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冠大蛇的巨大蛇頭怪異的就像帶了一個鬼神面具,拖着沉重的身體,眼看就要朝我游來,我拼了老命往地面攀爬。
剛要冒頭,“哎呦!”忽然眼前一黑,一個大屁股把我砸回了地裡。
“東子,千萬別上去,上面危險!”巴爾扎連帶着田文亮一刺溜的滾到了地道中。
我被兩人壓的七葷八素。
“哎呦,你不知道上面有大蟒……艹!”巴爾扎呆住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朝我大吼:“你怎麼不告訴我下面也有這玩意!”
我哪裡有功夫理他,銀冠大蟒的蛇信已經朝我們‘舔’來。
“愣着幹嘛,還不快跑!”田文亮怒罵。
我們兩人渾身一顫,手腳並用的朝地道的另一側逃跑。
“上面到底發生了……”話還沒問完,我往後方一瞄,地‘洞’出口處慢悠悠的游下另一條稍微小一號的銀冠大蟒,兩條蛇頭觸碰在一起,蛇信‘交’叉着,似乎在進行‘交’流。
我臉‘色’慘白,兩條大蟒蛇沒有急着追來,趁着間隙,拼命催促前面兩個‘混’球跑路。
待拉開一段我們認爲安全的距離,我和巴爾扎端起衝鋒槍,朝蟒蛇一通猛烈掃‘射’。
嘟嘟嘟……
子彈打在蛇頭上,銀冠大蛇被巨大的力道震的節節後退,但讓我們驚掉下巴的是,子彈居然被齊齊彈開,噔噔噔……迸濺出金屬碰撞的火‘花’。
我們目瞪口呆:“扯淡吧!”
“它們的鱗甲被人爲加工過,頭部和身體都被嵌入了大量金屬罩,娘希匹,什麼金屬,比防彈衣還耐艹!”田文亮大驚失‘色’。
巴爾扎掏出‘精’確度比衝鋒槍高的多的手槍,瞄準大蛇眼珠子‘射’了出去。
只見銀冠大蟒極速一擡,堪堪躲了過去。
“難怪營地的人都跑了,這簡直是怪物!”巴爾扎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你怎麼知道是跑掉了,不是在它們肚子裡!”我無力的回道。
大蟒從剛剛的槍擊中回過神來,憤怒的張開大嘴,朝我們爬來。我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冒出了同一個字:“逃!”
……
“快點,再快點!”
“媽的,換你三百斤體重試試,又不是在平原!”巴爾扎急得破口大罵,居然讓他逃在最前方打頭陣,戰略失誤啊。
地道一直往前,一百米了罕見的沒有發現岔道。地道反而開始收窄,我們只能半爬半走,根本無法支起腰板。
銀冠大蟒在我們身後慢慢的游來,兩個翡翠般的綠眼在黑暗中冷‘豔’驚心,看的我渾身‘雞’皮疙瘩。
我和田文亮急得連連跺腳。在無邊的髒話刺‘激’下,巴爾扎化憤怒爲力量,腳下速度越來越快。
“架,架!再快,再快!”我‘抽’不到巴爾扎,只能狠‘抽’田文亮的屁股。田文亮跑三步往回瞪我一眼,沒辦法,他手被綁着,沒法也給巴爾扎來一下。
“快麻痹,前面是地下水!”巴爾扎一下子停了下來。
我‘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看了眼一大一小兩條銀冠大蟒,只見兩個蛇頭勉強擠在一起,居然也停下了遊曳,十米外冷冷注視着我們。
“它們是在戲耍我們,還是吃飽了,逗我們玩?”我緊張的嚥了口唾沫,喉嚨乾燥的發苦。
巴爾扎怪叫一聲:“我知道了,蛇只吃動的生物,我們誰也不要動!”
我們一聽有理,誰也不動彈,連大氣也不敢出。
開始裝死……一分鐘、兩分鐘……三分半!
就在我們憋的滿臉通紅,快到極限的時候,體型較大的銀冠大蟒突然動了,搖頭晃腦的張開血盆大口,似乎準備給我們致命一擊。
田文亮發飆:“艹,我居然相信你這傻‘逼’!”一腳把巴爾扎踢進了地下水。
我也意識到我們三個白癡剛剛‘浪’費了多好的逃跑時機,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大口吸了口氣,朝着地下水飛奔。幾米後,地勢下沉,整個地道都浸沒了渾濁漆黑的冷水。
我們一路潛水,我水‘性’不是很好,在水中半走半爬,靠着抓扯泥土前進。水不乾淨,四周一片漆黑,睜開眼後眼睛微微的刺疼。
我根本沒法判斷來路,只能奮力跟着前面的動靜前行。
“快受不了了!”我‘胸’大悶,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憋氣潛水最容易劇烈消耗體力。
兩分鐘後,依然不見前方有出口的跡象。
我已經到了極限,腳下彷彿灌了鉛水,身體幾乎在靠着最後的求生本能在挪動。
銀冠蟒終於進到了我後背,它身上灌滿了金屬,水下的速度只比我快一點點,但這已經足夠要我的命。
“完蛋了……”我萬念俱灰,回頭看到一張巨大的‘陰’影向我罩來,是張大到極限的蛇嘴。
此刻我再也憋不住氣,迅速灌進了大量的涼水。萬念俱灰,就在我眼睜睜的面對死亡之時,一隻大手突然伸了過來,一股巨大的力道拉扯我往前游出一米,而後不可思議的往下方快速移動。
“這裡有一條地下岔道。”我馬上反應過來,旋即,大喜大悲下我嗆水太多,不知道過了多久便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
“東子,醒醒!再不醒老子就‘抽’你啦!”
“啊!”我叫了一聲,人中被掐的老疼,猛的驚醒過來:“咳咳咳……咳咳咳……還以爲死了……咳咳,這是哪?咳咳咳……”
我劇烈咳嗽,吐出大量髒水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鮮血,呼吸特別吃力,感到肺都要炸了。靜下來後,我發現自己身處一水潭邊,躺着的地方有很多扎人的碎石頭。較大的地底空間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田文亮那‘陰’鬱的冷臉,再低頭一看,腫成豬頭的巴爾扎被田文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我語無倫次,田文亮雙手特地在我面前活動了幾下,做了個觀音蘭‘花’指,這‘混’蛋居然鬆綁了。
“我什麼我,老子趁你們在水裡無暇顧及,給自己鬆綁了。哼,還真以爲一條破繩子能奈何的了我。”田文亮一巴掌‘抽’在巴爾扎臉上,後者嗷嗷大叫。
“可你也打不過巴爾扎呀。”我不知道田文亮是怎麼制服巴爾扎這大漢的。
田文亮樂了,哈哈大笑:“我根本沒有怎麼費勁,這小子比你還早,剛到水裡就溺水了,十成力氣只剩了一成不到。要不是我從後面拖着,他早就翹辮子見徐二孃去了。”
巴爾扎倒在地上極爲狼狽,嘴裡不停的吐着胃酸,顯然溺水不輕。難怪這小子剛纔看到水就不敢往前走了。
我猛的反應過來,田文亮的水‘性’!他可是活生生從金華輪上游回臺灣的變態,乾隆爺的棺槨也是他潛水到金華輪底部割掉的。
“大蟒蛇呢?”我急忙問道。
“不知道,它們沒有追來。”田文亮搖了搖頭。
聽田文亮這麼一說,我才稍稍鬆了口氣,劫後餘生的喜悅讓我肌‘肉’不自然的放鬆了下來,反而感覺比之前還要累。
我冷靜的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我們應該是從水潭裡出來。水潭的另一側溝通着來時的地下水,兩條地道之間由一個u形的通道溝通,有點像水池的下水管道。我這一猜測得到了田文亮的點頭認同。
從地府走了一遭,我以爲自己昏‘迷’了很久,可聽田文亮說只有短短的五個鍾。
“老田,我錯了,不該懷疑你,放了我吧。”巴爾扎求饒道。
“現在知道了?”田文亮哼哼冷笑。
“要是你是叛徒,爲什麼費那麼大力氣救我。再想不通我就是愣頭青!”巴爾扎耿直的說道。
我心說你丫的變臉也太快了吧,不過我瞄到巴爾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旋即瞭然,巴爾扎的心思遠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粗線條。
田文亮很爽快的表示不計前嫌,巴爾扎來不及大喜,只見田文亮迅速朝他嘴裡塞了一顆漆黑的‘藥’丸。
‘藥’丸入口即化,任憑巴爾扎如何扣喉嚨也出不來。
“twl—1949,慢‘性’毒‘藥’。一個月後發作,症狀是顱內大出血而亡。我身上有緩解毒發的解‘藥’。”田文亮拿出一個茶‘色’的玻璃瓶搖了搖,解釋道:“這裡有十顆,每顆緩解毒發一個禮拜。最終的解毒‘藥’丸放在了保密局辦公大樓,我的辦公桌底下最後一個大‘抽’屜的保險櫃裡。嘿嘿,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巴爾扎臉‘色’由晴轉‘陰’,由‘陰’轉青,由青變黑,最後搖了搖頭,嘆息着,終於咬牙服了軟。至於田文亮有沒有騙人,他不敢冒這個風險。
“你該不會也給我吃一顆吧!”我害怕道。
田文亮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毒‘藥’對你沒用。”
我鬆了口氣,田文亮接着道:“不過你乖乖的聽我的,回去後,我會考慮動用潛伏在上海的情報網,把你孃孃接到臺灣和你團聚。”
我身軀一顫,臉‘色’凜然,鄭重的點了點頭:“一言爲定!”
田文亮這個老‘奸’巨猾的油條,一下子擊中了我的軟肋,由不得我拒絕。一時間,我和巴爾扎從領頭,又一次變回了跟班,還被他吃的死死的。
田文亮得意的大笑:“老子屬龍,外號滄海田‘雞’,風水半仙不過五大師說我遇水則興,遇難呈祥。上一次跳船遊了一次東海,升官晉爵,這一次遊了一下地下水,攻守互換,哈哈哈,果不欺我!”
他笑容還沒有散去,只見平靜的水潭泛起了點點氣泡。
我們所有人一下子驚醒,只見氣泡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兩隻碩大的蛇頭噗通浮出了水面,仰天喘了口粗氣。
“我艹,它們不是沒有追過來,而是身體太重,遊得慢了!”我瞪了眼自作聰明的田文亮。
我和巴爾扎慌不擇路,朝着田文亮身後的通道跑去。
“我看過了,那裡是死路!”田文亮叫了一聲,見我們誰也沒理他,不禁一瞥銀冠大蟒開始涉水上岸,哆嗦一下,不敢停留原地迅速跟了上來。
十米後,我們不出所料的進入了一個死衚衕。
我臉‘色’大變,腳下都是一堆堆的骨頭渣子,看起來‘陰’氣森森。在死路的最裡面,十多枚和西瓜般大的白‘色’的大卵擺在了一起。
我凝神看了一眼,失聲叫道:“這是蛇卵!”
“我們跑了一圈,居然跑到了銀冠大蟒的巢‘穴’來了!”巴爾扎想死的心都有了。
田文亮眼尖,指着一個不起眼的被泥土遮蓋的角落,驚咦道:“這裡有個完整的死人。”
我急忙過去查看,撥開泥土,待看清楚這死人的面容,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死人,居然是早在金華輪上就神秘失蹤的老太監,屍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