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九齡看他們心動不由大喜。
這貨嘴裡就連忙很熱情的邀請道:“真的啊,走呢,到我那邊聊聊,正好整點還魂酒。”
他還開始嗶嗶說大世界的賭場將來就是他管,到時候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什麼都有。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哪怕對面纔是奸盜。
對方本來心裡有鬼,被他這麼一熱情邀請反而縮了。
帶頭那廝就先試探着裝的拒絕的道:“九哥,今兒太晚,要不我明兒來找你怎麼樣。”
“就今天唄。”嚴九齡堅持的很。
對方也堅持說:“不了九哥,太晚了還是明天吧。”
嚴九齡到底脾氣急躁,加上心裡想抓人,這纔來兩個回合這就火了,衝對方說:“你們特麼的不給老子面子是不是?”
其實他的演技要是能再成熟點,對方都上當了呢。
被他這麼一罵對方總算曉得他的不懷好意了。
他們仗着人多,帶頭那廝就和嚴九齡翻臉道:“怎麼,你還要強留我們兄弟四個不成?”
嚴九齡頓時不裝了,他攤牌了。
他冷笑道:“是啊,你們放火燒了韓先生的地盤,那我收你們不也正常嗎?”
說完上去一腳。
但嚴九齡畢竟喝了酒之後有些虛,加上人數又比對面少一個,於是廝打很快變成了追逐。
嚴九齡黑着個眼眶氣急敗壞的跟着對方死追不放,那幾個貨狗急跳牆的在前面逃。
洋涇浜南邊是南市,北邊是閘北。
兩邊雖然有橋樑連接,但這段區域中間沒有,而這裡的河灘髒亂水草衆多,夜裡下水危險性很大。
那幾個傢伙給嚴九齡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野地裡追的急了眼,有人就想回頭玩命順帶滅他們的口,但另外的人卻要趕緊逃掉拉倒。
最終幾個人豁出去準備下河時,水面上忽然開過來好幾條船,船頭的馬燈將這邊照的清清楚楚。
親自帶隊的魏立濤高呼:“你們是什麼人?”
那幾個貨不敢答話繼續跑,但嚴九齡眯着隻眼還看的遠些,他依稀覺得是魏立濤就道:“可是魏總辦的人?”
得到肯定答覆後嚴九齡狂喜,他立刻聲嘶力竭破了音的喊道:“我們是韓先生的人,前面是放火的兇徒啊!”
夜深人靜他的聲音傳的老遠。
四個貨不由慌了:“你放屁,我們是來看熱鬧的。”
“沒鬼你們跑什麼東西,給我上。”
做洋務的邏輯思維很強的,魏立濤立刻讓船貼着岸追,嚴九齡就在後面攆。
這特麼河裡沒法下去,再往前都要到水手培訓基地的碼頭了,四個傢伙頓覺上天入地都無門。
這會兒嚴九齡也不急了,散了酒氣的他現在神清氣爽的很。
而魏立濤還頗懂兵法,他在水邊跟着歹徒走,同時悄悄讓艘船熄滅燈光趁黑往前然後登岸包抄。
於是沒多久,三面合圍一下就將這幾個人摁在了手心。
“分開捆綁堵口。”魏立濤下令道。
嚴九齡好奇的問:“魏公子,您怎麼想得到在水面上包圍的呀。”
“我叔父讓我來的。”
“哎呀,總辦大人不愧是總辦大人啊,還有魏公子您也不簡單,剛剛您派人前去那個包抄,堪比說書裡的,裡的。。。”嚴九齡詞窮了。
魏立濤都被他逗笑了,道:“嚴老闆,我們啊就別互相吹了,趕緊送韓先生那邊去吧。”
“那是那是。我這就陪您一起去。”嚴九齡心花怒放的想,嘿,這下我可立大功了。
而這會兒,又一場追逐正在進行。傑森將車開的飛快,坐在他邊上的謝苗嘴裡禿嚕着俄語將子彈壓進彈倉。
他們後面是風馳電掣的追兵。
之前他們趕到公共租界火政處時,發現院子里人影幢幢但大門緊閉。
借了臺相機的傑森膽子頗大,這就湊過去。
透過門縫他看到德維門竟然帶着幾個英軍在那裡揹着手對集結起來的火政處人員訓話。
法租界的火光公共租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德維門居然關着門訓人?謝苗和傑森都急了眼。
傑森二話不說就舉起沉重的相機,謝苗幫他舉起鎂光燈。
這年頭的“閃光燈”是可以獨立操作的。
爲了讓光線更清晰,謝苗便將鎂光燈舉過了門,而傑森則將大門扒拉開個更大的縫隙然後將相機鏡頭對準了裡面,尤其是對準了德維門。
“法租界反對增加我們的火政經費,不願意。。。”
正顛倒黑白的德維門忽然看到大門上多了個東西,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轟的聲響。
接着又是聲響,謝苗瘋狂的舉着燈傑森瘋狂的按快門。
院子裡就如給雷劈似的電閃雷鳴,可憐的德維門差點沒給鎂粉燃燒出來的強光晃瞎了狗眼。
院子裡的火政隊員們也都傻眼。
但德維門很快反應過來,他立刻下令追拿。
不過他帶來的英軍卻被謝苗砰砰砰三槍嚇的縮在了那裡。
藉機脫身的傑森和謝苗立刻上車狂奔,等英軍追出來時只看到尾燈,卻不曉得是誰。
做了缺德事的德維門本能先用火政處的電話打給關卡處針對攔截。
關卡處告訴他777之前進了英租界。
聽到這句話德維門直接炸了,他結合剛剛的情況哪還不知道,查理那個雜碎應該是看穿了其中的故事,居然派人在這個時候拍照取證!
這個證據如果被對方拿去的話,他將非常被動。
急了眼的德維門立刻下令那邊見到來車立刻開槍,同時帶上英軍上車追逐而來。
777的車在路上飛馳着,極其有逃亡經驗的謝苗提醒傑森:“不要去關卡。先將相機找地方藏好。”
“去美國領事館怎麼樣?”傑森有些慌亂,畢竟動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