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奶孃顯沒顯靈倒不清楚,只是快到中午的時候白水村來了一隊聲勢浩大的車輛,如此陣仗着實嚇到往日裡足不出戶的衆位村民以及那個愁眉不展的村長。他站在村口朝外張望,直到看清楚那些車輛的樣子之後他驚慌失措了起來,因爲他看到那隊車輛裡有一張軍用卡車。
這年頭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拿槍橫衝直撞的大兵,這些大兵通常殘忍血腥最愛拿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開刀,爲了保證自己這村村民的性命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養成了一看見綠皮卡車就犯暈的毛病。
此刻的村長就在發暈,他心情忐忑不斷在心中禱告:咱們村剛剛遭了妖,此刻可千萬不要再碰上大兵,希望這些車輛只是路過只是路過,可……
很快那隊車輛全都停在了白水村的村口,從車上下來了很多實槍核彈的大兵。衆村民表示很恐慌,全都指望着眼前這個頭髮花白腰身佝僂的村長。此情此景村長很想腳底抹油跑了,但身後這麼多雙眼睛盯着能跑哪去?他忙選了幾個沉穩得體的站在他身後,其他拉不出檯面的都被他轟回了家。他咽咽口水狠狠心:罷了,罷了,今日要生要死都聽天由命了。
那些大兵從綠皮大卡車上下來,迅速兵分兩路佔領了白水城的村口,讓一衆站在村口的村民心驚膽戰。接着從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模樣普通眼睛極亮。村長看着那年輕人極度不自然的從那兩列士兵中間走過,朝站在村口水井邊戰戰兢兢的村民走了過去。
村長嘴脣發乾知道這些大兵最不講理,於是撐出一臉笑對着那年輕人就作揖鞠躬道:“請問軍爺有何見教?”那年輕人顯然被村長這番態度給驚住了,只見他對着村長擺手道:“老爹言重了,我就是前來向老爹打聽個人。”
村長一聽是心花怒放險些就在原地轉起圈來,果然這些大兵只是路過,就算不是路過這年輕人如此和善倒也好說話,於是村長道:“請問小哥要打聽什麼人?”
那青年嘴角含笑:“請問老爹村裡的唐杏兒家昨天是不是辦喪事?還請老爹給我們指條路,我以前來過但現在這路記不太清楚了。”那青年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唐杏兒便是杏兒的學名,這名字村長自然是知道的,可就是因爲知道剛剛纔放鬆的村長現在又傻眼了,怎麼又是那唐杏兒家?怎麼什麼人都扎堆往她家去?先是妖怪後又是大兵,這吳老媽死就死了怎麼還惹出這麼多事來?村長氣急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纔好。
這時村口那輛黑色氣派的小汽車上又走下一個穿着軍裝氣宇軒昂的軍官,那軍官朝着那年輕人喊道:“小安,問到路沒有?”
小安下班回家之後從爺爺嘴裡得知了這個噩耗震驚非常,當即就同店裡告了假,預備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吳奶孃家,顧及爺爺腿腳不便小安讓讓爺爺安心在家看門,自己替他前去。沒成想第二天一早顧軍長的車就到了,顧軍長本意是要找蓋盞的,可聽小安說蓋盞和李初九去了白水村,便載着小安奔到了白水村。
經過一早的奔波他們在中午之前趕到了白水村,小安說自己以前曾經來過可是村子裡路太多記不住,便要下車去向村口一羣村民問問路,這番才問了兩句顧軍長就有幾分坐不住了。
小安轉頭對着顧軍長道:“問到了,正要請這位老爹帶我們去呢!”顧軍長一聽一把將車門關上,活動了幾下手腳對小安道:“那咱們就走吧,這車坐的我腰痠背痛。”
這村長不愧掌管了白水村幾十年,如此危急關頭他趁兩人對話之際要身邊的跟班前去吳奶孃家打點收拾一番,那人領了命飛一般的去了。村長這才帶着這一隊舞刀弄槍的大兵朝吳奶孃家走去,一路上只陪笑臉卻是一句話也不敢搭腔。
這方吳奶孃家的堂屋裡杏兒急得團團轉,她眼見着蓋盞和李初九的臉色越來越差,而李老爺一衆人昏睡不醒氣息也越來越弱萬般無奈之下,杏兒決定逃出去報信,但如何逃她又想不出辦法,堂屋的門被那些村民鎖死,外面還守着兩個村民,這屋子裡有沒有其他出口,她便蹲在門口企圖說服那兩個守門的村民。
好話說了一大堆這兩個村民愣是油鹽不進,杏兒苦了嘴又要想其他的辦法,卻不想這時門忽然開了,幾個守在門口油鹽不進的村民忽然衝了進來對着杏兒就鞠躬求饒:“哎呀!杏兒!你可得救救我們!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你千萬不要爲難我們呀……“杏兒聽的滿頭霧水,爲難?只怕是你們在爲難我吧?
杏兒還沒想清楚就聽的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喊聲:“杏兒!”杏兒一聽腦子裡頓時開了花,她連蹦帶跳朝門外又是揮手又是喊叫道:“小安!小安!快救我!”
等顧軍長聽了杏兒的解釋後對白水村的一衆村民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顧軍長惡狠狠地下了命令:“要是這裡面的人死了一個,就殺了你們一村的人!”白水村的村民聞言都嚇得抖成一團,全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小安懂醫術知道蓋盞和李初九此刻危在旦夕,他對還在威懾村民的顧軍長道:“軍長咱們快走吧!他們耽誤不得!”
顧軍長這才收起威懾,帶着衆人走了,順便將李家留下的兩輛車也開走了。杏兒因爲要辦理吳奶孃的喪事便留在了村裡,等顧軍長離開之後,村長帶領一衆村民又是磕頭又是求饒只求杏兒幫他們說說好話放他們一條生路,杏兒卻只是看着顧軍長他們離去的身影淡淡道:“你們還是快些祈求他們平安無事吧!否則我可護不住你們。”
蓋盞一行自被顧軍長帶回來就送到了姚大帥的私人醫院,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沒日沒夜折騰了幾天,除了裡面傷的最重的蓋盞依舊昏迷不醒其餘的衆人皆脫離了危險。
對於蓋盞的狀況幾個醫生都說他們已經盡力,這人身體五臟俱損,只怕活不久。姚大帥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救活蓋盞,整個醫院的所有醫生又沒日沒夜的圍在蓋盞身邊,終於此刻的蓋盞睜開了眼睛。
蓋盞坐在牀邊看着文月將他病房的窗簾拉開,五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懶洋洋的鋪滿了蓋盞的病牀。蓋盞靠在牀頭看着脖子上套着護頸的李初九在削蘋果,李初九細心的削好蘋果又將它等分成小塊遞到蓋盞手裡對他道:“你嚼得動麼?”
蓋盞拿起一塊塞在嘴裡心滿意足的嚼了起來,李初九用一隻手扶着自己的脖子驚呼一聲:“呦,睡了那麼久這牙口也還挺好。”蓋盞笑了遞了一塊塞在李初九嘴裡,李初九賣力的嚼着忽然紅了眼眶喃喃道:“真甜。”
文月從窗戶邊蹦躂過來對着蓋盞一臉甜笑張嘴道:“給我一塊。”李初九見狀板着臉冷聲道:“一個大姑娘家一點矜持都沒有,真讓人無語。”
文月對着李初九白眼一翻,“我讓你餵我了嗎?”李初九也翻了白眼,順手從蓋盞手裡拿了一塊塞到文月嘴裡嫌棄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個吃,別人吃什麼你就要吃什麼,文月你是老母豬投胎轉世麼?”
文月聞言將嘴裡的蘋果飛快嚼了,隨即一個翻身一把掐住了李初九的脖子,李初九當場怪叫一聲跌在蓋盞牀上,對着蓋盞又吐舌頭又翻白眼。蓋盞笑了,這一笑讓他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他對着自己身體裡的毒蛇輕聲道: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