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百航的威逼利誘,軟硬皆施的手段下,黃金榮三人沒有拒絕的理由,衆人商討了一下公司的具體細節。
三人各佔三成的股份,韓百航只佔一股。就這樣日後三鑫公司,陰差陽錯之下,被韓百航一手促成。
韓百航眼看大局已定,這樣一來的話,上海至少會有很長一段和平的時間,而且還爲自己以後躊躇軍費鋪平了道路,至少不用再像這次一樣,馬不停蹄地趕來上海處理了。
長舒一口氣,韓百航站了起來,身子感覺一陣疲憊,眼前一花差點倒下去,還好及時扶住了沙發,纔沒有倒下去。
“韓連長,你沒什麼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吧。”黃金榮站起來對着韓百航親熱地說道。
韓百航這一番舉措,他無疑是最大的得利者,儘管張嘯林和杜月笙分薄了自己利益,不過也給了他一個良好發展的機會。
至少在這上海灘,再沒有能夠跟他對抗的人了,等掃清了其他的障礙,張嘯林和杜月笙兩個人,還不是任由他怎麼處置嗎?
面對黃金榮的熱氣,韓百航擺手道:“我沒事,其他的細節你們自己商議吧。我要先走了。”
說着韓百航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黃金榮四人,根本沒有相送的意思。等韓百航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的時候,杜月笙突然開口道:“就這麼放他走?”
“難道你還想動手嗎?”張嘯林已經被韓百航給打怕了,對着杜月笙譏諷道。
杜月笙沒有搭理張嘯林的嘲諷,而是轉頭看着黃金榮說道:“就算沒有韓百航,我們遲早會走到這一步,平白無故讓他分一杯羹?”
一番話讓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黃金榮手指在菸斗上摩挲着,眼神猶豫不決。張嘯林眼神半眯,露出一點兇光。
杜月笙看着幾人的神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正要開口,忽然間韓百航又走了回來,把幾人都嚇了一跳,杜月笙目光如同兩把利刀一樣,朝着韓百航直射而去。
“忘了跟你們說一件事情了,要是我沒能活着走出上海的話。”韓百航故意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在座的各位,一個也活不了。”
無盡的殺氣,被陰寒的語調送了出來,四人如同被扒光衣服,扔到冰天雪地,從頭涼到尾。
韓百航看着幾人的受驚的模樣,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欲走,幾人剛鬆一口氣,他又突然轉過身來,幾人剛放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一臉懼色地看着韓百航。
“還有一件事。”韓百航如刀般的目光朝着杜月笙落去,“如果你們再打我身邊人的主意,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後果!”
說完韓百航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杜月笙快走兩步來到門前,看見韓百航這次真的是離開了,轉頭對着三人說道:“他走了!”
四人同時長舒一口氣,幾人在上海混跡這麼多年,也算是一方霸主,卻被韓百航一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事我不摻和了,我先走了!”張嘯林說着急不可耐地走了出去,杜月笙眼神閃動,心裡十分的不甘。
本來他穩操勝券的,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雖然得到了好處,但是跟他預期的差距實在有些大。
黃金榮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杜月笙和林桂生,冷哼一聲朝着樓上走去。林桂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把話給嚥了回去,跟着黃金榮上樓去了。
杜月笙怔怔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一種強烈的挫敗和空虛之感涌過來,失魂落魄地朝着黃公館外走去。
經過昨晚的一場大雨,待到天色將晚的時候,天空才露出一點藍色。那白色的雲朵,在太陽的餘暉之下,被鑲嵌上了一層金邊。
韓百航走出黃公館,王亞樵沒有離開,一直在門外等着他。一看見王亞樵,韓百航雙眼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等韓百航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寂靜的夜色中,還有幾隻昆蟲在放肆的鳴叫着。
露蘭春一臉倦意地坐在桌子旁,一盞昏黃的洋燈,將那張絕美的臉龐映照出不一樣的色彩,就像是盛開在黃昏中的梔子花一般,沉靜優雅,靜靜等着黑夜的到來。
韓百航坐了起來,想要下牀,腳剛一碰到地上,一下子用不上力,直接撲到在地上,驚醒了淺睡中的露蘭春。
“你沒事吧?”露蘭春驚呼着從地上韓百航扶了起來,安放在牀上說道:“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我去幫你拿。”
“我想喝點水!”韓百航苦笑着說道。
露蘭春轉過身還不忘提醒韓百航道:“你不要動,我去給弄。”一面說着,一面從桌上斟滿一杯茶水,遞到韓百航嘴邊。
韓百航淺酌了一口茶水,潤了潤溼潤的嘴脣,便扭過頭去不再喝了。露蘭春顰着繡眉道:“再喝一點吧。”
韓百航搖搖頭,露蘭春正要起身去放茶杯,卻被韓百航抓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那雙大手傳來的灼灼體溫,露蘭春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低着頭聲如蚊吶地說道:“你……你幹嘛呀!”
“你受苦了。”韓百航看着露蘭春那憔悴的臉龐,散亂的頭髮都沒來得及整理,只是用一根筷子胡亂地盤在頭頂。
這哪像是一個名震上海灘的明星啊,簡直就是一個農家村婦。韓百航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露蘭春淺淺一笑,露出一個梨渦,“我沒事,杜月笙對我和董先生都很禮貌,沒受什麼苦。”
寂靜的夜色,總是被人們賦上許多的感情色彩,那平常的自然規律,慢慢地活了過來,變成一種催化劑,配上那不停鳴叫的蟲兒,所有的一切好像就自然而然的應該發生。
韓百航眼神迷離,靜靜地看着露蘭春,手掌在露蘭春的臉龐滑過,兩人的呼吸漸漸地變得沉重起來。迷離地雙眼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遊動,兩人嘴脣一點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