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習月坐的驢車開走己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雪勢雖減弱了一點,但對於驢車來說要比汽車更好行駛一點,在這樣的天氣中,汽車最容易打滑。
習月坐在顛簸的驢車上,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和顛簸,心心念唸的就是爸爸,爸爸怎麼樣了?是不是發現她走了以後就去找她了?自己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就爲了去追隨自己的幸福就拋下父親一個人嗎?她是不是太壞了!
突然,驢車戛然停止行駛,習月下車看怎麼回事。大哥說前面碰到一顆大石頭,害怕再往下走的話,因爲是下坡路,驢腳凍麻了撒不住撞到石頭上。
習月問“那怎麼辦?”沒等大哥回答,就聽見一聲悶響,驢車被不知什麼物體撞出兩米,正站在車前的三個人,都被礎到雪地裡。
習月只是感覺全身痠痛,手腳,臉上,全是被凍麻了的感覺。突然有人碰到她的胳膊,“你沒事吧,小姐?”一個好聽的男聲入耳。
她好想睜開眼睛看看這是誰,發生了什麼事,可就是眼皮像壓上了兩塊石頭一樣,怎麼都擡不起來。
過了一會,她感覺有人搖了她幾下,然後就被擡了起來,難道以爲自己死了要扔掉嗎?想到這,習月更是迫切的想要睜開眼睛,那種無助的感覺涌上心頭。好難受。
然後,不知怎的,就沉沉的,沒有感覺,沒有意識了。
習月感覺很暖和,臉上有個溫熱的東西,緩緩睜開眼睛,環視一週,發現不是驢車了,是一個很舒適的車廂內。再摸摸身下的棉呼呼的東西,好像是一塊天鵝絨毯。
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睡了多長時間?
“你醒啦!”那個熟悉的男聲入耳,好聽極了,感性的聲音,本來僵硬的身體,放鬆多了。
發現自己是橫躺在車座上的,而自己枕着的是一個男人的腿,什麼?男人的腿?
習月嚇了一跳,擡起眼簾看見了一張極爲精緻的臉,雖然這像是形容女人的詞彙,但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爲過。兩條劍眉下是炯炯有神的雙眼,雖然是單眼皮,但還是很傳神。收妥有致的雙脣,散發致命的魅力,習月有些迷糊了,他?是誰?
“我?你?”習月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呵呵,”那男人輕笑一聲,“因爲我突然感覺到手癢癢的,一看,原來是你在眨眼,所以,我知道你醒了。”
手?習月下意識摸了摸臉,卻沒能摸到,因爲她摸上了那人的手,原來他一直在爲自己暖臉。
看見習月緋紅的臉蛋,本來豔美的臉上,那芊密的睫毛害羞的抖動着,那男人把手拿下來,因爲要給她溫臉,自己的手已經凍僵了,只有手心是熱的。
可是自己爲什麼會情不自禁的爲她溫臉呢?女人他見多了,也愛多了,怎麼會對初次相見的她這樣呢?
習月弄不清楚,他亦是不明白。
難道是因爲她的美麗不扎眼,有着一種舒服的感覺,卻又不停的散發光亮?亦或是剛纔扶起她的時候,她臉上淡淡的無助與抽動,打動了他的心?
不,不會的,不管怎麼樣,他們不會有交集的。
“那個,”習月見那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會,有些不自在。“我,可以坐起來了。”聞言,還在想她而出神的赫原連忙把她扶起來。
“哦,我叫赫原,是上海人,本來剛剛是和你們走一條路要回上海的,但很抱歉,因爲路面很滑,車就順坡而下,恰巧撞到你們的驢車上,你現在沒事了吧?”也許是想到剛纔那些,赫原不自己的把語氣放冷了。
習月也在納悶,剛剛還那麼溫柔的,怎麼突然這麼冷?
“倒是沒什麼了,只是,那對夫婦呢?他們去哪了?”習月張望車窗外,並沒有看到自己剛纔還坐着的那輛驢車。
“那車散了,我賠償了他們一些錢,他們就回去了。聽他們說,你是有人託付讓一起帶到上海的,我就把你放到車上,不介意吧?”說着,赫原轉頭看着習月。
“不,沒事,赫先生能把我帶上已經很好了。我怎麼還能介意呢?”習月是很感激的,要是沒有剛纔那一撞,自己現在不定還在那破驢車上顛簸呢。
然後車內就一片沉默,偶爾司機從兜中掏出一根菸來點上。
“請問小姐芳名?”赫原從煙霧繚繞中轉過頭來問,“習月,月亮的月。”看她可愛的酒窩一次,就不敢再看第二次,他害怕自己會從那酒窩中陷下去。
她確實像月亮,光亮迷人,溫柔似水,一笑開,那笑容就盪漾開去,駐在看客的心中,春波誘聞。他若是去了他們那裡,準是臺柱,只是,他能用她麼?讓人憐愛的女人,豈不又是紅顏禍水?
他怎麼能感覺到,整個上海都會爲她而亂呢?有點可笑吧?強制着自己不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