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看着這個當年自己一手提拔的手下,感慨萬千。他對於韓百航的培養,萬萬不下於自己信任的任何一個將領,試問這民國,有幾個可以像韓百航這樣年紀輕輕就能
身居高位的年輕人?可是今天走到了這個局面,他吳佩孚沒有想到,可能韓百航也沒有想到。吳佩孚拍了拍韓百航的肩膀,這一時間他有很多的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欲言又止,還是算了吧,就這樣吧,他伸手摸了摸韓百航的臉龐,道:“好小子,有我當
年的氣魄,讓開吧!”韓百航知道老長官對他有些失望,但是他還是站在原地,他不能讓開,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吳大帥前去冒險,只有他自己清楚,反攻北平是不可能成功的,他直直的站在
原地,向一把插入地面的長劍,看着吳大帥的眼睛道:“大帥,我不能讓開,您也不能從這裡通過!”吳佩孚雖然對韓百航感到可惜,但是畢竟上下級一場,自己對他曾經也多有喜愛,雖然他已經披上了奉軍的皮,但是吳佩孚任然不願意對他動手,可是今天他要通過這裡
,這是他吳佩孚唯一一個可以東山再起反敗爲勝的機會,不論是誰,不管他與自己有多麼親近,只要阻止自己進攻北平,那就是不行。吳佩孚看到韓百航還是不願意讓開,雖然心疼,但還是動了怒,道:“韓師長,你我雖然曾經是上下級,可是今天你已經皮了奉軍的皮,我吳佩孚沒少提攜你,我雖然還念
着舊情,但是不代表我不會對你動手,你要是還擋着我的路,我們這最後的一點情分,恐怕在這裡也要一筆勾銷了!”
吳佩孚真的是動了怒了,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韓百航知道吳大帥是鐵了心了,可是自己又不能讓吳大帥前去送死,連忙解釋道:“大帥,不是我不讓您過去,只是這前面都已經地雷炸彈的,根本過不去!”
原來如此,吳佩孚這才臉色好看了一點,如果剛纔不是韓百航跳出來,自己的士兵恐怕早已經死的死傷的傷了,哪裡還能在這兒談話呢。李越在一旁聽着,心中很是不屑,你以爲你是誰啊,你說前面有地雷就有地雷,老子雖然這一路上被嚇得不輕,可是看你這個不可一世的樣子,真把自己當爺了,你說有
地雷,我還偏說沒有呢。於是上前走到吳佩孚的跟前道:“大帥,可別聽他的瞎話,說不定是瞎咋呼呢,我看他就是不想讓我們過去!”吳佩孚雖然相信韓百航說的話,但是李越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吳佩孚打了這麼多年仗也不是個傻子,戰場上的事情,不可輕易信人,於是朝着隊伍後面喊道:“工兵,
前去探查!”
後面的工兵聽到吳大帥的命令,出動了一個排,攜帶着各種工兵排雷儀器,朝前方去了。
工兵排跨國韓百航剛要排查,韓百航知道在自己身後幾步就是雷區,害怕他們大意還沒有勘察就直接走進去,連忙喊道:“小心,雷區就在腳下!”
走在前面的工兵被嚇了一大跳,自己的儀器還沒有工作呢,自己要是再一不留神,那可就粉身碎骨了啊,連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拿出儀器小心翼翼的探查了起來。
果然,剛往前走了一步,排雷器的警報就響了起來,這可把衆人嚇出一身冷汗,要是剛纔沒有韓百航的提醒,後果不堪設想啊。站在一旁的李越看到前面確實有雷區,自己也嚇出一身冷汗,自己剛剛還說韓百航是在嚇唬人,轉眼間就被證實了,一下打了臉,站在旁邊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不再說
話。
吳佩孚看到剛纔的情況,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到底是老部下啊,還是爲自己着想的。
吳佩孚看着剛纔一臉緊張的韓百航放鬆下來,道:“這雷區是你佈置的?”
韓百航不敢撒謊,回答道:“是的,大帥!”吳佩孚嘆了一口氣,問道:“爲什麼?想炸死我還是怎麼?你穿了奉軍的衣服我不說什麼,我知道你的部隊都打光了,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隨便投降的人,你既然選擇了,
自然有你的原因,這個亂世,就他媽是這個樣子,能活着誰願意死?我都理解,我要是你我也這麼做,烏龜王八蛋纔不願意活着呢!可是咱們也用不着刀槍相見的吧?”韓百航聽了吳佩孚的話,心裡很是感動,自己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投降,但終歸是投降了,吳大帥不僅沒有對自己斥責,甚至還爲自己開脫,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吳大帥也!面對吳大帥的質問,韓百航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吳大帥,我在這裡設置雷區,就是來阻止您的!就連蜈蚣嶺也是我安排的,還有路上一路騷擾您的,也都是我,而且
您的敢死隊,也是我消滅的!”聽到韓百航承認了自己做的一切,吳佩孚還沒說話,在一旁的將士們可是憤怒不已,一路上對自己阻擊騷擾,甚至裝神弄鬼的,原來都是眼前這個傢伙,這叫他們一個個
恨得牙癢癢,很不得上去將這個傢伙給撕碎。吳佩孚看到韓百航坦然的承認了這一切,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也不覺得奇怪,他知道韓百航的性格,他就是這樣一個坦蕩蕩的人,叫他騙人,尤其騙自己的的老長官,他
是萬萬不會的。吳佩孚問道:“爲什麼,你我之間就這麼大的仇恨?”韓百航苦笑了一聲,他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對吳大帥還是動了刀槍,這就是一種恩斷義絕的表現,很難被人理解,更加難以被人原諒。這就像一對父子或者兄弟,兩個人打歸打吵歸吵,也是有一天一旦有一個人動了刀槍,問題的性質瞬間就發生了改變。打罵是常有的事,屢見不鮮,可是動了刀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兩方的感情就已經破裂,無法癒合。他跟吳大帥,真是這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