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革命思想培訓和簡單的軍事訓練,吳楚被新光復會安排到徐利貞的巡防營中當任哨官一職。當時老徐正好聽了王進的建議招收了一批流民新兵,急需要身上沒有什麼壞毛病的教官訓練,通過王進的介紹吳楚被調過去充當新兵教官,就此入了老徐的法眼。
之後在王進的有意安排之下,加上吳楚色表現也確實足夠出色,再加上他的家世讓人‘放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一路提拔到管帶的位置上。對於這樣的提拔,就連巡防營最大的‘刺頭’都司大人都不好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徐又培養出一位嫡系心腹軍官出來掌權。開玩笑,吳楚和他身後的家族勢力算得上真正的‘本土派’,就連巡撫大人也只能拉攏爲主,在沒有尋到他們的小辮子之前不敢妄動,更何況他一小小的武官都司?
之後作爲巡防營徐利貞心腹管帶的吳楚,在熊成基安慶起義之前,便和徐利貞一起出城剿匪,錯過了安慶最動盪和被革命黨攻破的那段時間。等到聞聽巡撫大人駐曄蕪湖,他們急匆匆趕去匯合之後,卻是遭到巡撫大人的懷疑和冷遇。
徐利貞心灰意冷之下,恰巧收到了王進的密信和一張三萬大洋的英國洋行支票。已經感覺在官場上沒有希望和前途的老徐萌生了退意,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配合王進演了一出好戲,算準了蕪湖清軍兵力吃緊的當口,一舉把吳楚推了出來。同時爲了噁心巡防營專門和他作對的都司大人,他在臨走之前,乾脆把巡防營中實力最強的新兵營全部劃撥給吳楚帶走,讓那位一心想要建功立業的都司大人看着乾瞪眼。
而那股讓霍山一干鄉紳地主們又愛又恨的‘守規矩’山賊,則是由王進親自率領的光復軍戰士扮演。一邊打擊事先打聽好的名聲迎風臭十里的土豪劣紳,一邊鍛鍊自己的指揮受平,同時也檢驗戰士們的訓練成果。經過幾番輪訓,不僅僅軍官們的山地小規模指揮能力得到了充分的鍛鍊,戰士們也在實際的‘操作’當中將平日裡的訓練水平完全發揮出來。新兵們慢慢適應了這樣的戰鬥方式,也打出了光復軍的水平和威名。
前任霍山知縣劉傳古的敗亡,只不過是戰士們小試牛刀,同時也是配合吳楚同志掌握霍山軍政大權的一道開胃小菜而已。
果然,吳楚接下來很順利的帶兵進駐霍山縣城,並且‘乾淨利落’的‘擊潰’肆虐霍山山賊,初步贏得了地方鄉紳們的認可,在霍山縣取得了立足的本錢。當然,吳楚的進駐不是爲了討好霍山真正的主人鄉紳地主,而是爲了給山谷小鎮的發展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同時也是實驗新光復會革命理論的一塊‘試驗田’。
新光復會所謂的‘革命理論’,其實就是王進根據後世的經驗總結和現今實際清理鼓搗出來的一套東西,目的是指導新光復會裡的同志們擁有明確的革命目標和革命理想,讓大家在實際工作中不會出現困惑和思想混亂,讓同志們有力一起使。
經過兩年多時間的親身經歷,他發現滿清的統治雖說已到達了崩潰的邊緣,時局動盪流民遍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爆發另一次的‘太平天國’似的農民起義。可真要論起來的話,這其中有官員不法,天災不斷,清廷財政困難安撫不力的元素,也不能忽視西方和東洋列強對滿清的壓榨之功,總的來說當時國人抵制列強的心思遠比推翻滿清朝廷的心思要強烈得多。真要仔細衡量的話,除了那些開放較早,受到西方列強各種思想影響較深的大城市,各地農村的次序還是勉強能夠維持得下去滴。
從所謂的‘同治中興’到中日甲午戰爭這段時間,滿清的政局總體還是比較平穩的,幾十年的積累下來可不是說着玩的,要不是八國聯軍和甲午戰敗帶來的沉重經濟影響,滿清的財政也不可能一下子惡劣到入不敷出的境地。說老實話,在他看來,這時革命的土壤纔剛剛形成,根本不具備掀起一股全國革命的大浪潮。
另外,他還發現這個時代農村的土豪劣紳是有不少,但絕不像後世歷史書上寫的那樣地主鄉紳無好人。恰恰相反,土豪劣紳在農村的比例真的不大,大部分鄉紳地主們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爲人處世以儒家經典爲標杆,是農村能保持一種儒家嚮往安定環境的最重要基石。遇到災荒年間,最先開始體恤民清的,其實就是他們。
考慮到這些實際情況,王進並沒有提出激進的‘土地政策’,而是希望能夠通過一種半強迫式的,大家都能接受的‘土地改良’方式解決農村土地問題。先前在安慶郊外只是小打小鬧沒有什麼代表性,而霍山則是真正的‘實驗地’。
霍山地處偏僻,隔開了外界對此地的干擾,這是有利因素之一;新光復會的總部基地就在此處,隨時可以提供大量人才作爲‘土地改良’政策的操作者和實施者,這是有利因素之二;吳楚手上握有一支足以震懾宵小的武裝力量,保證了在‘土地改良’政策實施當中可以排除一切暴力干擾因素。其實就算徐利貞當初不把新軍營交給吳楚帶走,早已經被新光復會滲透到骨子裡頭的新軍營也不會被其他清廷官員所掌握。他們會在新光復會的策劃下自行崩解再聚合,只捕獲到時就不能再使用朝廷正規軍的編制行事而已。
結果大家也都清楚了,吳楚挾五百新軍營之威勢坐鎮霍山,稍一試探立刻句引來地方鄉紳和地主們的強烈反彈,在光復軍所扮演的‘山賊們’的全力配合下又打有拉費盡了心思,這才勉強讓這幫子習慣了高田租高利貸的地主老財們低頭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