懷裡的白虎,伸出手在那裡挪着機器。
上面蓋着一層白色的電視機罩子,鼓鼓的。
“去,把那罩子掀開!“
我伸出一根指頭,對着他的屁股戳了起來,白虎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視死如歸的衝了上去。
很快,那簾子便被掀開了,電視屏幕裡,一個長髮的女人正坐在那裡,腦門上倒沒有我想象中的血跡,而是充滿了一個個大包,看上去喜感十足。
“這鬼也太不專業了吧?“白虎翻了一個白眼,嫌棄的撓了撓耳朵。
我眯着眼睛看向那上面的平道,右下腳竟然真的寫了電影的片名。
貞子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