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吳佩孚到豫

9月5日,鄭縣車站黃土鋪地,淨水潑街,士紳百姓好幾千人都頂着日頭在車站外翹首以望,他們手中打着各色旗幟、橫幅,最顯眼的莫過於橫亙在道路中央的一副橫幅,上以方正的楷書寫着:“豫省百姓喜迎吳巡閱副使”。

這時東關耶穌教堂的鐘聲敲響十下,很快一隊軍警乘車來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封鎖了整條街,隨後一溜汽車駛到了車站外,下來一羣將弁,這羣將弁如衆星拱月圍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上將軍進了站內,人羣中有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來者是誰,驚呼道:“趙督軍也到了。”

一位教書匠打扮的中年人撇嘴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吳巡閱副使入豫,趙督軍自然要來迎接。”

有人神神秘秘道:“我聽說趙督軍和吳巡閱副使關係不睦,這次吳巡閱副使可是帶着大軍來的,以後怕是有好戲要看了。”

衆人不禁面露憂色,上面大人物打個噴嚏,底層的百姓都得抖三抖,這些年河南省剛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他們生怕再起兵禍,有的人已經雙手合十禱告起來,求滿天神佛基督耶穌保佑吳巡閱副使和趙督軍和氣生財。

坊間百姓如此認知,省內軍政官員更加少不了擔憂,畢竟他們很多人與督軍趙倜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趙倜面色陰鬱的進了候車廳,他剛纔下車時一眼就看到了那條顯眼的橫幅,上面寫的內容使他如鯁在喉,又驚又怒,恨不得立即派軍警把那條橫幅撕碎,再把打橫幅的人下獄,但他終究是忍住了,不過心頭卻蒙上了一層陰霾,吳佩孚的到來已令他數日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了,恐怕日後更是寢食難安。

隨員們都看出督軍的情緒不佳,都沒敢上來打擾,遠遠地躲在一邊,心中各懷心事。

“嗚——”

汽笛一聲長鳴,打斷了趙倜的遐思,他撩開窗戶的百葉窗向外看,只見一列鐵甲車頭的軍列哐當哐當駛入車站。

“大帥,該接站了。”副官走過來輕聲說。

趙倜起身整理軍容,闊步走了出去,隨員陸續跟上。

……

軍列中,吳佩孚手捧着一本紀效新書看的滋滋有味,似是對列車到站沒有感覺,這時車廂門被推開,他的幕僚張其鍠和張方嚴走進來,張其鍠道:“玉帥,到站了,趙倜率河南軍政大員前來接站。”

“知道了。”

吳佩孚淡淡回了聲,卻沒有放下書本。

張其鍠苦笑一聲,看了眼張方嚴,張方嚴輕咳一聲道:“玉帥,外面來了很多百姓在迎接您,您可不能讓百姓久等。”

“喔?”

吳佩孚的視線終於從書上移開,撩開窗紗向外看,果然見到車站柵欄外人影綽綽,依稀能看到高舉的旗幟、橫幅,他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凌厲的看着兩個得力僚友,問道:“外面的百姓是不是你們安排的?”

張其鍠搖頭道:“卑職豈敢,車站外百姓都是自發前來。”

張方嚴拱手道:“玉帥,百姓受您感召而來,正是民心所向啊。”

吳佩孚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這話以後不要說了,民心向我,怕是有人要睡不着覺了。”

“哈哈!”

張其鍠和張方嚴會心一笑。

吳佩孚戴上軍帽,起身出了車廂,在他露出身形的一刻,軍樂聲奏響,將領們齊向他敬禮,文官紛紛脫帽致禮。

吳佩孚含笑四下拱手,一眼就看到了站臺上的趙倜、趙傑兩兄弟,他臉上漾起了笑容,快走上去把趙倜敬禮的手拉下來,抓着趙倜的雙臂親熱地說:“周人兄,你我兄弟還搞這種虛禮做什麼,這次能戰勝皖軍,多虧周人兄鼎力相助啊,兄弟謝謝你了。”

“子玉兄言重了,咱們是一家人,不幫你幫誰!”

趙倜臉上笑開了花,可心裡卻冷笑一聲,你吳佩孚要真想謝謝我,怎麼非得要到洛陽來練兵,河北山東哪裡去不得,這會兒嘴皮上的話倒說的好聽了。

兩人動作說話的時候,便有記者捕捉到了這個場面,鎂光燈閃作一片。

兩人虛情假意的寒暄了一陣,吳佩孚把目光落在了趙倜身後的趙傑身上,笑眯眯道:“毅武兄,你好啊!”

趙傑與乃兄相貌截然不同,他身材欣長消瘦,臉上也白淨的很,倒有幾分儒將的氣度,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性子最是粗莽,此時聽到吳佩孚叫自己的名字,他忙躬身道:“玉帥好。”

“毅武兄現在身居何職啊?”吳佩孚掃了眼趙傑肩頭的中將軍銜,問道。

趙倜搶着回話道:“子玉兄,我這個弟弟不成器,現任開封警備司令之職。”他沒有說趙傑的另一個身份是宏威軍總司令,這是因爲宏威軍打着他的私人烙印,並不是陸軍部正式任命,這樣私人化的軍隊職務,此時公衆場合不便拿出來說。

“哦,前途無量!”

吳佩孚笑了笑,隨後與省議會會長鬍象山等官員握手言歡。

接站完畢,衆人簇擁着吳佩孚與趙倜出了車站,等吳佩孚現身的時候,外面早已等候的百姓歡呼不止,大呼萬歲云云。

吳佩孚笑容親民的與百姓揮手致意,眼睛餘光掃了一眼趙倜,卻見趙倜臉色很不自在,顯然是百姓的呼聲犯了忌諱,他不想繼續刺激趙倜,沒有多做停留,迅速的上了車離去了。

……

一路驅車來到行轅,行轅徵用的是在鄭縣有‘大門樓’之稱的任家古宅,其祖上曾任清代二品布政司布政使,是鄭縣數一數二的豪門望族宅邸。

汽車緩慢駛停在宅院門口,副官利落的從副駕駛位跳下車,拉開了後排車門,吳佩孚與趙倜魚貫下車。

“子玉兄,裡面請!”趙倜作爲東主,走在前面爲吳佩孚引路。

吳佩孚緊隨其後,待走到門口臺階時仰頭一看門楣,不由得駐足停下,卻見宅門上掛着一幅黑底金字的“輔翼國政”的匾額,再看匾額上的提款是道光皇帝所賜,不由得嘖嘖稱讚道:“能得皇帝賜匾,任家足以光耀門楣啊,好一個輔翼國政,不過還是有些美中不足。”

趙倜聽得真切,聞言笑道:“子玉兄,現在要還是大清朝,你說憑咱倆能得到什麼賜匾啊?”

吳佩孚撫須笑道:“周人兄放在前清,那就是正二品的巡撫大人,皇帝要賜匾,當得上功資拯濟四字。”

趙倜琢磨着這四個字,不禁連忙擺手道:“子玉兄說笑了,我哪能與劉公作比,這四個字不敢當啊。”

吳佩孚笑道:“周人兄謙虛了,直皖大戰事關國運,若不是豫軍鼎力支持我直軍北上作戰,我豈能戰勝惋惜,這不是功資拯濟是什麼。”

趙倜臉上有光,笑問道:“那子玉兄,你的匾額又是什麼?”

吳佩孚笑而不語,趙倜道:“既然子玉兄不說,那我就獻醜給你提一個了。”說罷他沉吟了許久,一拍額頭道:“有了,就勳高柱石如何?”

吳佩孚默唸這四個字,眼中精光一閃,以他的才識,自然清楚這四個字是同治皇帝賜給曾國藩的匾額,這已經是人臣的最高評價了。剛纔他用劉銘傳比趙倜,現在趙倜用曾國藩來比自己,雖有互相吹捧之嫌,但這正是他的理想抱負。

“周人兄擡愛了,吳某豈敢與曾文正公相提並論,折煞了,折煞了。”吳佩孚道。

進了行轅中,吳佩孚稍事休息,沐浴洗漱換洗了衣服出來,便有副官走上前道:“玉帥,趙督軍已經擺好大宴,就等您赴宴開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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