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懷義既然拿定了主意這就毫不客氣的反懟張叔明道:“到底是我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你不就是爲了想免掉飯店門頭的租金嗎,你但凡像個長輩樣子,上次不和狗老三他們爲石金濤登門來噁心我,我家老二會去找你麻煩?”
看到韓懷忠拿出了猙獰,仗着身份纔敢和他張牙舞爪的張叔明的氣焰立馬消了。
他蠕動着薄薄的嘴脣,試圖解釋說:“我那是。。。”
“石金濤給你五百兩銀子,你就來欺負人了!你有那五百兩銀子還開什麼飯店啊,張叔明,你再在這裡糾纏一次,我拼着吃發落也要揪你去揚州府!”韓懷忠怒髮衝冠的厲聲道。
然後他堅定的對周遭鄰居拱手:“大家也都看到,不是我不仁義,實在是這位太不像個長輩,今日還請大家爲我作證,我韓懷忠這就去寫退書,和張叔明恩斷義絕。”
說完他就往書房去。
張叔明一看不好,尖叫起來:“使不得,使不得。韓家老大,你這是要逼死我女兒啊!”
“還不是你造的孽?這幾年年你登門除了要錢和噁心人,關心過我家少爺一次沒有?”陳伯冷聲問,他從心裡一百個贊同少爺今天的硬氣。
張叔明徹底軟了,哀嚎道:“使不得啊,你們韓家不能這樣啊。”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個聲音,道:“如何鬧的這樣了呢?”
衆人回頭看去,見居然是石金濤跑來了。
看到這廝張叔明就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居然忘了石家和韓家的關係,竟撲過去和他訴苦。
石金濤卻只拱手:“家事外人蔘合不得。”
又對陳伯道:“我是來給另外五十條船的銀子的。”
說完他就摸出放在袖子裡的錢封。
張叔明今天大概真的是瘋了,這廝忽然出手嗖一把搶過石金濤手裡的錢,拽在手裡眼睛通紅的衝韓懷忠嚷嚷道:“韓懷忠,這就當你給我家的聘禮了。。。”
你特麼!石金濤都被這奇葩惹炸了,劈手揪住他喝道:“你給老子拿來!”
“你還欠我五百兩銀子呢。”
“我呸,我什麼時候欠你這窮鬼的錢了。”石金濤懊糟的只恨自己爲何今天要跑來,來了之後又往裡走幹什麼呢。
張叔明這會兒失心瘋似的完全不管了,當衆喊道:“你讓狗老三找我說,讓我帶他們來找韓家兄弟,只要能幫你壓下價格就給我五百兩銀子的好處。”
“荒唐,我親口和你說了嗎?誰和你說的找誰去。”石金濤一把推開他,聰明的對陳伯拱手:“天地良心,五十條船的銀票都在你家老大的丈人手裡,我是要不回來了,還麻煩貴東家出來吧。”
說完他也不走,扯過條凳子坐在了韓家院內。
這時韓懷忠走了出來,他冷冷的對石金濤道:“錢沒到我手,我不認賬。也不會給你回執。石東家你與其喜歡看熱鬧不如想想自己的錢怎麼解決。”
“哎,我給你丈人了啊。”
“笑話,韓家生意和他相關嗎?再說他已經不是了。”韓懷忠說完將一份退書遞給王大頭:“給他。”
王大頭事兒媽似的有些猶豫。
韓懷忠眼睛瞪起:“我叫不動你了?”
王大頭的老婆潑辣的緊,罵丈夫道:“殺千刀的,東家要你辦事你就辦,你特孃的少在這裡做爛好人,石家張家欺負東家的時候你忘了?”
又說:“你再墨跡小心二少爺回來收拾你。”
我曹,王大頭一個哆嗦立馬將退書硬塞到閃躲不迭的張叔明面前,張叔明拼命往後退,王大頭揪住他就往他懷裡揣。
石金濤逮到機會猛的出手將他手裡的錢封奪走,往韓懷忠面前丟去,正落在韓懷忠腳下。
張叔明見錢沒了,氣急敗壞的把推書扯了個粉碎,尖叫道:“韓懷忠,你做夢,我告訴你,我明兒就把女兒送來!”
世上哪有這樣的父親,周遭鄰居都無語了。
韓懷忠理都不理他,撿起錢封數了數,放進懷裡後衝石金濤道:“石東家,麻煩以後在外邊留點口德,我韓家這次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您自己心裡清楚。”
石金濤皮笑肉不笑的死不承認的說:“韓家大少爺,你說什麼我不真不知道。”
韓懷忠看着這廝心中一動,忽然很賭氣的道:“行吧,鬧的這樣我也心灰意冷了,還有一百條船要不要,連漕運單子一起給你。我啊,以後就先收着租過日子!”
石金濤聽到他說這句話頓時愣住了。
張叔明在邊上也不哭了。
石金濤問:“你說真的?”
“我累。心累,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你看着辦吧。”韓懷忠滿眼疲倦的道,知情的陳伯卻在心中暗暗爲大少爺神來之筆叫好。
這兩人都被敗家子帶壞了而不自知。
老頭子藉機還連忙配合着聲淚俱下的道:“大少爺,可使不得啊。”
接着他就揪住張叔明大罵:“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把我家大少爺氣壞了,你給我滾。”
然後他又回頭和韓懷忠說:“大少爺,使不得啊,這可都是韓家的祖業啊。”
可憐石金濤再狡詐,也想不到陳伯居然是個老戲骨。
沒有陳伯說話他還有些懷疑呢,陳伯一開口他反而信了。
聰明人會推己及人換位思考,石金濤看着現場濃郁的悲憤心想,我要是韓懷忠遇到張叔明這種奇葩東西,肯定也要瘋掉的。
他當機立斷的道:“韓東家,我手頭錢不夠了,只能先簽字。”
但他很快壓下了心思,接口道:“買你的船可以,不過我還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