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彈的日本特工倒地後,喉嚨不斷髮出風箱般“呼嚕呼嚕”的呼吸聲。
另一個特工眼見同伴倒下,知道自己已經腹背受敵。
掏出一顆手雷,拔掉保險栓扔向右側,同時朝着柳辰的方向連續射擊,打算壓制住對方,伺機轉移。
而柳辰早有準備,對方剛一露頭,子彈便射了過去。手裡的二十響火力綿長,有節奏的擊發下,根本不給對方壓制自己的機會。
剩下的那個特工死死的靠在一塊兒裸露的山石後面,腦袋頂上彈着點打出的石屑不停的激射,愣是無法擡頭。
耳聽着右側手雷炸響後,有腳步在急速靠近,舉槍瞄了過去,打算做最後的掙扎。等右側跑來的人上半身顯露,猛地扣下了扳機。
寶順棉襖領子爆開了一團棉絮的同時,也扣下了扳機。
小日本特工還沒來得及開第二槍,右眼眶就變成淌血的黑窟窿。
柳辰快步跑到近前,見寶順領子被打爛了,站在那直喘粗氣。趕緊問了一聲:“沒事兒吧?”
“呼,可特麼嚇死老子了!”寶順這纔回魂兒,心有餘悸的摸了摸散發着焦糊味的領口。
柳辰正要喊馮大姐跟上來的時候,馮大姐已經自己跑了過來。
看了眼地上已經死透了的兩個小日本,焦急的說:“快跑,西面有人追上來了!”
柳辰和寶順聞言,趕忙透過樹幹的縫隙往西面看。
果然,西面的山脊的方向,有三個人影正在朝松林方向跑來,山腰位置也有人影閃動,不過視線受阻,具體有幾個人看不清楚。
“剛纔往西面跑的那幾個應該都報銷了,咱們趕緊走,甩掉他們。”
柳辰判斷了一下情況,和寶順一起扶着馮大姐,向松林深處跑去。
此時守在南坡的小林粟,正在看着幾個手下收集荒草和枯枝。
他剛剛已經派人到山頂和洞裡查探過了,確認於老三一夥兒沒有人留下後,就開始着手處理泄漏的病毒液。
說是處理,眼下的條件並沒有更多的選擇,只能收集乾柴,把所有可能被病毒液體污染的區域,全部用火燒一遍。
此時的小林粟,並不擔心跑掉的那幫土匪。就那羣廢物,在二十多名精英特工的追擊下,斷無生還的機會。
更擔心的,其實是他自己。
身上的衣褲、襪子、皮鞋已經脫掉,和其它幾名被污染特工的衣物堆在了一起。
山間吹過的寒風,讓他的身體在微微的打顫。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林粟總覺得自己臉上、脖子上很多地方在發癢發熱,想去撓可又不敢。
油性的病毒液,顯然不是一點雪就能清理乾淨的。
想着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種未知的病毒侵襲着,小林粟心頭的寒意,比臘月的山風更甚……
只能在心頭默默的祈禱:“希望那些搞生物學的傢伙,在製造出病毒的同時,也研究出了針對的藥物吧。”
“小林君!”一名特工喘息的跑到了小林粟近前。
“情況怎麼樣?”小林粟振作起精神,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形勢。
“從峰頂西側衝出的土匪份子,已盡數殲滅。”特工彙報。
“沒有活口?”小林粟問。
“沒有,按照任務要求,七名土匪份子均被當場擊斃。”
“其它方向情況怎麼樣?”
“之前北坡方向有激烈交火聲,我手下的人,已經趕去支援。東側隱約還有零星槍聲,具體情況不明。”
“去通知下去,如果有可能,留一至兩名活口。但決不允許有漏網之魚!”
於老三居然知道瓶子裡裝的是病毒,這讓小林粟不得不改變原本全部滅口的計劃。他需要知道,於老三是通過什麼途徑獲得的信息,然後再將知情人全殲。
“是!”彙報情況的特工立正行禮後,快步向東坡方向跑去。
“報告,燃料已經準備完畢!”一名跟小林粟一樣,沒了衣褲鞋襪的特工立正彙報。
“保證所有可能被污染的區域,全都覆蓋到了嗎?”小林粟問話的時候,視線投向了洞口方向。
那面,沿着山體的走勢,大約有十五個平方的地面,已經堆滿了乾草和枯枝。
“報告,以事故點爲中心,半徑十米範圍內全部覆蓋!”
“點火吧!”
“是!”
特工應聲後不久,上風口的位置幾處乾草被引燃,伴隨着山風很快呈燎原的趨勢,火舌伴着濃煙升騰而起,夾雜着火星,在空中打着旋兒的飄向遠處……
————
“八嘎!”東坡方向山腳位置,一名特工頭目看着遠處若隱若現的幾個背影,忍不住大罵了一句。
原本他和其它幾個人,已經將最後的幾名殘匪,圍在了一處旱溝中。
誰知道忽然衝出個不要命的傢伙。身上捱了兩槍後,還把他的一名手下撲倒,滾進了溝裡。
奪槍之後又打傷了山腳方向的堵截人員,愣是帶着四個土匪衝了出去。他只能帶着人在後面展開追擊。
可越往山腳方向追,林子就越發的密實。樹幹、枝椏嚴重干擾了射擊視野,雖然追擊中又幹掉了對方兩人,但剩下的三人卻逃的更遠。
仔細觀察了一下前方三名土匪的逃跑線路。特工頭目發現,他們似乎知道,樹林可以有效的規避子彈。
所以,一直在沿着山林的走向逃亡。
“五號,七號,十三號!你們沿東北方向穿插,趕到他們前方堵截!”
特工頭目向三名身手敏捷的手下發出指令。
被叫到編號的三名特工沒有發聲,默默的調整前進方向,很快脫離了追擊的隊伍。
“黃頭兒,我們把小日本子甩開啦!”
矮個土匪回頭看了一眼後,興奮地喊了一聲。
這小子雖然吊着一條胳膊,可跑起來卻絲毫不慢。從黃逸離出現開始,就一路跟着他,硬是從日本特工的包圍中衝了出來。
“沒呢,還在後面追!”另一個運氣爆棚,成功跟着跑出來的小子,回頭看了一眼後,扯着嗓子喊道。
“閉嘴,接着跑!等過了老鴉嶺,他們就追不上咱啦!”
黃逸離肩膀和肋間各捱了一槍,幸虧擼子的勁頭兒小,纔沒傷到要害。但跑了這麼長時間,血還是沒少出。
此時臉色發白,腦門兒上全是汗珠子。
“黃頭兒,你沒事兒吧?”矮個土匪聽黃逸離的聲音透着發虛,擔心的問道。
“死不了,繼續跑!”
黃逸離現在腦袋暈得厲害,看東西也全都是花的,全靠着身體底子在硬撐。說話對他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矮個土匪和另一個小子也看出黃逸離的狀態不好,不敢再言語,跟在後面悶頭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