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學想通了這些事情裡頭的關聯,臉色變的很不好,他沉着臉起身,又去了通訊室,讓通訊兵立馬給在北平的地下工作者們發了電報,讓北平城的革命同志們隨時做好緊急撤離的準備。
交代完畢,陳東學緊接着又給孔逸修發了電報,訊問董淑慧的事情。
孔逸修看到陳東學發來的電報,忍不住彎起了脣角。
董淑慧想對宋雨花動手,孔逸修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要處置董淑慧,有很多法子,但怎麼在處置掉董淑慧的同時、讓這個過程變的順理成章,孔逸修做了兩手準備。
其一,依然是向組織上打申請,先給組織上打個預防針,要是組織上就此將人調走,在董淑慧脫離了他的可控範圍後,採取直接手段,讓董淑慧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以絕後患。
其二,將董淑慧來北平數月期間的所有行蹤,統統整理出來。
董淑慧從小的生活環境比較優越,過慣了好日子的大小姐,在根據地的時候,被環境限制着,很多品性表露不出來,可是到了北平城,這裡花花世界一般,太多誘惑,董淑慧身在其中,她的本性也會一點點的暴露出來。
到時候,董淑慧生活細節上,那種從小慣出來的小姐脾性透出來,難免露出驕縱、自私等等,有違革命工作者信條的行爲。
一旦將這些有關董淑慧的負面消息,交上去,有的是人按照董淑慧的形事風格推敲她適不適合待在前沿,做一個地下工作者。
如果這些東西交給組織上,組織上並不處置董淑慧,他也可以根據董淑慧的喜好,使點小手段,讓董淑慧自己跳坑。
總之,處置一個心思不正、且愛慕虛榮的人,多的是辦法。
以前的孔逸修只是不屑處理她而已,宋雨花出現後,如果董淑慧不自己找死,孔逸修也不會拿一個罪不至死的女人怎麼着,怪就怪,董淑慧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她,該死!
孔逸修認識宋雨花後,不斷的讓自己變的強大,就是想有朝一日,即使宋雨花的空間異能暴露於人前,他也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來爲她撐起一片安穩的天。
宋雨花是孔逸修的逆鱗,董淑慧作死的想觸孔逸修的逆鱗,孔逸修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看到陳東學在電報上詢問董淑慧的事情,孔逸修笑了,心說不愧是資深情報前輩,竟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要是陳東學直接相信了董淑慧對宋雨花的污衊,他就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
要知道,按照董淑慧的級別,在孔逸修及其他人在的情況下,董淑慧是沒有資格直接和組織上打電報的。
情報機構是有嚴密的制度的,不是誰想怎麼着就怎麼着的,底下打聽到的消息,是要經過負責人審覈後,才能遞上去的。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信息的準確性。
董淑慧,一個來北平唯一任務是給孔逸修打掩護的人,她除了知道幾個接頭點,八成連孔逸修等人平時怎麼工作都搞不清楚,她的信息本身就存着巨大的問題。
而董淑慧之所以能將電報發到陳東學手裡,也有孔逸修放水的因素在裡頭。
孔逸修放下電報,拿起收集上來的,有關董淑慧的信息,短短數月的工夫,A4大的紙張上,足足寫了十幾頁,密密麻麻全是字。
孔逸修大略的翻了翻,然後將資料裝進一個文件袋裡,將文件袋拿在手裡,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走出了辦公室。
孔逸修經過某個攤鋪時,‘不慎’遺落了資料,攤鋪老闆收拾桌子時,發現了東西,便將東西‘隨意’的丟在了藤框裡,到攤鋪老闆傍晚收攤的時候,裝着資料的藤框,被放在擔子裡挑出了北平城,皓月當空的時候,這份資料才被送到城外的革命工作者手裡,直到次日下午,陳東學纔看到孔逸修讓人捎回來的資料。
其實細說起來,董淑慧數月來在北京城的活動,也沒啥大的破綻,怪就怪,她是革命工作者,她的口無遮攔,她的愛慕虛榮,她的利慾薰心,都是革命工作的大忌。
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還能指望她對組織有多少衷心?
董淑慧在北平城的行爲舉止,偶爾一兩件事情看似沒啥問題,但是類似的事情不斷重複,這就很難不讓人擔心了。
陳東學給孔逸修發了電報後,就一直在等孔逸修的回覆。
可惜左等右等,等的他着急上火,依然等不來孔逸修的回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東想西,腦袋裡簡直一團糟。
他很難想象,如果董淑慧是個利慾薰心的人,將她放在孔逸修身邊,有多危險。
孔逸修是組織上重點提拔的年輕將領,要不是他自己堅持,組織上是根本不可能讓他待在敵軍的轄區,做地下工作。
當初將孔逸修安排去北平的時候,就連總首長也曾交代過,一定要確保孔逸修的安全,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陳東學才堅持讓董淑慧留在孔逸修身邊,給孔逸修打掩護的。
沒想到,董淑慧竟然爲了她自己的愛情,自私到栽贓嫁禍,這件事要是真的,那問題就大條了,陳東學千方百計的加強孔逸修的防護盾,結果親手將一枚炸彈送到了孔逸修手裡,這不是作死麼!
直到第二天傍晚,陳東學纔拿到孔逸修反饋回來的消息。
一拿到孔逸修傳遞過來的資料,陳東學也顧不得埋怨孔逸修爲啥不吱聲了,趕緊拿着文件袋,去安靜的會議室翻看。
結果越看,陳東學越火大。
資料裡記錄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無不顯示着董淑慧的愛慕虛榮與自私。
董淑慧在北平的身份,是一位銀行職員的太太,她這樣的身份不算高,接觸一般的小康家庭沒問題,但想要和北平城的富貴人家搭上線,就有些不容易了。
可董淑慧竟然做到了,她認識了某位將領的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