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生回來的時候,宋子文,王亞樵,劉天禹,趙天明等人得到他回來的消息,仿若是商量好了一般,早早的便來到海生糧食商行等着他回來。
一羣人在會議室裡喝着茶水,聊的熱火朝天,而於小憶跟一個猴子般,逗得所有人開懷大笑,此時的他個子又長了小半頭,看起來更像個大人了。
“李姐,那些傢伙,今天給消息了麼?”
杜海生風風火火的從外邊走了進來,還未將外邊的西裝脫去,看到李潔便開口問道。
“咯咯,你的面子,這些人豈能不給三分,你去鐵血十八軍的時候,這些傢伙一個個跟乖孩子一樣,早早的便來表忠心了,保證糧食首先供應咱們!”
李潔也是心情大好,雖然她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是個女強人,可她卻深知,自己只是一個女人,有時候跟別人談判,還是處於被動,其中的艱辛也只有她自知,現在杜海生回來,仿若所有事情都能在他的干預下迎刃而解,人的名樹的影,杜海生在上海灘現在的威望,恐怕什麼人行事都要看他三分眼色。
“價格方面呢?”
李潔見杜海生風塵僕僕的樣子,替他打來了一盆清水,隨便洗了把臉,又問道。
“價格方面,這羣傢伙不但沒有漲價,反而說凡是咱們要的,價格都好商量,但保證絕對會低於市場收購價。”
“哼,這些傢伙,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主,你越是對他們畢恭畢敬,他們就越是覺得你好欺負,越是變本加厲的欺負你,這不是一個人的悲哀,而是整個民族的悲哀,民族氣節是在敵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而這些人,卻只知道對那些無辜的老百姓耀武揚威,是應該好好教訓他們了!”
杜海生冷哼一聲,就要上樓,卻被李潔一把拉住。
“恩?怎麼了,李姐?”
李潔並沒有回答他,一直笑着朝後邊的帳子後邊使眼色,杜海生一怔,隨即走了過去,掀開簾子的瞬間,身體登時怔在了那裡。
“哈哈,我說吧,不讓你們說話,這小子,肯定會嚇一跳,怎的,我沒有說錯吧。”
王亞樵見杜海生那種表情,不由得捧腹大笑,拍着他身邊劉天禹的肩膀,指着門口還在發愣的杜海生說道。
“你們,怎麼都在?”
杜海生臉色一紅,剛纔自己在外邊那一番話,看來都被這些人聽到了,這羣傢伙,還有李潔,想着杜海生扭過頭白了她一眼。
很顯然,王亞樵,劉天禹,宋子文等人在這裡,她不會不知道,很顯然,是故意看着自己笑話而不吱聲的。
“怎的,我們不應該來麼?你小子,從美國來到上海灘,也不和我們這些老傢伙們打個招呼,我們來到,不見你的人影,結果一問,你原來是去鐵血十八軍了,怎的,鐵血十八軍那薛嶽和孫傳芳是一號人物,你就把我們這些曾經的朋友給忘記了麼?”
劉天禹一副調侃的樣子,說道,這些人相識的時間長了,彼此也知道對方的脾性,聊起天來也很是隨意,彼此無話不說,如同親兄弟一般。
杜海生離開上海灘半年之久,此番回來,自然少不了在一起聚聚。
他本來想是等忙完手中的事情再說,關於他離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也聽馬永貞說過。
若不是有薛嶽,孫傳芳,劉天禹,王亞樵等人的鼎力幫助,只怕就憑自己手中的這些人,根本不足以對抗王家棟和林天旭,以及在背後暗中支持的美奈子和百惠子,誰的好,他記着,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還,眼前這些人,一直幫助他,甚至不圖任何的回報,杜海生心中跟明鏡一般。
即便是他們不來,過兩天,他也會在上海灘最好的酒店宴請他們,一來算是對他們的謝意,二來,還有些事情要和他們商量,甚至包括自己建造兵工廠。
“嘿嘿,劉爺,你說這話豈不是折煞小子了,剛回來,實在有些忙,很多問題都要處理,我正說着過兩天好好答謝一下各位對杜某和杜氏企業的幫助呢,其他話不說,有些事情還想再好好商談一下。民國內部的情形現在已經亂作一團,薛嶽和孫傳芳兩位將軍的部隊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作爲兄弟,朋友,我自然要去看看,一同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中解決一些問題,不管怎麼樣,還是盡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杜海生說着,也坐了下來,現在的民國已經到了天昏地暗的地步,各地軍閥都在蠢蠢欲動,一時間烏煙瘴氣,誰也看不到真正的未來局勢變化。
“算了,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此次前來,誰也沒有商量過,一來是看看你,看看你這半年來的變化,二來,也是想敘敘舊,至於民國的局勢,也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我們看不透,也猜不透,老蔣現在打的什麼算盤,誰也不清楚,想要統一整個中國,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在場的衆多人中,除了杜海生,對於國內外的局勢,最有發言權的也只有宋子文了,畢竟,他是老蔣的小舅子,宋慶齡的哥哥,即便是無心參與政事,但對局勢的瞭解和看法,多多少少還是比其他人更爲準確,只是,事到現在,就連他也看不清眼下這個局面的走勢。
“海生,聽說,你手頭有一批軍火?”
沉默片刻,場中一片寂靜,到最後還是王亞樵率先開了口,試探着問道。
“恩……有!”
杜海生點點頭,也沒有打算隱瞞下去,剛纔一看到衆人,他便已經猜到他們此來的真正目的,卻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但,他並不打算將手中的這批軍火武器分給眼前的這些人。
“你也知道,現在國內局勢不安,每天都有戰事四起,即便是這看上去最爲繁華的上海灘,也因爲薛嶽和孫傳芳兩位將軍跟南京和武漢政府鬧的不可開交,而變的形勢危急,指不定有一天,上海城的上空,將會被炮彈遮住,戰爭的聲音將會響徹我們每個人的耳畔,我們也是人,也希望能夠有安全的保障,所以,你手中的那批軍火,剛纔我們幾人也商量過了,能不能先賣給我們一些,多多少少,只要讓自己心裡踏實就成了。”
杜海生面無表情的瞪着眼睛,道:“若是今天早上,你們既然開口,我自然給,沒有二話,只是,我已經答應,這批軍火武器,已經出售給孫傳芳和薛嶽,來裝備鐵血十八軍,他們手中的武器太差了,根本沒有絲毫戰鬥力,至於你們的情況,我也明白,但……”
“他出多少錢,我們出雙倍價格!”
劉天禹表情一怔,隨即拍着胸脯,扯着嗓子道。
“劉爺,這並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可以說,我給他們的價格跟給你的價格基本上是一樣的,並沒有賺什麼錢,甚至說,只是夠一個路費而已。雖然都是生意人,以賺錢爲主要目的,但我賺錢,自然有賺錢的方式,無論怎樣,也不能過我的原則,錢在我眼中,不過是一些廢紙罷了。”
杜海生搖搖頭,苦澀一笑,道:“雖然這批軍火武器我無法給你們,但我來之前已經讓馬永貞繼續和他們聯繫,下一批軍火頂多在十天左右便會到達上海灘,到時候,若是你們想要,我會提前供應,但這次,我也是愛莫能助,相對於國家來說,一切都是小……”
杜海生一席話,衆人不住的點頭,也不再強求,他們都知道眼前這小子的性格,什麼時候,都是民族大義放在第一位,既然已經決定下來的事情,無論你怎麼說,也無法改變對方的態度,在這方面,衆人還是有清醒的認識,雖然有些失落,但一想起十天後還有軍火武器過來,心裡也就稍微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