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甘墨身上傳遞出來的沉重壓力,反而讓他感覺到忐忑恐懼,彷彿下一秒就要被對方給弄死一般……
這樣的改變,讓吳半仙感到不安和恐懼。
因爲他摸不透對方的心。
猶豫了幾秒鐘之後,吳半仙終於開了口:“張啓明很少有跟我聊起魯班教,以及關於你師父的事情,不過有一回喝多了酒,他倒是說起了你的身世來……”
身世?
小木匠皺起眉頭來,努力地去回想,卻感覺到腦仁兒一陣疼痛,並且有一股濃烈的悲傷情緒,從心頭浮現而出,讓他不願意去仔細思量。
事實上,他兒時的記憶,跟着魯大之前的,只存在於自己流浪鄉野的那一段,而且已經很模糊了。
更多的,是對於飢餓的恐懼。
至於之前的事情,他完全都記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流浪。
記憶中,彷彿是父母死了,然後被族人趕出去了……
當然,這說法,也是來自於他師父魯大的講述,反覆不斷之後,在他腦中構築而成的。
他突然間感覺到心跳有些急促,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的身世?”
吳半仙這時反而平靜了許多,盯着小木匠,然後說道:“對,你的身世,他告訴我,說你是西北第一高手,也就是當今黑道第一豪雄納蘭小山的外孫子;同時,你父親甘昊天倘若不是英年早逝,只怕也是西北名門望族甘家堡的當家人……”
小木匠聽了,忍不住冷笑起來,說你可知道,我一句話,你的狗命就沒了?
吳半仙反問:“你覺得我在講謊話?”
小木匠說道:“我是西南人,從有記憶起,就一直在西南這地方待着,從來沒有去過西北……”
吳半仙此刻反而放下了心理負擔,而是直接問他:“有記憶起?呵呵,那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孿生妹妹?”
啊?
小木匠聽了,感覺吳半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搖頭,說沒有,怎麼可能?
吳半仙突然桀桀地笑了起來,說道:“對,張啓明說得很對,你是真的可憐,所有的過往和情感,都被魯大給斬斷了去……”
小木匠沒由來地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怒聲吼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吳半仙突然擡起頭來,陰着一張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難道真的忘記了,你那個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的孿生妹子了麼?她,可是因你而死的,你怎麼能夠忘記呢……”
對方話語裡的每一個字,都彷彿炮彈一般,落在了小木匠的心頭。
他忍不住地努力回憶,而越是回憶,腦袋越疼。
緊接着,他感覺眼前突然一黑,腦子裡似乎有某些信息浮現上來,又瞬間給壓了下去。
這樣的反覆,讓小木匠的腦子像炸了一般,他張開嘴巴,想要喊一聲,然而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就往後倒去。
而他的右眼處,卻是浮現出了一片血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