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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租界……是不是有點危險啊!”
開車的沒覺出什麼來,兩名跟班卻齊齊嚇了一跳!他們都是出身情報部的人,對於柳半夏今日的地位,和日本人對他的針對態度,那是比較清楚的,這個時候鑽進日租界,不是等於羊入虎口麼?
柳半夏淡淡的笑道:“不用擔心,日本人沒那麼神通廣大,就算他們想對付我們,也得有那麼能力。除非直接調動駐軍。再說,我要收拾的那幫混蛋,就在不遠的鬆元藥房一代活動,這裡正合適。”
年齡雖小,柳半夏也算曆練出來一股子沉穩幹練的勁頭,正經做起事來,也顯得從容不迫,有大將之風,這也是朱斌肯放他北上的條件之一,若還是毛毛糙糙的跟愣頭青一般,寧可直接幫他把那幾個狗東西料理了乾淨。
“好嘞!”司機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子,他只知道這位年輕的柳二爺是老頭子們的座上貴賓,需要他好好的伺候照應而已,其他的事情,不該管的別亂操心,這是混世道的基本原則。
汽車跑得很快,沿着狹窄的街道不多時到了日租界的地界。
這幾年來,隨着日本人在中國的勢力不斷增強,對中國的侵略、進逼日盛一日,各地的租界和日本駐軍區域開始瘋狂地擴張,就天津租界來說,每年增加都上千畝的地皮,而今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日本人在這裡,那也是橫行霸道,囂張的可以。
北洋飯店,在這一片可算是有名的老字號,柳半夏一行三人跟普通賓客一樣入住,不過開口的時候都一水的日本腔,令大堂迎賓搞不清他們的來路,敬畏的引入上房安置,順當的很。
到晚上的時候,情報部安排在這裡的人員悄悄地趕來接洽,把這次要收拾的一幫人最新的情況彙報了一番。
要說柳半夏的這幫仇人,當初卻不是什麼狠角色,不過是天津地痞裡邊最尋常的一夥兒,當時也就十幾號人。當年汪兆銘號召取消中醫的時候,這邊有日本人的推動,搞得動靜僅次於上海那麼大,而一幫子有背景的所謂西醫和教會,背後有洛克菲勒財團等各國勢力的支撐,又加上日本人的摻和,搞得動靜極大,原本不怎麼被人接受的一些人暗地裡搗鬼,就收買攛掇一幫子地痞青皮出頭,鬧騰柳半夏家的中醫醫館。
全國都這個樣子,從最高領導人開始就胡說八道反對中醫,普通老百姓當然無所適從,像柳半夏的爹這種尋常大夫更無力抵抗,但一輩子行醫,總覺得這事情不是那麼回事,自然要抗爭。然而這時候,這幫地痞就弄着人上門來訛詐,聲稱老大夫醫死了人,要償命,打砸藥鋪醫館,老人受傷之下,氣怒交加的就過世了。
這樣的仇,說他有,真有,說他沒法算,國家大勢就這樣,你一個人如何擋得住?
柳半夏不管,朱斌更不管。照他那護短的心思,我他媽管你什麼國家大事,***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不打回去,睡覺都不香!
柳半夏絕不可能放下這跟刺,兩年了,他做夢都想把這大仇報了!沒有這幫混蛋的肆意妄爲,上門的挑釁折辱,父親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到六十歲就沒了?這是血仇,必須血債血償!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總的來說,這羣以顧老三爲首的流氓本身力量並不大,但他們依靠的鬆元藥房,背後是日本陸軍部的勢力,主要的業務是向天津輸出鴉片和海洛因等毒品,聯合中和醫院、愛仁醫院等機構在租界大開煙館,行爲很是囂張。如果要收拾他們,就要估計到日本人的反應。”
情報部的人做出如上的敘述和結論,然後等柳半夏的決斷。
攤開一份天津詳細地圖,柳半夏沉吟起來。報仇歸報仇,但他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擔心影響到朱大哥的大計,這時候,引起日本人的各種衝突畢竟不算好事,不怕是一回事,搞亂了計劃纔是問題。
這幫仇人日常多在日租界活動,偶爾會去英租界和其他地方玩耍,但機會不多,得等,這樣就不容易預先的安排,而他的行蹤不可能掩飾的太久,一旦暴露,麻煩更多。
“還是按照原計劃,強攻硬打!直接把這幫人滅掉乾淨!”
柳半夏一年多的訓練也不是白給的,經驗不足,但知識是有的,面對如此的情況如何取捨,他很懂。速戰速決吧。
情報部的人卻有別的想法:“我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把情況表現的太直接,如果要搞的話,不如把事情做得更大一點,讓日本人摸不到頭腦。鬆元藥房所在的旭街上,緊鄰橫浜正金銀行、華東洋行、天津銀行和朝鮮銀行,都是日本人最緊要的金融貿易機構,不如一次性把他們清理了,鬧得動靜大點,到時候藥房那邊死幾個人,就不顯眼了。”
柳半夏嚇一跳,這麼一搞,豈不是整個天津都得翻騰起來?這樣大膽的計劃,怎麼想出來的!
他忽然回過味來,這種風格,怎麼看都有朱大哥的影子在啊,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驚天動地的買賣,很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莫非……他一早就安排過了?
當天晚上,柳半夏就見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人,華北情報二處的頭目張耀祖,和特遣艦隊突擊隊第一中隊長袁植!
“你們怎麼也來了?!”一看這兩位骨幹居然親身犯險,小柳就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大對勁了!這兩人每一個都獨擋一面,湊在一起,這是要玩大的啊!
張耀祖還是一副猥瑣樣,先參觀一圈他的豪華套房,嘖嘖的讚歎一陣,忽然收斂嬉皮笑臉的模樣道:“今次我們到天津,幫你報仇是一碼事,順道給小鬼子添點堵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正金銀行等幾個重點目標,這一次要順道全部收拾一頓。”
袁植貌似沒什麼精神的打個呵欠,懶懶的道:“其實就是來搶劫了。具體的行動計劃你們制定,我們小組只管配合打仗。”
“搶劫……!”柳半夏覺得腦子有點不大夠用,這種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在他的意識裡,朱大哥有花不完的錢,隨便指頭縫裡露點都夠別人忙活一輩子的,至於搶日本人麼?日本人,那也窮得很啊!
張耀祖道:“關鍵不在於搶多少東西,打亂日本人的部署是關鍵的。正金銀行不只是單純的商業金融機構,本身就是日本情報部門的據點,又是日本在中國搶劫盜竊、詐騙勒索的洗錢和中轉機構,對中國販毒運毒、收買不堅定的政客和軍方大員、幫着貪官污吏洗錢或轉移財產,都是他們的重要業務,天津是其重要機構,打掉了,很有影響,順便給日本人添點麻煩,省的他們有事沒事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面找茬!”
他說的越是冠冕堂皇,柳半夏越覺得心中感動,他又不傻,哪裡聽不出來,這都是爲了他的復仇計劃打掩護呢!朱大哥的安排,可謂費盡心思,周到的沒法說了!
暗暗的把趕緊藏在心裡,抖擻精神的跟幾個頭頭一起,開始認真地商議起來具體的行動方略。
在日本租界區搞大規模的行動,難點不是在進入時期,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天津經歷了上半年的冀北、冀東一場大戰後,早已亂七八糟的,幾十個人潛入進來不費吹灰之力,關鍵在,搞出了事情後,如何的撤離上面。
這個事情來不得半點馬虎,柳半夏更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無端的連累太多人摺進去,畢竟這裡日本駐軍太多,各方面的勢力比起上海來複雜性一點不差,但自己這邊的軍事力量就差太多了,不能不提防個萬一啊!
袁植抓抓腦袋,一副打不起精神來的模樣,戳着地圖上日本租界的東北部道:“我們的計劃是,在行動成功之後,由海上飛機臨時迫降在海河上,日本人稱之爲‘白河’的,就貼着他們的碼頭停下,接應,而後起飛離開,這個過程,必須快、準確,不能有任何的偏差,否則麻煩會沒法算的大。”
“行不行啊!”張耀祖心裡面盤算着河面的寬度,頓時有點遲疑。組織內的水上飛機他見過幾架,貌似都太單薄了些啊!運輸十幾個人的一個行動小隊就勉強,更不要說還得搶劫了一大宗的戰利品。
袁植嘿嘿賊笑道:“張老二,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咱們老闆能耐大着呢!這一次是有一批新的水上飛機入役,聽說本來是給美國海軍設計的,先給咱們預備上了,個頭不比dc-2客機小,但運輸能力和航程那絕對超出許多,牛大發了!拉點東西,半點問題沒有啊!”
張耀祖鬱悶了,他們情報部雖然得到的支持不小,可這等先進裝備論優先程度,一定是突擊隊這幫子混蛋佔先,沒法比啊!
“好!你自己說的沒問題,那我們就這麼確定了。最遲明天中午,我們能探聽清楚這條街上日軍的部署和幾個目標的防備情況,到時候電臺聯絡,水上飛機怎麼聯絡接應,你們自己搞定啊!”
張耀祖不是撂挑子,這方面的資源他的確欠缺,平常三兩個人的撤離一點問題沒有,這一次,可是要連吃帶喝的整啊!
“就這麼說定了。遲滯日本駐軍的行動你們情報部負責,剩下的,交給我們了。”袁植一貫的狂態表露無遺,末了有點遺憾的砸吧砸吧嘴,嘆道,“哎!聽說天津租界裡白俄大洋馬的成色很不錯,早知道就該先去開開葷,這一弄,又耽誤了!”
不要說張耀祖,連柳半夏都抓狂了,各自抄起手邊的東西砸過去:“你個精蟲上腦的混蛋,去死吧!”
都知道這廝的臭毛病,那是死不悔改啊!上海灘數得着的場子裡,外國妞都給他上了個遍,居然還不滿足,打主意搞到天津衛來了!
袁植還覺得挺委屈,一邊躲一邊叫囂:“老子這是正常生理需求好吧?你們幾個不通情趣的笨蛋哪裡知道這裡頭的樂趣!咱這也是愛國的一種表現了!先日了他們的娘們,再殺了他們的男人,多好……!”
砸過來的東西太多,他抱頭鼠竄的狼狽而去。
大部分的計劃不用操心,柳半夏安安穩穩的在北洋飯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色已經大亮了,他起身來到窗前,朝着街市俯瞰,但見前面的“壽街”上人流滾滾,一派熱鬧忙碌,數不清的日本男女穿着民族服裝招搖過市,三三兩兩的浪人踏着木屐光着腳丫子,醉醺醺的在街頭橫着亂晃,不時的朝旁邊人罵罵咧咧,拿着東洋刀亂比劃。
“哼!你們這幫蛀蟲,早晚一天,要全部的從中國的土地上全部清理乾淨!”
柳半夏心中一陣搵怒,手拉着窗簾差點扯下來。經過一年多的學習,他從一個懵懂少年迅速的成長起來,對於國家、民族也有了自己的認識,起碼是對於日本人和殖民地,已經培養起一種發自內心的憎惡,即便不在一線組織裡,也不妨礙對他們的恨意!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挑唆,國內哪裡來的那麼多認錢不認人的混蛋玩意?少了這些心中沒有華夷之辨內外之分的混蛋,又怎麼會發生當年的事件,而導致自己老父親的鬱憤成疾?身爲中國人,不知道爲中國的利益考慮,出去學了點似是而非的東西,回來就開始對着生養的母國比手畫腳,說三道四,甘當外國人的傀儡,口誅筆伐,肆意踐踏,不加分辨的全部橫掃打倒,這樣的混蛋東西,活在世上純粹是浪費糧食!白白的辱沒了祖宗!
“我會把你們,一個不留的全部收拾乾淨!”
柳半夏眼仁之中,兩道堅定的光芒越發的明亮,沿着街道,遙遙望向一個街區之後的西南方向,那裡,一羣跟了日本人後吃香喝辣的傢伙,正恬不知恥的繼續賣弄自己的屁眼,一邊給東洋主子插得開花,一邊自以爲很爽的眉開眼笑!卻茫然不知,一羣磨礪了獠牙的兇獸,早已在暗處虎視眈眈,殺機四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