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過神來的韓百航才發現，自己這幾個手下，臉上身上或多或少的帶着些傷勢，或輕或重，只是一時間房間內燈光不明，他沒有看清。
眼看自家連長髮火，剛剛開口說話那人，滿臉委屈道：“連長，這不怪我們，是他們先動手的。”
“我他孃的沒問你誰先動手，我他娘問的是怎麼回事，你聾了嗎？”
一連串地事情攪得韓百航有些心煩，指着一羣人破口大罵，衆人被罵的頭都擡不起來。韓百航又罵了一陣，火氣漸消，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連長是這樣的。”一個鬼頭鬼腦，腫着半隻眼睛的人湊了上來，把事情地原委說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這幾人拿着錢鑽進賭坊裡面，沒想到手氣那麼好，嘴裡一時間沒個遮攔，再加上黃金榮又把自家地貨物給扣押起來，便開始對着黃金榮冷嘲熱諷起來。
誰料到他們前腳剛出門，後腳就被人賭上，雖說他們身手都不錯，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最後還是灰溜溜地跑了回來。
“完了？”韓百航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怒，幾個闖了禍的人站在一旁像是鵪鶉悶不做聲。
“一羣沒用地東西，老子們雖然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打個架都打輸了，我真替你們丟人！”
眼看韓百航並不爲他們打架鬥毆的事情着惱，幾人也就放下心來，握着自己的拳頭說道：“連長你放心，那幾個龜孫的樣子我都記下來了，等明天老子不把他打個滿臉桃花開，老子名字倒過來寫。”
“別說那些沒用，趕緊找個醫生來，幫他看一下腿。”韓百航瞪了幾人一眼，不怒自威，幾人剛剛燃起來地火焰，轉瞬間又熄滅下去。韓百航繼續說道：“明天還有事情要做，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
幾人對視了一眼，悻悻地往房門外走去，正準備把牀上地傷員一起擡出去的時候，韓百航睜開眼睛說道：“就讓他躺在這吧，我下去重新開間房間。”
剛走到門口，韓百航突然間轉過頭問道：“你們去的是哪家賭檔？”
“就是過街再拐兩個彎，往前走二十米的那家，不算特別遠。”
韓百航略一琢磨，腦海中突然間靈光一閃，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道：“今晚都給我好好休息，明天老子給你們露一手。”
說完韓百航揹負着雙手走了出去，笑聲不斷，心情大好，反倒是幾個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自己連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縷薄陽，刺穿了頭頂的迷霧，灑下一片金色光彩，把整座城市染上一層淡金色，街道上的人影比夜間多了不少。
韓百航推開門就看見自己的手下守在門外，一個個鼻青臉腫，樣子十分的可笑滑稽。
“走，先去吃早飯，然後老子帶你們去大殺四方。”
草草的吃過一頓早飯，韓百航在幾人的帶領下來到一家賭檔前面。儘管是清晨，裡面還是傳來陣陣呼喊聲，只不過聲音微弱不少，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而且打着哈欠出去的人，比進去的人多不少，看樣子賭檔是打算休息了。
一進賭檔，韓百航就感覺數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卻凜然不懼，昂首挺胸地走到賭桌前，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銀元道：“全押！”
嘩啦啦大洋撞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頓時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有羨慕地，有貪婪的，也有嫉恨的。
“這位爺，當真全壓嗎？”賭官看着眼前零零散散的十多塊大洋，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
“當然，老子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看着韓百航氣勢洶洶的樣子，再加上他身後那幾個熟悉的面孔，本來圍在周圍賭得正歡的人，立馬收起自己的錢躲得遠遠的。
賭官也看出來了，韓百航哪是來賭錢的，分明是過來鬧事的，當下也不心慌，畢竟他身後站着地可不是別人，正是現在上海灘風頭最勁的，法租界巡捕房的老大黃金榮。
“既然這樣的話，這位爺您是買大還是買小？”
“我既不買大，也不買小。”
“那您是要買豹子？那好買定離手。”賭官伸手將桌上地大洋往豹子那裡一刨，正準備搖色子，卻被韓百航一把按住。
“先等着，我可沒說我要買豹子。”
“這位爺，您這話我就可聽不懂了。”賭官的語氣突然冷冽起來，話音剛落，幾個彪形大漢就從一旁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看着韓百航一行人。
“那我就說兩句你能聽得懂地。”韓百航拿開賭官壓在色盅上的手，把色盅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道：“我跟你賭。”
話剛說完，賭檔裡面立馬炸開了鍋，這話不是擺明了是來鬧事來了的嗎？在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看熱鬧地人，一瞬間衆人紛紛放下手裡的事情，一臉期待地看着韓百航兩人。
有甚者還開起了盤口，開始對賭起來。賭官雙眼半闔，上下打量着韓百航，用眼神把正準備衝上來的幾人給喝退，不陰不陽地說道：“不知道想怎麼賭？”
“很簡單，就比大小，誰的點子大誰就贏。”
“賭注是什麼？”
“你贏了，這裡的大洋全歸你，另外我再給你加兩百大洋。”
話音一落衆人立馬驚呼起來，兩百大洋是什麼概念，一個窮苦人家一年地生活用計也不過幾塊大洋，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夥子一出手就是兩百大洋。
就是不知道他是家境殷實，還是對自己賭術十分自信。衆人地眼睛都開始紅了起來，恨不得把那賭官拉開自己上。
“要是我輸了呢？”
“昨天誰打斷我兄弟一條腿，我也不多要，一腿換一腿如何？”
“一言爲定。”
賭官也是豪氣，說話斬釘截鐵，拍拍手一個妙齡女子端着一個色盅就上來，遞到賭官的身前。
“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