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帶着小鬼出房門,正好遇見伸着懶腰出來的顧軍長。顧軍長將自己的一雙孔武有力的手臂伸到極長,打了個驚天動地的打哈欠而後嘟囔道:“令文,早啊……”
李初九受顧軍長這個大哈欠的影響,也不受控制的跟着打了個哈欠道:“軍長,早上好……”顧軍長一邊朝前走一邊扭動着自己的四肢,對李初九道:“令文,你昨夜睡覺甚是不安穩,我怎麼聽着你在房間裡鬼哭狼嚎的?”
李初九面色尷尬了幾分,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軍長,我怕是說夢話呢!打擾您休息了吧?”
顧軍長搖搖頭道:“無妨。”說完就走到了監測站自帶的一間不大的食堂裡準備吃點早飯。監測站的這間食堂雖說不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已經有很多軍官和科研人員坐在裡面吃早飯了,見到顧軍長走進來,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他敬了敬禮。
顧軍長揮着手對那些人點了點頭,而後跟李初九一起各自端了個食盤往桌邊走。小鬼顯然是個餓死鬼,一見李初九食盤裡有花捲,就不管不顧的伸手去拿,恰巧這時顧軍長的目光正好掃到李初九的食盤,嚇得李初九心頭咯噔一下,顧軍長不解的眨巴了幾下眼睛看着李初九道:“咦,令文,你盤子裡的花捲呢?剛剛還在的呀?”
李初九又是尷尬的一笑,忙走到食堂的餐桌邊從炊事員手裡又接過兩個花捲,轉身時還悄悄瞪了一眼那個塞了滿嘴花捲的小鬼。李初九端着食盤走到顧軍長身邊,準備同他談談蓋盞的事,李初九剛剛坐好正要開口,就見文皋風風火火的衝進了食堂,掃視一圈之後就朝顧軍長跑了過來。
“軍長!新情況!”文皋三兩步就跨到了顧軍長身邊,掃了一眼身旁的李初九,彎下腰對着顧軍長咬起了耳朵。李初九捏着自己手上的一個花捲沒好氣的看了文皋一眼,搖了搖頭夾了一筷子鹹菜塞到自己嘴裡悶悶的咬了一嘴。
等文皋這耳朵咬完,顧軍長手裡的粥勺頓時就往碗裡一扔,轉頭對着一邊吃花捲的李初九道:“令文,你猜怎麼着?曹修鶴昨天轟完了基地,半夜就帶着人去圍攻了麻風園……”
顧軍長話還沒說完,李初九就被嘴裡的花捲給噎住了,他滿臉漲紅眼珠子外鼓,對着顧軍長就支支吾吾的又是捂着脖子又是張牙舞爪的,成功引起了整個食堂所有人的注意。顧軍長和文皋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臉上意識到李初九噎住了。文皋不爲所動一臉幸災樂禍的圍觀,倒是顧軍長上前一步幾巴掌拍在李初九的前胸後背上,讓他瞬間回過了氣。
李初九又咳又急等氣喘利索了,立刻就抓住了顧軍長的手臂急道:“哎呦!軍長不得了啦!小師父就在麻風園裡!這下他有危險了!”顧軍長兩眼一瞪奇怪道:“你怎麼知道小師父在麻風園裡?”李初九剛要張嘴就看見一邊同樣好奇的文皋正盯着他看,李初九清了清嗓子對着文皋道:“文皋你還有什麼事麼?”
文皋對李初九這句話是相當不滿,怎麼着我在這裡找領導彙報工作礙着你什麼事了麼?你用什麼口氣跟我說話,你配支使我麼?文皋那雙躲在眼鏡後面的眼睛白眼一翻:“我找領導彙報工作話還沒說完呢!你……”
文皋這半句話還沒說完,顧軍長忽然對着文皋搖了搖手道:“文皋你先去忙,我隨後找你。”顧軍長這話一說完文皋覺得自己猶如被人當頭砸了一棒,他不可置信自己在同李初九爭寵的時候竟然又輸給了他。
文皋憤憤不平的起身出了門,偷偷瞅了李初九一眼,嘴裡小聲咒罵道:“最好再噎死你一回!”隨即又擺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擡頭挺胸的走了,可不想就在文皋走到門口的時候,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斜拉的就以一種刁鑽的角度從門口飛了出去,摔得七葷八素,惹得食堂裡吃飯的人險些都岔了氣。
顧軍長和李初九目睹了文皋這非凡的舉動心裡都是一驚,顧軍長盯着門口看了看,食堂如此滑溜的地方他想不出文皋怎麼會摔那麼驚世駭俗的一跤。而李初九卻在一邊捂着嘴偷笑。
“令文啊,先別笑了,你怎麼知道小師父在麻風園?”顧軍長拉着李初九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拉過了兩人面前的食盤。
顧軍長表面上想再吃幾口早飯,其實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那三個陪着李初九從常州逃回來的衛兵同他講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說他們跟着李初九在狐仙的幫助下,從衆目睽睽的常州城門口毫髮無傷的跑了出來。後來李初九同他們分開還是因爲他着急要去找狐仙。
顧軍長捏着小米粥上的勺子,面色平靜的喝了一口粥,轉頭看着李初九那張一時尷尬的臉,心道:上次你冒死到常州都沒有尋得小師父的蹤跡,怎麼這次跟自己躲在地下卻知道小師父躲在麻風園裡?難不成又是因爲狐仙的幫助?那這個狐仙到底是什麼東西?李令文你最好給我交待清楚。
李初九嘴脣發乾,覺得自己對於顧軍長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些難以招架,他看着顧軍長不知該如何開口。顧軍長低頭吃了幾口花捲又喝了幾口米粥,望着李初九笑了起來:“難不成是狐仙告訴你的?”
李初九眨巴了幾下眼睛,活絡了一下心思決定將計就計,他朝着顧軍長神神秘秘的靠了過去小聲道:“軍長,你也知道狐仙的事了?”果然是狐仙!好小子這事竟然還瞞着我,顧軍長將手裡的勺子放了下去,看着李令文笑了起來,溫順的不像一隻雕:“你們在常州城幾百個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毫髮無損地從城門口跑了出來,如此奇聞怎能不知?”
李初九眉頭一挑又故意壓低了聲音將頭湊到顧軍長耳朵邊上道:“軍長,我在永慶鎮的時候天天同小師父廝混,時間長了自然也認得他身邊的一個兩個大仙什麼的。前不久我到三清聖觀去尋小師父,恰巧就遇到了小師父以前供奉的大仙,大仙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這才幫了我一把。”
顧軍長聽完只是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可是心裡卻起了大波瀾,若不是自己也曾親眼見過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否則李初九眼下的這番說辭他真想給他一槍,要是自己也能籠絡的一個兩個這樣的大仙,以後豈不是如有神助?“也就是說,小師父在麻風園的消息也是大仙告訴你的?”
“不不,不是大仙告訴我的,是小師父託夢告訴我的!”李初九說完自己都心虛了,怎得他一個搞科研的說出來的話跟跳大神的一樣,還“託夢”呢。李初九訕訕的朝顧軍長笑了笑。
“喔,那你打算怎麼辦?”顧軍長索性也不吃了,一臉友好的轉頭看着李初九。李初九拖着屁股下的凳子朝顧軍長竄過去一丈道:“還能怎麼辦,
顧軍長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又拿起食盤裡的花捲吃了起來。李初九看他的樣子也急了,將臉湊到顧軍長的花捲下:“軍長,我們得去救救小師父呀!”
顧軍長將花捲整個塞進了嘴裡,細嚼慢嚥之後對着李初九開了口:“令文,你也不要說我狠心,但麻風園那種地方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我必須爲我手下的兵負責,我不能讓他們去做無謂的犧牲。雖然以前小師父在永慶鎮的時候對我有恩,但是這也不能成爲讓我的兵去送死的條件。再說了,你也不是真正確定小師父就在麻風園,就憑你的一個夢難道就要我派兵去麻風園那種地方?更何況現在曹修鶴的所有人馬都在麻風園,以我們的兵力絕討不得好。”
李初九呆呆看着顧軍長而後緩緩道:“軍長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就自己去把小師父救出來吧。”顧軍長的一雙鷹眼隨即一緊盯在了李初九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