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好似一顆超級大炸彈在地下爆炸,數噸高爆炸藥一瞬間爆發的能量在狹窄、密閉的堅固合金鑽井管子當中驟然催發,霎那間將四周的堅固岩層擠得震盪起來
本就波濤喧囂的海面好似碩大無比的臉盆被重重的頓在地上,漾起一層層環形波紋朝着四面八方強力排開,身在船上和鑽井臺上的人們都能感覺到一陣異樣的震顫,雖然不是特別的劇烈
鑽井臺上,一直朝下發射的聲納波反饋回來一連串劇烈的變動,簡陋的電視屏幕上曲線抽筋似的亂舞,旁邊連接的細針迅速忠實的畫下波峰記錄,一邊等待多時的工程師們馬上忙碌起來,把有效數據採集出來,進入複雜而繁瑣的計算工作當中。
沒有朱斌的智腦作弊,他們必須進行海量的運算工作才能完成,要命的是,老外都不懂的用算盤。
“就這樣?”
一聲悶響之後,剩下的都是浮球回收、數據採集,海底下的瓦力取走探杆到下一個區域準備,大部分人都覺得比較意外這海底探測難道就如此的簡單枯燥?
朱斌笑着解釋:“當然不只是這樣,事實上,很多前期工作我們都已經進行過了。比如說探測區域的選擇,就不能隨便找一塊淺灘進行,我們必須按照地質理論推斷出這裡在千萬年前的地貌,有沒有形成油田的條件,再深鑽取巖芯進行比較和分析,研究岩層的分佈和成分,確定採取的工程手段等等。”
“果然是這樣。”嚴謹的德國人深以爲然的點頭,這才合理嘛陸地上採油都那麼麻煩,更不要說海上。不過他們馬上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爲,gd實驗室其實已經掌握了大量地區的地質數據?”
既然選址都不能隨便,你怎麼上來就找這地方啊肯定事前做過功課的嘛
朱斌貌似爲難的磕絆了下,勉強點點頭:“您可以這麼認爲。我們前期做過不少工作的。您知道,像這種技術的研究是需要巨大的投資,集團必須慎重的選擇,確定有價值才能加大投入力度。”
瞭解了。德國人聽得心中發寒啊這他孃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機構啊,背地裡居然弄了這麼多的超前研究,還都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靜悄悄的完成的,這需要多麼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難道是,他們的背後是某個古老的家族和集團在支撐?
想到朱斌的身份背景,一幫德國人免不了胡思亂想,中國歷史存在的太久遠了,幾千年連續不斷,王朝更迭,天知道有多少秘密?他姓朱,貌似兩三百年前不就有個偉大的王朝,皇帝姓朱麼?統領天下兩百多年,有點積累什麼的也很正常吧?至少不會比一個發展幾十年的財團更小。
嗯嗯,越想越合理啊
一個傳承數百年的王朝後裔,再加上一個當了幾百年海盜的瓊斯家族,天知道他們能累積多少的財富,以他們對海洋的認識,搞出點超人的技術來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聰明人一旦走入歧路胡思亂想起來,那結果都會離奇的意想不到,可問題是,他們就樂意相信,你能怎麼辦?
耐心的等了三天,鑽井臺的總工程師喜氣洋洋的前來報信:“先生們,不得不說我們的運氣很好我們初步可以確定,這下面就是一座儲量可觀的油氣田具體數字現在還無法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有開採的價值”
德國人一聽這個,興奮的差點蹦起來,塞克特將軍以嚴重不符合年齡的敏捷抓住他叫道:“那還等什麼,趕緊的鑽出來哪怕只是一口油井”
工程師尷尬的看朱斌和勞倫斯。兩個人哭笑不得,誰能想到古板的德國人也有激動成這樣的時候啊,那還用說麼,幹吧
龐大的平臺再次把長腿紮下去,鑽井機轟隆轟隆的再次旋轉起來,而海底採油樹等重要的結構也在準備當中,至於全賴觀摩的先生們,被請到了其他船上,因爲一旦鑽透了油氣層,首先噴出來的石油氣裡面極可能含有大量的硫,防護不慎吸入太多會要人命。
另一方面,遇到劇烈的噴發會發生危險,身嬌肉貴的客人們在這裡一個不留神就得出大事鑽井臺上,可都是鋼鐵傢伙啊
在一個,鑽井是個長期活兒,即便下邊的地質情況單一、理想,一天也難鑽出百多米深,更不要是,一片完全不熟悉的區域,動輒以千米計算的深度下,複雜的地質狀況,井身設計、鑽頭和泥漿的選用、鑽具組合、鑽井參數配合、井斜控制、泥漿處理、取岩心以及事故預防和處理等,複雜着呢,不是三五天就能完成的事兒。
起碼要一二十天才能看到結果。朱斌和德國人都不可能在這裡傻等,知道有油他們已經很開心了,答應提供一切方便條件幫助後,德國人安排下輪流前來巡查的人手,而後返回柏林。
朱斌和勞倫斯簡短停留之後也隨即離開,乘坐飛艇回到紐約。
頭一次乘坐這玩意,被十幾萬升氫氣包裹在當中,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真要出了什麼事故,跑都沒地兒跑啊穿着宇航服都不知道是不是保險朱斌更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趕緊的把大飛機弄出來,飛得慢點不要緊,無論如何能跨越大洋這路上也太耽誤事兒了
去投資公司和商業調查公司轉了一圈,,特別是往中國輸出大學生和熟練工人、失業老師的情況,朱斌大爲滿意。
下半年,慌了手腳的胡佛總統徹底搞砸了美國金融,超過一多半的銀行倒閉,經濟危機進入到最深的低谷。羅斯福總統上臺之後,即將出臺一系列的振興政策,而他們這邊大力輸出失業人口被看作是極爲有效的一個手段,而受到大力的歡迎。
幾次宴會之後,朱斌飛到西海岸,打着巡查道格拉斯公司飛機設計進展,以及全球通業務開展情況的幌子四處溜達,神不知鬼不覺的乘上“梭子魚”潛回飛船上。
幾個月不見,愛因斯坦兩口子和卡羅瑟斯先生的精神面貌保持的都還不錯。一看朱斌回來,正在龐大的全息光幕邊忙活的愛因斯坦馬上停手,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笑逐顏開:“喔親愛的朱先生,您總算有時間來探望我們幾個可憐的傢伙了嗎?”。
就算飛船空間足夠,整日的憋屈在底下,人也不會多麼舒坦,更何況兩個有抑鬱症的精神病人。成年累月的讓人這麼憋着,說實話,不大人道啊
朱斌臉皮雖然厚,那也得分對誰,像老愛這種大牛還是從心裡尊敬的,嘿嘿笑着道:“實在不好意思,俗事纏身,這個比較忙一點。不過請先生放心,我已經在儘快想辦法解決問題了。”
卡羅瑟斯仍舊不舒坦,冷着臉道:“大概又有那些倒黴的傢伙被你盯上了吧?說不定不久之後這裡又會增加新的成員”
這樣的刺激朱斌卻不會有任何的不適,坦然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正常情況下,沒有人相信這裡會有如此先進的研究環境不是麼?請他們來都不容易。”
卡羅瑟斯對他的無恥已經有足夠的認識,索性不再費嘴。反正他在這裡過得也算安逸,精神反倒比在摩根實驗室時好得多,聳聳肩忙自己的去了。
看過朱斌帶來的信件,愛因斯坦扯着朱斌到了中間的小生態植物園坐下,看看艾爾莎正在悠閒的採摘成熟的西紅柿,適意的鬆一下腰骨,道:“首先,我得謝謝朱先生對愛德華的幫助。”
上次答應幫愛因斯坦治療其小兒子愛德華的抑鬱症,朱斌絕不忽悠人,先精心製作了幾張特殊唱片,能夠刺激人的腦波產生催眠、放鬆效果,又把常備的一些藥物弄了點去給身在瑞士的愛德華。兩個月下來,基本穩住了他的病情。這次下來帶着他寫的信件,愛因斯坦看了非常高興。
朱斌輕描淡寫的道:“這是應該的。您不必太客氣。等這裡一切弄好之後,我們可以把他接來,接受更好的治療。”
愛因斯坦點點頭,他不反對這個,比起少許的不自由,他寧肯有個健康的兒子在身邊。起碼,朱斌沒限制他的通信,9月份到現在他寫的稿子,照樣都發表出去了。
“但是,這恐怕需要很長時間吧?飛船的處境似乎不太妙。”愛因斯坦瞭解了一些情況,特別是被壓在海底的困境,略知一二。
朱斌道:“不會太久。您知道,我們在海面上建立了大型平臺,正在加速運走岩石,船艙裡的貨物也都分揀差不多了,大約再有一年時間,就能上浮。另外,在西面我發現一些環境很不錯的海島,到時候可以把飛船和實驗室放在那裡。”
他說的,是西南兩千海里外的一片萊恩羣島,去年一場大海嘯,把這大片海拔不到十米的珊瑚礁給掃平了,上面可憐的少數居民全都完蛋,現在一片空白,正好用來當基地。
愛因斯坦聳聳肩,對此不予置評,接下來卻嚴肅的說:“朱先生,通過您的智能計算機裡存儲的資料,我發現我的質能公式和一些理論最終研究出了‘原子彈’以及‘氫彈’這種可怕的武器我非常擔心,不久之後的各國會進行這樣的研究,那將對世界產生毀滅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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