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申郅琛好笑的看着她,“就知道,你連自己要去哪裡都不知道,就不要總是‘我要走’的,我說過,會爲你找個住處。”
“只是,你爲什要幫我?”
“因爲你能幫我。”
我能幫你?
“我爲什麼要幫你?”
“你幫不幫我隨便,只是,憑你的力量,在上海立足很難,而我卻可以幫到你,何樂而不爲?”
他說的是很有道理。
“那……”
“那你就留下吧。”
爲什麼?
爲什麼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總感覺很踏實?
“那我總不能跟你睡一個房間吧?”想起剛纔,習月不禁思索着,萬一不注意,再來個‘突擊’,那皮厚的傢伙,肯定不怕咬了,該怎麼辦?
“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啊!”
“那你總得保證點什麼!”
“我?不幹!”
“你憑什麼不幹?”
“你憑什麼讓我幹?”
“我……”
申郅琛發現,自從遇見她,自己變得好貧,因爲愛和她鬥嘴,看她生氣的樣子。
“好了!”
“……”
“……”
“你睡,我看着還不行嗎?”
“啊?”
“怎麼了?”
“……”那樣不是更怪異?
“那我睡你看着?”
“啊?”
“又不行?”
“……”我還困吶!
“那咱倆一起睡。”
“天吶!”
“……”
“你睡地上,我睡牀上。”
“……”憑什麼讓這個小丫頭命令?我可是上海三霸!
“我夢遊。”聽申郅琛說出這話,習月有些驚訝。那和他共處一室?指不定會幹些什麼事情。
“好啦,既然這牀這麼寬大,睡兩個人肯定是沒有問題,離遠一點好了。”看在你夢遊,我恐黑的份上,就放鬆點吧。
“好啊!”
習月小心翼翼的上牀,使勁往另一邊靠。
申郅琛專門把手臂伸展,使習月不得不往牀邊靠。聽見申郅琛低低的笑聲,習月轉過來,發現申郅琛正看着自己,濃黑的劍眉有興味的挑着,深邃的眼睛裡是她看不懂的內容。
星星點點的燈光下,習月臉上蒙着一層美好的光暈,本來嬌俏的她,變得有了一種穩重的美,申郅琛的心不知怎的,不可抑制的跳着,好像多久以來,這種感覺一直被塵封着。
遇到了她,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挑逗她,看她怒不可竭的樣子,看她沉穩自若的樣子,看她嬌俏可愛的樣子,都會很開心,心會不可抑制的跳動。
這種感覺好熟悉,卻在記憶裡離自己那麼遠,好像想一躍到腦海裡,卻又被自己按下,他不想去想。
或者說,是不敢去想。
他想,這應該不是愛。
習月微皺着彎彎眉毛,看申郅琛不知在想什麼,便也卸下氣來,感覺眼皮好沉,想睡。
申郅琛感覺怎麼也睡不着,走下牀,倒了一杯酒,迎着月光,好像看到有人在衝他笑。
一飲而盡,把惆悵全都吞到肚子裡。
“不是吧,這麼惆悵?”
申郅琛轉身,以爲習月已經睡着了,不是騙他吧?
見申郅琛不說話,習月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正好有兩個杯子呵!
“我挺喜歡喝這個酒的,”習月擡頭看看申郅琛,高大的身影投影在地上,顯得有些落寞。
“借酒消愁嘛!古人就會!”
“你怎麼不睡?”
“來陪陪你,雖然你有時候挺可惡的,不過,我喜歡溫柔的你。別誤會啊!”
申郅琛輕笑,轉頭看向窗外。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你問的不是何時有明月吧?應該是嘆爲什麼不能‘人長久’何時才能‘共嬋娟’吧?”
“你?”
“我其實也瞭解你的心境,不要覺得可笑,因爲總是這種卑微堅持的愛情,才總是遭遇挫折。就像我,本來沒那麼堅強,卻可笑的一再堅持。”
“……”
兩人都沒有說話,同時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要把所有愁腸吞到肚子裡。
習月坐在地上,有些醉了,哼唱着“天!休使圓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嬋娟。”不知覺的,臉上已掛上兩行素淚。申郅琛看着這樣毫無掩飾的習月,不覺有些心疼,她到底有多堅持,有多堅強?
不管什麼時候,笑着哭總比撕心裂肺的哭更能打動人,因爲那笑裡藏着太多無奈與心酸,自己呢?
習月已經喝醉了,申郅琛發現,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很能喝酒。
無提防的,習月躺到了地上,竟開始呼呼的睡着了。
申郅琛放下酒杯,打個橫抱,把習月抱起,輕輕放到牀上,用指腹爲嬌人擦去淚痕。
關了燈,申郅琛坐到牀上,藉着月光看着眼前的人,一種不知名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強烈。
這樣的她,多麼讓人憐惜?
今夜他識花,此花非彼花……闌珊處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