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在想起今天的情景,老教官的已經身形佝僂,腳步蹣跚,可是他回想起當時少年堅定的眼神,心中還抑制不住的感慨。
韓百航細細的看着手中的證書,面上一陣激動,就連拿着證書的手關節都微微泛白。
這裡面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白紙,可是它對於韓百航來說卻沉甸甸的。
這裡面涵蓋着他的抱負,他的理想。
韓百航坐在自己的牀上,他即將要到日本去,忽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嬌俏的身影,他的興奮緩緩的退卻,看着手中的證書,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去找張櫻雪。
正直夜晚,天邊的黃昏漸行漸遠,橙黃色的光芒漸漸的消失在了地平線上,夜幕才正式降臨。
街道兩旁昏暗的路燈不斷折射出一個身影,那身影修長,卻不比之前的挺拔。
身影不斷的前行,昏暗的燈光一次一次的將他拉長,樂此不疲。
韓百航只覺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那時間有多長?一天,一年,一世紀?
韓百航做事從來都是乾乾脆脆,可是,只有遇到了張櫻雪的時候,他的心臟彷彿都撲到了她的身上,寄生在她的身上。
她痛,他也痛,她笑,他也跟着快樂。沒有任何的原因,也沒有任何的寄託,只是心心念念,變已經成了這樣。
天上已經是遍佈繁星,韓百航卻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看着漆黑的巷口,掙扎着要不要進去。
最終,他還是邁開了步子,他知道,這個時候,她一定在院子裡做着什麼事,或是寫寫字,或是賞賞月。
沉重的木門如同韓百航沉重的心情,哪怕是各種思量,他都不得不去打開它,鼓起勇氣去面對他。
只聽的吱嘎一聲,木門開了,韓百航擡起了頭,便對上了另一道視線,一道喜悅的視線。
“百航,你怎麼來了?”
視線的主人很是欣喜,他因爲看到了韓百航而愉悅。
張櫻雪穿着一身碎花連衣裙,修長的小腿在鞦韆上一搖一晃,顯示着主人心情的愉悅。
她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是月牙一般的美麗,一張櫻桃小嘴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飽滿,貝齒微微的顯露,讓韓百航的心中一陣酥軟。
“愣着幹什麼,進來呀。”
張櫻雪連忙招呼着韓百航走進來,一雙玉臂在黑色的鞦韆繩子上顯得那樣的白嫩。
韓百航溫柔的看着她,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激起了她的反抗,這才停了手,幫她搖晃着鞦韆。
張櫻雪坐在鞦韆上,微風吹過,吹起了她的裙襬,飛揚了她的髮梢,他身後的少年溫潤如玉,不急不忙的推着她的鞦韆,寵溺的看着她。
過了好一會,張櫻雪終於發現了韓百航的異樣。他和往日不同,沒有向她說着保定軍校的趣事,反而是一心一意的陪着她笑,陪着她鬧。
韓百航的這種反常讓她的內心不禁有些驚慌,連忙出聲詢問。
韓百航沉默了,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了白天老教官交給他的本子,遞給了張櫻雪。
張櫻雪何其的冰雪聰明,心中隱隱的有了一個猜測,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這才接過了韓百航手中的本子,慢慢的打了開來。
張櫻雪不知道自己是看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淚水是什麼時候滑落下來的,她只知道,韓百航要離開這裡,去一個遙遠的地方,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她,不捨得。
“雪兒乖,不哭了。”
韓百航看着張櫻雪不停的哭泣着,一顆心都要碎裂開來,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感受着她的身體不停的抽泣着。
“百航,你,要走嗎?”
張櫻雪用蚊子大小的聲音說着,她的眼淚打溼了韓百航胸口的衣裳,此時的她已經泣不成聲。
韓百航抱着她的身體,由於訓練而起了繭子的手掌慢慢的拍打着張櫻雪的後背,好像力氣一大就會弄疼她一般。
“恩,我在和伊藤正一的比試中獲勝,高層決定派我去日本士官學院交流學習。”
儘管張櫻雪已經看過證書,可是韓百航還是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張櫻雪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從韓百航的懷抱中探出頭來,一張小臉猶如被雨水打溼的梨花一般,嬌嫩而又惹人憐愛,
“百航,我知道,日本士官學院是你渴望了好久的地方,我不攔着你去學習,可是可是,”
張櫻雪抽抽涕涕的說着話,到了最後打着淚隔,可是了半天也沒有可是出什麼。
她的鼻尖通紅,眼睛也通紅,像極了一隻小兔子,看的韓百航心中一片柔軟。
“可是什麼?”
韓百航摟着她的後腰,伸手颳了一下張櫻雪小巧的鼻子,得到了張櫻雪柔嫩的小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可是你不能把我忘了。”
張櫻雪插着自己的小腰,嘟着小嘴,面上依舊抽抽搭搭的,看的韓百航的心中直癢。“好,我答應你,但是,在這裡,你身邊的帥哥這麼多,你會不會就把我給忘了?”韓百航看張櫻雪的情緒漸漸的回覆,馬上買起了乖,一手捂着胸口,特意的做出了一種痛苦的表情,立刻引得張櫻雪破涕
爲笑。
“你壞死了。”
張櫻雪一雙粉嫩得拳頭捶打在韓百航的胸膛上,卻沒有什麼實質的效果。
韓百航抽手,抓住了她的一隻作亂的小手,俊逸的面容緩緩湊近,感受着張櫻雪甜美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胸膛上方。
那一對紅脣直讓他想要攜住品嚐。
事實上,他確實這麼做了。
兩個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月光之下,兩個影子不斷的融合着,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張櫻雪氣喘吁吁的將頭抵在韓百航的胸口,一雙小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角,似乎一個不慎就會掉下去一般。
她的小臉發紅,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韓百航說,“那我們說好了,永遠不忘記彼此,等你到了日本,一定要和我聯繫,給我寫信。”說到最後她擡起了頭,一雙杏眼有淚光閃爍。韓百航重重的點了點頭,低頭看着張櫻雪笑面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