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個叫做海姬的少女卻是走了過來,對小木匠說道:“我記得你的聲音,你是那天在夜市裡擺攤賣木雕的小哥哥……”
小木匠沒想到這都被聽出來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低聲說道:“現場有仇家,不方便露臉。”
海姬聽出他們三個是一夥兒的,左手交疊在右手上,很是客氣地行禮,然後說道:“多謝幾位仗義出手,幫忙解圍。”
王二狗甩了甩秀髮,風輕雲淡地說道:“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他先前像土匪,此刻像小布爾喬亞的文藝青年,只可惜那一張飽經塞外風霜的糙臉,着實有點兒撐不出他想要表達的氣質來。
好在海姬一下子就認出了三人之中,主事的似乎是蕭明遠,與王二狗感謝之後,便請教起了蕭明遠來。
蕭明遠沒有聊太多,只是擡了茅山的牌子。
那少女顯然是知曉茅山的,一下子就客氣起來,而蕭明遠則點頭聊了兩句,隨後對那張飛女說道:“這位大姐,稍微近一些來……”
那張飛女雖然性子火爆,但卻也是知曉好歹的,雖然不知道蕭明遠有何用意,卻也往前走了兩步。
他們本來佔據了西南角這一塊兒,因爲剛纔的喧鬧,此處卻是孤立開來,蕭明遠從懷裡摸了一張符籙來,手指一搓,符籙就燃了,隨後他往前方一扔,那符籙卻是在幾人身邊繞了一圈,最終化作灰燼,落在了地上。
小木匠一臉茫然,反倒是那少女頗有見識,問道:“靜音符?”
蕭明遠微笑點頭,說對,這地方人來人往,弄個靜音法陣的話,也能避免剛纔的麻煩。
少女說道:“茅山不愧是中原的頂尖道門,這等手段,着實厲害。”
蕭明遠簡單地介紹了在場幾人,而少女也報上了自己的名號來——她叫做海姬,而旁邊那個堪比俄國大力士的雄壯大姐,則叫做衛小花。
呃,坦白講,當海姬說出了張飛女的姓名時,不只小木匠和王二狗,就連涵養最好的蕭明遠,都忍不住了。
他的嘴角肌肉忍得很辛苦,差點兒都抽筋了。
疼。
如此聊過之後,蕭明遠讓大家找地方做好,裝作沒事的樣子,然後說道:“海姬妹子,你剛纔問妙音法師如此作派,爲何沒人管——我這裡回答你,別的宗門我不知道,但至少茅山是覺察出不對了,只是因爲證據不足,實在是沒辦法動手——你可能不知道,妙音法師在棲霞寺掛單,而棲霞寺的籌建人,在上面的關係又很硬……”
他簡單解釋了一番,說了當前的難處,然後問:“剛纔我聽你們說,這個效果很好的長生般若丹,其實是什麼冥溝海馬丸?”
蕭明遠這人有個特質,就是雙目清澈,人也平和,能夠讓人莫名就生出信任感來。
當然,他的爲人處世,也印證了他的表裡如一。
海姬當下也耐心解釋道:“冥溝海馬,是一種生活在東海冥溝的一種生物,冥溝乃蓬萊、瀛州、方丈三島陰氣匯聚之地,冥溝海馬生於污穢,天生性淫,此物入藥,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激發人體的潛能,但那只是一種假象而已,屬於透支生命力的事兒,副作用會在幾年、甚至一年之後,就會顯露出來……”
蕭明遠聽了,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說道:“此話當真?”
海姬點頭,說這是自然。
蕭明遠又問:“如此說來,那妙音法師的確是你們蓬萊島的人咯?”
海姬搖頭,說不,他雖然能夠弄出冥溝海馬丸,但卻並非我們那裡的人,至於他到底是什麼背景,我們也還在調查。
蕭明遠想了想,對她說道:“我能帶你去見我一個朋友麼?”
海姬問:“什麼朋友?”
蕭明遠鄭重其事地說道:“能夠管這事兒的人。”
海姬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