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的,真的沒問題嗎?史大柱那個傻子,會相信我們的話嗎?”
“別他孃的廢話,跟着老子走就行了!你死不了,老子還能讓你榮華富貴!”
張萬全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問話的人,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但是都已經走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有回頭路嗎?
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了,是死是活就看這一着了。衆人行走在小路上,這裡遠離戰場,一路上沒有遇見第六師的兵,也沒有遇上自己曾經的同伴。
不過每個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既想要快點碰到第六師的人,又害怕碰上第六師的人。這樣矛盾的心態,就像是一雙枷鎖,將衆人的腿腳給鎖了起來。
這樣一來被綁起來的趙三和齊武兩人,也就勉強能夠跟上了。齊武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頹然地低着頭,彷彿靈魂被人給抽走了一樣。
“你想死想活?”
一道細微的聲音,如同魔音一樣灌入了齊武的耳朵。齊武睜開雙眼,茫然地朝着身邊的人看了一樣,卻沒有發現說話的人。
齊武低着頭自嘲般地說道:“幻聽都出現了,看來我離死……”
話還沒說完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齊武猛地轉過頭看着身後的趙三。他現在無比的確定,剛剛那聲音就是從趙三的口中說出來的。
“tmd!給老子快走!”
齊武愣在原地擋住了後面的人,被踹了一腳,踉蹌地往前走了兩步,還好沒有倒地。
不過他也不敢回頭了,只能慢慢地挪動着自己的步子,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想活,你有什麼辦法嗎?”
齊武本來以爲自己聲音夠小了,但是還是被身邊的土匪給聽見了,直接一槍托打在了他的腦袋上,頓時給他開了瓢,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你打他幹嘛?”
整個隊伍頓時停了下來,張萬全擰着眉頭攔住了那人。那土匪怒氣衝衝地收回自己的槍,還不忘踢了齊武一腳,順便啐了一口濃痰在齊武身上說道:“這小子不老實,想要跑!”
張萬全嘆息了一聲,明白過來了,也沒有責怪自己的兄弟。畢竟大家現在都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原諒。
“好了,把他給我看緊一點就是了。把他給打死了還好,要是打傷了,你揹着他走嗎?”
張萬全不輕不重地責罵了兩句,那土匪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嘟嘟啷啷地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兩句,“是你告訴老子,跟着你可以賺大錢。現在錢沒看見,命還差點沒有了。這他孃的算什麼事。”
“你再說一遍!”
張萬全心裡本來就不舒服,被他這麼一通埋怨,火氣頓時也上來了,直接掏槍指着那人的腦袋。
“我說什麼,老子說的是實話。老子在水寨,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你忽悠老子,老子現在會變成這樣。”
“tmd分錢的時候,老子可是一分都沒少過你!現在該你賣命了,你tm就在這裡說三道四!大腦袋,說話做人還是要講點良心!”
不知道是因爲被張萬全拿槍指着腦袋,還是因爲自己確實拿人手短,大腦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還好有人跑了出來,將張萬全的手給壓了下來,擋在兩人中間打着圓場道:“你們兩個都消消氣,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鬧得面紅耳赤的,以後也不好看不是。”
有了勸和的人,張萬全也就坡下驢,收起了自己的槍,冷哼一聲道:“走!”
說完率先朝着前面走去,大腦袋心裡還有火氣,眼看齊武還躺在的地上裝死,於是乎上去就是一腳,對着齊武吼道:“你tm還要裝死到什麼時候,信不信老子斃了你!”
齊武捱了大腦袋一腳,卻還是閉着雙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昏過去了。可是大腦袋卻不信,堅定地認爲齊武是裝的,正要彎腰去將齊武拉起來,卻被身後的人給推了一把。
“他已經昏過去了,你還想把他弄死嗎?”趙三一臉怒氣地對着大腦袋說道。
大腦袋沒想到一個俘虜,不但敢對自己動手動腳,居然還責罵自己,血一下衝到腦袋上,擡起槍對準了趙三。
“你tm瘋了是不是!”
張萬全及時衝了過來,一下子將大腦袋的槍給搶了。大腦袋已經被憤怒給吞噬了,用力地推了一把張萬全吼道:“你別攔着我,老子今天非打死他不可!”砰的一聲槍響,鮮血濺了一身,倒下的卻不是趙三,而是大腦袋。張萬全朝着大腦袋的屍體啐了一口唾沫道:“都給老子聽好了,這兩個人是我們的保命符!大腦袋想要把他給殺了,就是想把我們一起殺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
衆人雖然知道張萬全說的沒錯,但是無論怎麼解釋,大腦袋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樣被自己給殺了,每個人的心頭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張萬全吩咐剩餘的人將大腦袋的屍體給埋了,叫了一個人正要去背昏過去的齊武的時候。趙三一下子站了出來,對着張萬全說道:“我以前學過一點醫術,說不定可以把他給弄醒。”
看着趙三那瘦弱的模樣,一臉鎮定的模樣。張萬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警惕,直接擺手拒絕道:“不用了。我們走。”
“你可要想清楚了,他傷的可是腦袋,這一路顛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
趙三的話無疑是戳中了張萬全的軟肋。衆土匪也停下了腳步看着張萬全,詢問着他的意見。
現在趙三和齊武可是他們最後的保命符,要是齊武真的死了的話,那活下去的機率可就小了一半了。
張萬全思忖了一下,皺眉道:“你不要耍什麼花樣!”
趙三無奈地聳了聳肩,苦笑道:“你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杆槍。我一個柔弱書生,能夠耍什麼花樣?”
一番話稍稍打消了張萬全心頭的顧慮,對着一個人說道:“把他放開吧。”趙三鬆綁以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蹲在了齊武的身邊,雙手抱着齊武的腦袋看了一下,然後突然間低聲呢喃了幾句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