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軍力不足,北方抵禦節節潰敗,政委,少卿跟海山還未趕到天津,便收到了電報說京津晉冀等地,已經相繼淪陷了,這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痛心的是國難百姓遭殃,而內部還不團結,心灰意冷時,子學決定,轉去延安,重新革命。
少卿許久沒有回家了,想起了故鄉的爹和娘,如今家鄉淪陷了,甚是擔心,更想回家去看看,便和政委申請到“政委,我想先回家去看看,爾後跟你在延安匯合,可以嗎”
“可以,但要注意安全,因爲如今你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
“是,政委。海山,你就與政委一道先去延安吧,路途好生保護政委”少卿回着政委,對着海山說到。
“好,可你……”海山還是有點點擔心說到。
“我沒事,畢竟這邊是我的家鄉,也算熟悉些……””
“就讓海山與你一起吧,延安目前還算穩定,我一個人去就行。”政委補充着說到。
“政委,我沒事,還是讓海山與你一起吧,我也放心“
”好啦,就不用推辭了,這麼決定了吧”政委說到。
海山望着少卿,倆人不語,只能服從了。 暫別後,政委先行去陝西。少卿則與海山一道,回山西老家。
已是傍晚的古城,夕陽照的被炮彈炸開的城牆,斷壁殘垣,猶如一道被匕首劃開的心臟一樣,看在眼裡的少卿與海山心痛不已,怒火油然而生,但眼下可不是衝動的時候,只能把這仇恨放在心裡,他日雙倍還之。
混進城內,眼前的景象讓少卿更加痛心生恨。百姓各個叫苦連天,餓死,病死的人兒街頭略有數人,門店早已緊閉,錢莊也被倭寇強硬佔得改爲辦公處……往日熱鬧有愛的景緻不再了,如今剩下的卻是悲傷與苦楚。
少卿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家鄉,真的不敢相信。離家南下求學時,不是這樣的,自己的家鄉已經與往日不可睥睨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卿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淚,傷心的哭了,或許,眼前的場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臟吧。 一旁的海山見狀,沒有過多的安慰,而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旁,由他宣泄着自己的情感,或許,宣泄出來以後,心裡會舒服些。
過了些時間,少卿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收拾了下情緒,便小心翼翼的朝着家走來,因爲怕遇見巡邏的士兵,萬一被抓住詢問,那可就不好了,因爲在亂世,人的生命安危根本沒用任何保障,更何況是在慘無人道的倭寇統治之下,所以小心一點纔是應對萬全之策。
繞過街角的轉彎,少卿見到了家府,只見:門頭碩大的紅燈籠不再了,屋檐的一角殘缺了,很明顯就是被炮彈炸的,以往家裡徹夜燈火通明,如今也是早已熄火黑暗了,熱鬧不再了,夜巡的僕人也沒有了,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淒涼……擔心家裡的爹和娘是否安康,是否還在這裡,帶着急切的心,一個勁的朝着家門跑去。
“咚咚咚”少卿輕輕的敲了敲門,也不知道敲了多久,門頭裡面聽見一輕聲的回問“這麼晚了,誰呀”
“是我,少卿……”少卿聽得是家人,家人還在,心裡更是激動了。
“誰?”或許是屋內的人聽得不夠仔細吧,又或許是聽清楚了,不敢相信少卿回來了,所以,在次確認下。
“是我,陳少卿……”
屋內的人聽清楚了,趕緊開門,一看,是少爺,是少爺回來了,激動的掉下了眼淚。
“蔡伯,好久不見,蔡伯,你還好嗎……”少卿見得是家府的管家蔡伯,心裡更是激動不已。
“我……我還好,還好……少爺,你可回來了……”蔡伯含淚說到。
“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少卿急切的問道。
“老……老爺他……他……”蔡伯哽咽着
“我爹怎麼了……”
“他被日寇給抓走了……嗚嗚嗚……”蔡伯說完,傷心的哭了起來。
“啊……”聽得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少卿驚住了,頓時眼淚頃刻而出,激動的問道“那我娘呢”
“夫人最近身體不好,她早早休息了……”
“我娘在哪裡?”
”東廂房內……”
少卿聽得,立刻前往孃的房間跑去,海山跟隨着,蔡伯把門關好後,也隨之而來。
”娘……”來到孃的廂房門口,少卿叫了一聲。
“誰呀……”屋內傳來了微弱的回問聲。
“娘,是我,我是卿兒……”少卿含着眼淚回到。
屋內的夫人,聽得迷糊,沒有在問,起牀來開門,以爲是僕人有事來找,開門的那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住了,瞬間眼淚止不住的流着,擁抱少卿在懷中,痛哭的說到“我的卿兒,你可終於回來了啊……娘好想你啊……來,讓娘好好看看你……””久久未見,傷心而又幸福,眼淚從未間斷過,夫人仔細看着自己的兒子,甚是激動不已,再次擁入懷中,或許是,思念太久了吧。
“娘,孩兒不孝,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來來,坐坐坐……蔡伯,你先去休息吧,很晚了,你也要注意身體,我跟卿兒好好的聊聊””
“沒事夫人,我候着……”
“沒事的蔡伯,你好生休息,你看時候也不早了,我陪陪娘,有我在的,沒事……”少卿插話說到。
“那,那我就先下去了,夫人,少爺,你們也早點休息啊”說完蔡伯退下了。
“這位是……”夫人看見海山,問着兒子。
“娘……”少卿還未開口說完,只聽見海山禮貌的回到“伯母你好,我叫粱海山,是少卿黃埔校友,如今也是他的部下,你叫我海山就行”
“哦,好好好,孩子啊,如今伯母家落寞了許多,有招待不週之處,還請見諒呀”
“伯母,您客氣了,我與少卿是朋友也是好兄弟,見得如此,我也是難過至極,哪還要什麼周全招待呀,你們聊就是了”
“謝謝理解……時候也不早了,要不你也先去休息,房屋對面有間臥室,你就先委屈下好嗎……”
“伯母,您太客氣了,我沒事,我與少卿一起陪着你吧”
“這多失禮啊,不行不行……卿兒,你要不先陪晚侄休息,明日我們在好好的聊聊天,可以嗎”
“娘……”少卿不忍孃親。
“伯母,沒事的,你呀身體虛弱,先上牀休息吧,等你休息了我們在休息……”海山見得伯母身體虛弱,便走到身旁,示意少卿攙扶着孃親先上牀休息會。
夫人倚靠在牀頭,見到兒子內心是激動不已,睡意早已褪去,母子相見,深情有愛,不斷的撫摸着兒子,少卿緊握孃親的左手,不願鬆開。一旁海山見得,不作打擾,安靜的坐在少卿的身後,聽得他娘倆許久未見的傾吐。
“日寇侵佔了這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好好的一座城,被搞得民不聊生。家,也因此波及,以前的基業都沒有了,都被強佔了,連你爹……嗚嗚嗚……”說到老爺,夫人也忍不住的傷心的哭了起來。
“我爹怎麼了……”少卿激動的問道。
“你爹見得日寇如此行進,痛恨不已,領頭反抗,你也知道我們陳家名望,日寇也怕,但心生怨恨,破門抓走你爹……”
“我爹被抓到哪裡去了?”
“你爹,幸虧魯局長,不然,不然你爹早就被日寇給打死了,魯局長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你爹給保住了下來,真要感謝他啊,如今你爹被關在巡防營的牢房裡,也是魯局長的疏通,日寇才允許我三天見一次你爹……”
“我爹還好嗎…”
“瘦了許多……後天就可以去看望你爹了,到時候我跟魯局長說聲,請他幫幫忙,讓你見見你爹,你爹見到你了我想也是一樣會很開心的,同時你也勸勸你爹,讓他不要那麼倔犟了,什麼痛恨指責,如今世道如此,身爲百姓家的我們能怎麼辦呢,我們陳家也算是經歷了些風雨,到頭來呀,我認爲一家人的平安,纔是最大的富有,爲娘看得你如今有這麼好的成就,心裡甚是開心……你求學的怎樣,中寅呢,他如今歸得何處呢?”
“求學還行,學校有愛團結,知識甚廣,教官也是悉心教導,諄諄教誨。中寅畢業後被分到了武漢,如今也算是軍官在職了,對了孃親,屈叔可好呢。”
“屈叔也老咯,之前我們家境優越時,還可以照顧下,如今家徒四壁,僕人散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蔡伯年事已高跟隨我家多年,我也是心生不忍,所以強免養得……”
“信上你回我們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還不是怕影響你們學習……”夫人說着說着伸手撫摸着兒子的臉頰,仔細的端詳着,隨口又說到“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希望你能夠做個有用的人……”
少卿連連點頭回到“孃親,我會努力的……”
“我的好孩子……”夫人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或許,內心有了一絲慰籍吧。
慢慢的入睡了,天,也快亮了。
少卿起身準備伸個懶腰,哪曉得全身都麻木了,站起來打了個哆嗦,而身後的海山則一直默默的陪伴着,沒有插話,而是認真的傾聽着他們母子之間的愛,深刻而又難過着。
少卿給孃親蓋好被子,起身與海山一道走出孃親的房門,也準備休息會。走在落大的庭院中,少卿的內心是傷痕累累,看到眼前的冷清髒亂,想想以前這裡的嬉戲笑聲,與如今相比較,真是兩重天,眼淚是忍不住流着,之前僅有的一絲倦意也被眼前的景像給推之殆盡了。
少卿走到院中間,對着蒼天立誓到“我陳少卿,對天發誓,今生與倭寇不共戴天。我願從戎,振興中華……”
“還有我……”海山從身後走來,拍着少卿的肩膀說到。
倆人相視一眼,笑了,笑中激情高昂,或許,他們真的是下定了決心吧,家鄉的仇,足矣讓他們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