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被頂住後心的那一瞬間,身子立刻繃緊,下意識地想要反抗,然而身後那人十分堅決,當下也是一股勁兒往前扎來。
死亡的陰影一瞬間籠罩了小木匠,讓他鬥志全無,低聲喊道:“別,我不反抗。”
他緩慢地舉起了雙手,臉上滿是苦笑。
倘若不是因爲他被老堡主的言語弄得方寸大亂,心思不定,如何能夠讓人趁虛而入呢?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想太多,他舉起雙手,想要轉過來,卻被再一次勒令別動,緊接着,他感覺到身後傳來淅淅索索、寬衣解帶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挾持自己的那人一聲嬌哼,彷彿很是痛苦的樣子。
隨後她口中急速喝唸了一句咒文,小木匠聽不懂對方的言語,無法判斷,但很快,那人的左手伸到了他的額前來,在上面畫了一個古怪的符印。
小木匠聞到了古怪的血腥味,眼珠子往上一瞥,發現那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上面,卻是蘸着粘稠的液體。
是血麼?
什麼血?
小木匠臉色很是難看,而隨後,那女人畫完了符,在他的額頭上面點了三下,隨後低聲喝道:“你轉過來。”
小木匠緩聲轉過來,待瞧清楚那人有些慘白的俏麗臉孔,忍不住喊道:“是你?”
原來這人,卻是昨日襲擊他,被大統制一掌劈暈,又在半夜逃獄的那位拜火教女刺客,也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火鳳凰,百卓熱巴。
小木匠瞧見這種極具異域風情的美麗面龐,很是驚訝,而那女刺客則冷冷說道:“對,是我。”
小木匠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是啥大人物,你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女刺客說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看這一片地方,就你這兒沒有守衛,所以才藏身於此的。”
小木匠聽了,忍不住苦笑。
的確,這個地方以前是他父母的住處,地理位置自然是極好的,不過荒廢多年,昨日重新清理出來,就派了一個丫鬟在這兒服侍,至於守衛什麼的,當然是不存在的。
原本小木匠瞧見沒人駐守,心中還很是高興,覺得不會有人礙眼,沒想到卻讓這女刺客溜了進來。
今日一整天,甘家堡都在到處搜查,結果都沒有找到這女人,說明對方在隱匿身形這方面,還是有着獨到之處的,也難怪她先前膽敢潛入甘家堡來,刺探消息。
小木匠一邊苦笑,一邊問道:“你想幹嘛?”
那女刺客低聲說道:“你中了我的血煞火環,不要亂來,否則我一念之間,便能夠讓你灰飛煙滅,知道不?”
小木匠垂頭喪氣地說道:“知道了。”
女刺客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小木匠往後一推,而她也踉蹌往後,眼看好像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很顯然,她應該是受了傷的,而且還有些嚴重,剛纔的突襲,應該是耗費了太多的精神。
小木匠在一瞬間作出了判定,當下也是有如猛虎一般地撲向對方,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在他行動的一瞬間,那火鳳凰顯然是早有預料,直接念動咒訣。
小木匠只感覺到額頭上一陣灼熱,緊接着腦子都要炸裂一般,當下也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他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眩暈了幾息之後,方纔回過神來,隨後他聽到那女刺客的聲音:“你若是再犯渾的話,第二次,我可不會再收斂了。”
呼……
小木匠長呼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爬起來,嘴上則說道:“放心,不會有下一次了——剛纔只是想要驗證一下你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火鳳凰沒想到他居然這般淡定自若,當下也是冷冷說道:“你們漢人有句老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希望你能夠做到,因爲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了,知道麼?”
小木匠爬起來之後,往後退了兩步,給彼此一個心理的安全距離,隨後問道:“說罷,有什麼我可以幫助的?不過先說好啊,你可能不瞭解我的情況,我……”
他話還沒有說完,火鳳凰卻是直接打斷了他,隨後說道:“我知道你是誰,胡和魯都告訴我了。”
小木匠一臉古怪,說是麼?那傢伙的嘴巴可真大……
他很是驚訝,胡和魯那傢伙去辦壞事兒的時候,還有時間跟這位脾氣暴躁的小妞兒聊起自己,這是一個什麼鬼嗜好?
火鳳凰將手裡的銀質彎刀往小木匠的身下比劃了一下,威脅道:“你最好合作一點,不然……”
小木匠下意識地夾緊雙腿,很是堅決地說道:“有要求直接提,咱們別來這套。”
火鳳凰很滿意他的“恭順”,對他說道:“我需要藥,金瘡藥,另外我要乾淨的衣服和食物,你去給我弄來——我警告你,我在你身上下的血煞火環,能夠監視你的一切行爲,只要你膽敢背叛我,或者告訴別人我的信息,我就會立刻知道,然後把你燒成灰燼,知道麼?”
小木匠十分配合,說好,好,我立刻辦。
火鳳凰站着都有些艱難,已經坐在了小木匠的牀上,而小木匠這時纔敢打量對方,發現她穿着一件不知道從哪兒摸來的黑色衣衫。
那衣衫應該是曬在外面的,還沒有幹,溼漉漉的,裹在她的身上並不合身,不但下面露出白晃晃的大長腿,而且上面還能夠瞧見許多“風景”來,只不過那兒看上去的並不只是香豔,還有許多的血痕和傷口。
顯然,落網之後的火鳳凰,受了不少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