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哥，石頭，虎子，咱們四個各守一個牆角務必將這羣王八羔子擋在外頭！其餘人進屋！”韓百航貼着南邊的牆角，把最後十二顆子彈壓進槍裡，深深的出了口氣。站在北牆角的石頭一擡槍，朝着韓百
航頭頂就是一槍，只聽一聲慘叫屍體掉了出去。
“都別打了，放幾個進來！”韓百航下令道。不爲別的，他們快沒子彈了。“呀！”幾個土匪翻進了院裡，一個乞丐模樣的土匪一擡土槍，韓百航擡手壓住槍桿，飛腿勾住他的脖子，猛一用力，嘎吱一聲那土匪的脖子被勾斷了，土匪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死了。牆頭的土匪像是下
鍋的餃子，噼裡啪啦的往下蹦，韓百航一連格畢了六個，其他三人也各有斬獲，其中最猛的是虎子，已經幹掉了九個。
“開火！”眼看着牆頭的土匪越來越多，韓百航端着一把土槍，連連開火。三師的王牌之名可絕非戲言，攀上牆頭的土匪像茂盛的韭菜，切了一茬又一茬。、
“我說老大，這牆裡頭的不是人啊，咱們弟兄可都死了幾十號了！”一個年紀頗大的土匪，拉着新頭子說的是聲淚俱下。“不能再打啦，這個村邪性，咱們撤吧！”剛剛上任的土匪頭臉色陰沉，撤退？他心中也是憋屈的很，自己堂堂一個正規軍的排長，帶着這麼好幾大百的人馬，居然連個農家小院都攻不破！聽槍聲裡頭正經用槍的絕不超過五個人！原本他是不同意
打草驚蛇的，是剛剛被他崩掉的那個正牌的土匪頭子非要摟草打兔子，進村洗劫一番，誰想到正事沒做，就這麼崩了門牙。
一想起那個死鬼，土匪頭恨不能再斃他一回。今晚這事就壞在他的手裡了。
“把槍給我！”土匪頭沒等這個老土匪反應過來，就一把將他的那把土槍拿了過來，顛倒着看了幾眼，隨手在那槍身上擺弄了幾下，又扔了回去，到：“去，你帶頭再衝一次，成不成的咱們都撤。”
“那錢呢？”老土匪反口問道。
“多一倍！”男人一字一頓，老土匪一雙眼都冒光了，道：“你等着！”他說完拎着槍就招呼自己的一幫子手下往牆上翻。
男人冷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兄弟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衝啊！”老土匪跨起槍來，領着頭便往上衝，老土匪的親信三，四十號人，像是螞蟥一樣把整個三面牆都給爬滿了，下頭的頂着上頭的直往牆裡滾，老土匪看準了位置，一
手扒在牆縫，一手拎着槍正好瞄準了高洪義，高洪義用的是步槍上膛慢，眼看來不及了，石頭起身一躍，一把扯住了他。
老土匪趕緊一撒手，整個人往後一仰，摔了出去。槍被石頭一把拉了下去。石頭哈哈一笑。高洪義喊了一聲，“好樣的！”高洪義聲音未落，他身後的牆頭上又涌上來七八個，韓百航一看不及，趕緊大喊“小心。”說着話，掏出自己的手槍，雙手上一長一短，連着開火，石頭一看趕緊舉起剛剛繳械
來的土槍，一扣扳機，就見後膛噴了火，石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石頭！”幾人連聲大喊，石頭卻是動也不動。
“對面的崽子炸膛了，從那頭衝啊！”只聽牆頭上七嘴八舌的連聲叫嚷起來。
四角缺一，這羣土匪終於還是上來了。
“師長，快走吧！”高洪義喊了一聲：“虎子，火力掩護師長！”說着話，倆人的槍口對準了韓百航身後石牆上的土匪，韓百航卻知道，此刻便是衝到外頭也是掉進了土匪窩裡，想逃是沒希望了。“拼啦！”劉老六扔下手裡的土弓，這個距離，弓還不如燒火棍了，他這一聲招呼，牛尾村僅有的二十來個男人都從屋裡衝了出來，瞧見那剛落地的土匪，這些鄉民眼睛都是紅的，撲上去就是一頓老拳，這
些土匪的素質並不比這些鄉民要強，更何況鄉民對他們是奔着拼命去的。西院不大，被這麼一衝，已經是人滿爲患，即便是再往下來也無處落腳，往往是一個人的拳頭剛剛掄起，便打在另一個人的後腦勺上，上頭的土匪有心放槍，可是自己人和鄉民都扭打在了一起，頗有幾分
無從下手的意思。“師長……”高洪義的聲音被淹沒在人羣裡，韓百航半點也聽不見，他一個人面對着三四個的土匪，手裡託着槍桿子當棍子用，一槍桿子挑在一個人的懷裡，扎的他抱胸跪倒，韓百航反手就是一槍托子，又打
在了另一個人的頭上，當時就給敲暈了。
“突突突……”韓百航忽然聽見衝鋒槍不斷激發的聲音，頓時精神一振，他連聲喊了幾個好，“好，好，好！”
西院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穿着北洋軍服的軍官，舉着把衝鋒槍朝天空放，登時就震懾了全場。他的身邊圍了十幾個軍人，估計還是因爲西院門窄站不下更多人了。
“都給老子住手！誰再敢勾勾手指，老子不管他是民是匪，一定讓他變成篩子！”這軍官聲音陰寒，說出的話就跟刀子一樣，幾遍聽不懂他的普通話，卻也感受得到他身上的那股子殺氣。“通通都給老子抓起來！”這人一聲令下，軍人們全都衝了進來，將院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牽了出去，那個軍官目光在院中之人的臉上來回逡巡，那些土打扮的鄉民土匪都被統統忽略了，他的目光
略過虎子，遊過高洪義，最後落在了韓百航的臉上。
韓百航已在角落裡默默的大量這個軍官，中等個，模樣也是一般人，一張臉上最顯眼的就是那兩撇濃重的大鬍子，
“走！”就在韓百航和這名軍官四目相對之際，一個軍人過來，推搡着韓百航要他也繳械出去，韓百航還沒說話，站在門口的那個軍官卻發話了“哎，這位先生就不用了嘛！先生院中奉茶可好？”前半句是說給那個軍人的，後半句卻是說給韓百航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