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晚餐結束後,各自歸安。
天風扶着夫人,慢悠悠的朝着閨房走去 ,彼此間還相互逗趣着不停,夫人那開心的笑聲,在夜裡顯得有着別樣的動聽。
子旺陪着父親一起,各自回房休息着,或許今晚喝的夠開心的了,以至於剛剛睡下沒多久,呼嚕聲即刻響起,那睡意,真好。
楊老爺(天風的父親)喝的開心不已,醉醺醺的,攙扶的下人生怕這姥爺摔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可姥爺偏偏不要他們攙扶着,嘴裡還不停的說着“沒醉,我,我沒醉……呵呵呵,他,他,他們都醉了……”
“是是是,姥爺海量,海量,他們都醉了,呵呵呵,姥爺您厲害,海量,呵呵呵……”隨從拍着馬屁說到,他們也是沒辦法,因爲只有把姥爺哄好了,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只見這楊老爺自己左右搖晃個不停,站都站不穩,隨從性子也急了,還沒等姥爺自個兒繼續走,倆人就夾着姥爺蹭蹭蹭的往房裡走去,安頓好了以後,鬆了口氣,也各自回房間睡了。
夜,特別的安靜,雖然身處璀璨繁華的上海,可在這庭院中難得有這一片寧靜與祥和,各自晚安着,有的人,美夢已經成熟,而有的人,則在情深依依,淚滿衫……“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段時光我是怎麼過的嗎?”李歡情深深的看着少卿說到。
“我能夠體會的到……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呢,南下彎彎繞繞,兜兜轉轉幾回,都沒有你的消息,南京我找了個遍依然沒有你的消息,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才第一次體會到了人生失去了信心一樣,如今幸得上天眷顧,終於讓我們再次重逢……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了”少卿撫摸着李歡的臉頰,深情依然的說到。
彼此相視了一眼,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幸福笑容,李歡輕輕的依偎在了少卿的懷中,幸福而又甜蜜。倆個人坐在閣樓的長椅上,望着天空,聊着分開這段時間的過往。
“重慶分別後,我隨着政委去了北平,還沒到北平,那裡就失守了,爾後政委去了延安,而我隨海山先去了一趟老家。”
“見到伯父伯母了嗎,他們還好嗎……”
“見到了,只是家鄉早已被日軍踐踏的破亂不堪,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很多鄉親死的死,傷的傷,流浪的流浪……看到眼前的一切,忽然間覺得自己好沒用,貴爲黃埔軍校的一份子,不能安家護國,卻在苟活着……”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國家戰亂,對,是有很多百姓流離失所,這是日本人作惡多端,不是你的錯啊,再說了,國內早些年間也不和平,你一人之力能改變的了這境況嗎……”李歡見少卿深深地自責着自己,自己看在眼內甚是心疼不已,她深知少卿的秉性,衷心愛國,宏遠大志,所以爲了不讓他繼續活在自我責罰中,不斷的去寬慰他。
“爾後營救父親……”
“伯父?伯父也麼了……”
“我爹被日軍給抓起來了,好在海山聰明,加上魯局長的幫忙,不然我爹死在日本人手裡都有可能。”
“這麼嚴重啊”
“對啊,慶幸的是,這一切都過去了。我爹,娘,魯局長一家,還有屈伯,阿孃他們都隨着我們一起遷離到了新家,延安”
“還回去嗎?”
“回去?也想啊,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家的產業呢?”
“被日本人霸佔的霸佔,爹轉賣的轉賣,有着則換了些錢,施捨點了鄉親……”
“伯父伯母他們捨不得吧……”
“世代都在那片土地上耕耘着,離開,誰捨得呢,我們都一樣,捨不得那裡,可也沒有辦法啊,留在那裡任由日本人欺負不說,還要忍受貧窮與捱餓,更讓人接受不了的是,繼續留在那裡,讓人看不到希望……”
“哦,原來如此……海山呢,他現在怎麼樣呢?”
“他啊,很好呀,新的環境完全沒有適應期,一去那裡好像是回了家一樣,事事上手,政委也是對他青睞有加呀……”
“既然延安那麼安寧,你又爲何想到要來找我呢?”
“傻瓜,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我們要相互陪伴終身的,別忘了哦,我們之間還有約定呢,我怎麼能拋棄你而不顧呢”
“說的這麼好聽,那你爲什麼要等這麼久纔來找我呢?”
“起初剛到延安時,陪伴着爹和娘他們,跟你聯繫也是寫信,也會收到你回的信,可是有一天開始就再也收不到你的信了,起初沒覺得有什麼,後來就覺得不對勁了,所以不斷打聽跟你有關的事情,有一天海山拿了份電報急匆匆的過來找我說,南京失守了,聽到這了,我頓時明白了爲什麼那麼久沒有收到你的來信,所以我委託朋友瞭解下有關南京的情況,南京失守的那份電報也就是中寅發給我的”
“屈中寅?”
“對啊,中寅”
“他如今怎樣?”
“什麼怎樣,你沒有聯繫嗎?”
“沒有誒,自從他去了武漢以後就很少聯繫了”
“哦。中寅如今是軍長了”
“哇塞,這麼厲害啊”
“那是,也不看看中寅的大哥是誰,呵呵呵”
少卿故意這麼一說,瞬間逗樂了李歡,聊着聊着越來越輕鬆了。
“在乘船直下南京來找你的時候,船經過武漢的時候,突下大暴雨,導致江水滔滔,船在武漢停航了幾天,正好藉此機會去找中寅敘了下舊……”
“找到了嗎,他過的怎麼樣呢……”
“南京一別,算算也有好久沒有見到中寅了,那次重逢,內心是興奮至極,人沒怎麼變,唯一變化的則是,如今的中寅以不同往日了,以前是個校草,如今成爲了一名出色的軍長了”
“如此優秀,伯父伯母應該很開心吧。””
“那是當然,屈伯跟阿孃都開心好久了呢,伯父會引以爲傲,不過阿孃曾經說過心裡話,她希望中寅做個平常的人,有着一份穩定的工作,時間多的話可以多陪陪自己,不希望中寅這麼忙,一來呢見兒子的時間少了,二來呢,自己年齡也大了,如今又處在亂世當中,往後的事很多都是預測不了的,世事多變,……”
“有這樣嗯朋友,我們都會引以爲傲的,不是嗎?呵呵呵呵……”
“呵呵呵,是啊,我們都會引以爲傲的”
“然後呢?”
“來南京了啊……”
“來南京幹嘛來了呀,呵呵呵……
“喂喂喂,你欺負我呀……”少卿故意說到。
“沒,沒有呀,呵呵呵……”
“來南京找我最愛的人……”
少卿說着說着,笑了。李歡聽着聽着,羞了。
“你呢?”少卿問着李歡。
“我呀,從重慶回來後,跟往常一樣的生活着呀”
“伯父呢,沒問什麼嗎?”
“我爹呀,看見我回家了,開心的不得了,開心過後就問了我爲什麼回來,我就如實的說了。有很久沒有見到爹了,看到爹老了許多,哥哥也是一樣,忙着打理家業,人顯得特別的疲憊,後來我也就慢慢的去幫着打理家業了,好幫他們分擔一些。沒多久,日軍直線南下了,沒過多久南京失守了。在南京還沒有失守前,我爹曾和一些有名望的有着商業往來的同伴們聚過一次,討論接下來的打算,可大夥內心不和,所以也沒討論個好的結果,各自相安了。爹在猶豫中徘徊着,這時日本人來了,他們希望爹留下來,支持他們的統治,我爹恨死日本人了,怎麼會支持他們呢,所以斷然拒絕了,也正因爲如此才惹惱了日本人,他們經常來找我們家的麻煩,好在顧慮爹的名望,所以也沒做太多的壞事,正因爲如此,爹纔開始了打算離開這裡,原本想的是隨**去重慶,然後南下廣州,在轉去**,**不行的話再去南洋,因爲那裡有爹的朋友,想着在那裡重新置辦家業””
“伯父的人脈真是遍佈天下呀……說到你家境遇,怎麼跟我家如出一轍呢……”
“呵呵呵,這麼巧……”
“是啊,我爹就是因爲不肯支持那幫賊寇,惹惱了他們,他們才把我爹給抓起來的。後來呢,你們怎麼來上海了呢?”
“後來爹就着手把家業佈置下,大部分都轉賣掉了,看見那些做工許久的幫工,爹跟哥哥都流下了眼淚,因爲不捨……”
“我想那些幫工也捨不得伯父這麼好的老闆吧”
“是啊,可事已至此捨不得又能怎樣呢。爹和哥哥把家業全部佈置妥當了以後,我們準備離開時,天風來了,他在上海得知南京失守的消息,便立刻趕來了,就這樣把我們接到上海來了,起初爹不願意來,哥哥的勸說所以纔來了,但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爹說了,等局勢穩定點後,我們就要離開了……”
“沒想到天風兄在上海奮鬥的這麼好,着實讓人傾佩……”
“是啊,我們也沒有想到。他一個人在這裡無親無故的,努力奮鬥的如此成功,我們都替他感到高興 ……”
“離開,你們去哪裡呢……”
“不知道啊……”
“去延安吧,那裡穩定,沒有戰亂,一片祥和,我們政委也跟我說了,希望你爹能夠去那裡發展……”
“呵呵呵,這個嘛,問我爹吧……”
“我不管,總之,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了……”少卿說着說着,把李歡擁入懷中,輕輕的撫摸着後背。
“我也不要在跟你分開了”李歡也是一樣緊緊的抱着少卿。
夜已深,涼風有絮。星空裡,浩瀚無垠。 暗燭的光影,昏黃不定,朦朧中透露着愛意的氣息,相互深情的看着彼此,情意濃濃。李歡接受到了這氣息,靜坐在牀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在等待着愛的降臨。少卿輕撫着李歡的臉頰,慢慢的靠近着李歡的玉脣,輕輕的吻着,**交錯着。順勢而下,褪去了彼此的衣服,肌膚之鑰意綿綿……
燭光息影。一場風花雪月過後意猶未盡,彼此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
有道是:
夜媚有絲情意濃,星月相伴樓臺中。
往來緣數有幾回,風花雪月臥榻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