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對於這個問題,韓百航的腦子還是很清楚的。面對張作霖張大帥的客氣和關心,韓百航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中還是懷着萬分的謹慎。韓百航夾起飯菜吃了一口,緩緩地看了張學良一眼,他正在頭也不擡的專心吃飯,夫人于鳳至負責給他夾菜。忽然,張學良似乎是感覺到了韓百航在看他,只見他伸出筷
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到了韓百航的碗裡說到:“多吃點肉,好得快!”說完,繼續冷冰冰的低頭吃飯了。張作霖張大帥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道:“這小子!百航啊,你看到了沒有,小六子可是除了我,從來沒有給別人夾過菜啊!看到你們兩個青年才俊能夠和睦相處,我老張
高興啊,咱們奉軍有了你們這樣的年輕將領,我就不愁青黃不接了!”張學良咧着嘴勉強笑了一下。韓百航說到:“大帥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而已,倒是少帥千里迢迢的從西北趕過來,起了大作用,當日那些士兵看到少帥在城
頭上振臂一呼,投降者十有八九,我這才撿了個便宜,要說真正有本事的,還是少帥!”張作霖張大帥對於韓百航的客氣和自謙很是受用,別人在他的面前誇獎他的兒子,比誇獎他自己他還要高興,不住的大笑。張學良吃着飯,回過頭看了一眼韓百航道:“功
勞是誰的就是誰的,你也不必謙讓,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你還至於傷成這樣?”韓百航知道張學良是不想搶自己的功勞,可是這話還是硬了點。夫人于鳳至連忙出來打圓場道:“百航,你多吃點才,學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平時呢對我也是這個樣子,
你可不要見怪纔是!”韓百航放下碗筷,笑了笑道:“少夫人太客氣了,我知道少帥是一片好心的,當年要不是少帥賞識,我韓百航哪裡還有今天的機會,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總不能
連古人都不如吧!”張作霖聽了,不住的點頭道:“對對對,我老張就是喜歡你這號重情重義的人,跟我當年一個樣!”說着,對旁邊的丫頭道:“去,給百航把酒倒上!鳳至啊,你也給六子把
酒倒上,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喝一杯,你們女眷要是能喝也就喝一杯,不能喝酒以茶代酒。今天開心!”丫頭自然是娶了酒盅,分別給幾位倒了一杯酒,給五夫人也倒了一杯。韓百航有些無語,這大清早的,喝的哪門子酒,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還是端起酒杯,低低的
落下,一飲而盡。
張學良頭也沒擡起來,端起酒杯就下肚了。
韓百航知道他還在生氣。他怎麼能不生氣,自己的老師自己的朋友郭茂宸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他道現在還忘不了茂宸死前的那一次笑容,那是一種解脫的笑容,也是一種欣慰的笑容。可是這個人偏偏是死在韓百航的手裡,死在自己的手裡,死在自己的父親的手裡,他應該有所絕望,他擔負的所有的壓力,都是爲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爲了整個中華民族的前途,可
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這樣死了。雖然他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是這種如蛆附骨的痛苦依然在他的心中難以消失,他知道父親是爲了東北的穩定,是爲了牽扯住日本人,而韓百航是爲了死更少的人,所
以他都不恨他們,他恨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參謀總長楊宇霆。要不是楊宇霆這麼多年來一直處處排擠茂宸,茂宸纔會鋌而走險,要說逼死茂宸的最大元兇,肯定是楊宇霆無疑。可是自己的父親——張作霖張大帥,反而處處維護他,還把這麼大的權力交給他,自己現在進退維谷。想要幹掉楊宇霆,他必須要聯合更多的人,而現在奉軍中最有實力的人物就坐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必須讓韓百航牢牢地站
在自己這一邊。他想,他會的。就在奉天保衛戰結束的這幾日,韓百航還在養病休息的時候,整個民國已經發生了許多的大事,要說最重要的,莫過於閻錫山大戰樊鍾秀,還有馮玉祥強殺徐樹錚的事情
,尤其是後者,讓張作霖張大帥很不是滋味。這徐樹錚雖然稱不上什麼善人,但是他曾經也好歹把蒙古從老毛子的手中給重新拿了回來,而且想當年自己還沒有發家的時候,自己只有二十七旅二十八旅的時候,還是徐樹錚一個電話,自己截下了當時要發往關內的一火車皮軍火,這才讓自己一下子擴充了好幾個師,那徐樹錚也算的上是奉系的恩人了,可是馮玉祥竟然爲了報一己之私
欲,竟然偷偷地派人槍殺了徐樹錚。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馮玉祥,但是哪一個軍閥不是心知肚明就是他馮玉祥乾的,這事賴也賴不掉。
張作霖張大帥想到這裡,這飯就吃不下去,看着飯桌上只吃飯不說話的六子和韓百航,他放下碗筷問道:“徐樹錚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張學良與韓百航不知道張大帥爲什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但其中定有深意,他倆如實回答:“聽說了!”這麼大的事情,就算他韓百航的消息再閉塞,也不能一點也不知道
。
“那你們怎麼看?”張作霖張大帥接着問道。張學良放下飯碗,把筷子橫放字碗上,示意自己已經吃飽了,旁邊于鳳至見了,連忙起身將張學良的碗筷拿了下去,交給了嚇人,又遞給了張學良擦嘴的手帕。張學良一
邊擦嘴一邊說道:“還能怎麼看,馮玉祥只不過是報一己之私仇而已,只是可惜了徐樹錚這樣的人了!”
張作霖張大帥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百航你看呢?”韓百航早已經放下了碗筷在一旁靜靜地聽着,連忙答道:“我最近一直在養病,具體的消息也不是太瞭解,我不過認爲,馮玉祥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