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宋明德繃緊了身子,認真的看着宋雨花問道。
“你先養身子,等你康復了,我再介紹你進賀帥府。在那之前,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們娘仨的存在。”宋雨花公式化的語氣,冷淡的神色,終於讓宋明德看出不妥來。
……花兒的意思,是不打算和宋家相認嗎?
宋明德心中微怔,腦袋裡突然浮現出曾經那個軟軟糯糯的小侄女,那時候的花兒多乖啊!不管遇到再大的訓斥,從來不哭不鬧。
想起這些,宋明德心中釋然,對了,花兒那麼善良,怎麼會不原諒落魄的至親家人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花兒從小被人說成妖孽,如今世道亂,天災人禍不斷,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存在,他們的境況會變的很危險。
恩,花兒顧慮的對,確實不該與旁人提及他們在雲華縣。
心裡有了底數,宋明德頓時心情平復,來了信心,他看着宋雨花點頭說:“好!都聽花兒的。”
是花兒從亂葬崗撿到他,他才撿回一條命,要不然他早成了一堆腐屍,花兒能救他,定然不會真的疏遠了至親家人。
況且,宋明德在這裡住了幾天,湯藥沒斷,每天的吃食也很是細緻,聽巧秀嫂子說,家裡的事多虧了兩孩子,尤其是宋雨花,花兒如此能幹,她的頑強一定能激勵起家裡人,一定能讓家人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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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賀帥府正門大開,雲華縣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赴宴,就連臨近其他城縣的大人物,也多都趕了過來。
如此亂世當中,賀帥府竟然顯出一副繁華景象,倒也難得。
繁華下,宋雨花見前頭席面已開,知道賀大帥必定在前待客,沒工夫進書房,便屏氣憋青了臉,捂着肚子找胖廚娘告假,前頭宴客,這會兒廚房正忙的不可開交,宋雨花來告假,胖廚娘非常氣惱,可見宋雨花臉色發青,只能擺擺手允了她的告假。
宋雨花順利脫身,回了一趟跨院,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黑衣,蹬了一雙輕便的軟底鞋。
宋雨花本就腳步輕盈,穿上軟底鞋走起路來更是無聲無息。
她趁夜摸到賀大帥的書房,看到原本流動的巡邏兵,竟然跳出兩個,專守書房,就堵在門口。
宋雨花黑着臉看了會兒,掏出石子兒彈弓,在皮套裡卡了石子兒,拉展皮筋,鬆手,石子兒飛出去落地,發出‘砰’的一聲輕響,然而,兩看守只是往發響兒的地方看了看,重新恢復木頭臉,壓根沒有過去看看的意思。
見此情形,宋雨花面色發僵。
什麼情況?書上不是說,製造點聲響,就能引走看守嗎?!這兩人明明聽到石子兒發出的響動了,爲啥不過去看看?
宋雨花冷着臉抿緊了小嘴,突然輕哼一聲,摸出一塊石子兒,瞄準看守的腦袋,拉展了皮筋。
只聽‘嗖’的一聲,石子兒破空而出。
宋雨花做好準備,就等看守吃痛分神,就找機會突圍。
可是留在石子兒擊中看守之前,兩看守突然走動起,調換了位置,巧不巧的正好躲開了宋雨花發出去的石子兒。
宋雨花臉上一黑,又撿起一顆石子兒,準備再來一發。
瞄準了拉開皮筋兒,正待鬆手,卻見兩看守突然身形一怔,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宋雨花下意識快速收手,縮回腦袋。
側身時,看到站在幾步外的花爺。
豹子花爺正用它那灰藍色的獸瞳看着她,宋雨花鬱悶透了,豹子怎麼沒被關起來?今天真是出師不利,這破豹子幹嘛總是盯上她?
宋雨花正琢磨着小命要緊,要不要先撤,再找機會,卻見花爺突然別開了視線走向看守。
花爺是七爺養的,很通人性、輕易不會傷人不假,但花爺殺起獵物來也是毫不留情,那爪子、那牙口,分分鐘撕掉獵物。
看守們見兇殘的花爺靠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裡發毛,萬一花爺發怒怎麼辦?他們的小命可就交代出去了。
他們手裡有槍,可是誰敢動七爺的寵物啊!
兩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花爺已經走到跟前,還張大嘴巴露出尖牙打了個哈欠,那輕描淡寫的舉動將看守的心防直接擊垮。
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轉身就跑,睜眼工夫就跑沒影了。
宋雨花看的目瞪口呆,兩看守敬業的木頭臉呢?
然而接下來她看到了更令她費解的事,只見花爺邁着步子踩上書房外的臺階,在書房門口的院臺上找了個地兒,坐趴下去。
腦袋隔在交疊的前足上,竟合起雙眼睡起了大頭覺,不走了。
宋雨花心中微動,她似乎、有點明白花爺的意思了,這是、在幫她?
管他呢!反正頭幾回見到花爺,也沒覺得花爺對她有惡意,思及此,宋雨花看看四周,擡步走了過去。
邊走着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是她在廚房順手從肥雞身上撕的,本來是給自己預備的晚餐,不過看在花爺對她沒惡意,還可能在幫她的份兒上,她打算割愛,將雞腿給花爺吃。
東西遞到花爺嘴邊,笑着說:“花爺,給你吃,可好吃了。”
花爺聳了聳鼻子,睜開眼,看到雞腿,大舌頭一卷就把雞腿捲進了嘴裡,舌頭刮過宋雨花的手中,沙沙的感覺,竟讓宋雨花對花爺,生出了幾分親近來。
宋雨花開心的伸手摸摸花爺的腦袋,花爺只是動了動腦袋,並沒有多餘的舉動。
這下子,宋雨花整顆心妥妥的放進了肚子裡。
笑着說了聲‘謝謝’,便繞開花爺,伸手推上門,門開,直接進了書房的門。
有願意幫她的花爺守門,宋雨花美滋滋的轉身,準備大幹一場,好好翻翻賀大帥的寶貝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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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轉回來,那種引導的感覺瞬間變的鮮明,宋雨花甚至沒有特別去找,便下意識的走向一個方向。
哪裡,靠牆放着書櫃,上面擺着很多書。
宋雨花知道,引導她的東西不是書架上的書,而是在更深的地方。
書架之後,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