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溫府客廳內,藏海匆匆走進來,臉色很不好的湊到溫子木耳邊嘀咕了幾句。
溫子木聞言蹭的一下站起來,心中的震驚與憤怒壓都壓不住。
“子木兄?發生了什麼事?”宋冠霖幾次問道宋雨花,都被溫子木找話頭擋了回來,他還沒有看到‘溫子木納娶林澤宇’的請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加上宋冠霖雖然自己過來了,一幫屬下卻還在後頭,在自己的手下沒有來之前,宋冠霖並不想惹怒溫子木。
宋冠霖的想法很好,可惜,往溫家客廳裡一坐,光茶水都喝了幾壺了,還沒有說到正題上,宋冠霖也有些焦急,看到溫子木的副官進來,連溫子木都變了臉色,宋冠霖忍不住問道。
不問還好,一問,溫子木一雙眼睛跟刀子似的迅速刺射過來,毫不避諱的看向宋冠霖。
宋冠霖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道:“在下多嘴一問,溫兄可說可不說,不用如此遷怒於我。”到底是打了幾年仗的,雖然在別人的地盤上,膽氣卻還是有的。
溫子木狠狠的瞪着宋冠霖,突然咬牙切齒的開口:“藏海,請宋長官去客房休息。”
“不用……”宋冠霖見此,臉色一沉,站起來準備告辭。
“藏海!”溫子木是打算撕破臉了,根本不給宋冠霖說話的機會。
“是!”藏海神色嚴肅的應道。
幾人聲音落下,屋外衝進十幾個端着槍的兵,將宋冠霖及宋冠霖帶來的兩個人一起團團圍住。
“宋長官,還請移步。”藏海禮貌的說道:“府中出了些事,可能要勞煩宋長官暫留兩日了。”
宋冠霖臉色黑的堪比濃墨,可他的人還沒到,他不能輕舉妄動,他知道溫子木此人不是善茬,卻他沒想到溫子木連臉面都不顧了,他纔剛過來就翻臉。
他很想問問宋雨花的情況,可是看着溫子木匆匆離去的背影,宋冠霖愣是忍住沒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剛剛溫子木幾乎暴走的神情,宋冠霖臉上的怒色散去幾分,多了幾分疑惑。
莫名的想起宋雨花,不知道溫子木生如此大的氣性,是不是和宋雨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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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縣城,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兒,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大新鮮事兒,也不知哪裡來的騾馬羣,少說有二三十頭,成羣結隊的穿街而過,老遠就惹的百姓駐足觀望。
這些聲勢浩大的牲口們,每個背上都至少馱着糧食,糧食口袋破了口,隨着牲口的跑動,口袋裡的糧食漏了一地。
起初老百姓們瞧見,都有些傻眼,不知道啥情況。
直到街邊那些徘徊在飢餓邊緣的乞丐、貧民們,看到糧食,眼睛點了天燈似的,衝過去搶。
一人行動,瞬間引來很多人爭搶,很快,街面上的人都加入其中,包括沿街店面裡的掌櫃、夥計們,也都出門去搶,一時間整條街道,到處是搶糧食的人。
有些仗着體格健壯,想霸着地段。有的仗着人多勢衆,想包攬區段。有的瞅着沒人管那些騾馬,想直接牽走騾馬、扛走糧食口袋。可惜,這些動了歪心思的人,但凡將歪心思付諸行動,總會無端摔跤,一下一下的摔,直到摔老實了才罷休。
看清形勢的人們,只顧悶着頭在地上搶。
如此現象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青河縣的街頭就跟過年的一樣、熱鬧,搶到糧食的窮苦老百姓無不歡呼,都喊:“老天開眼,菩薩顯靈了。”
事情發生時,溫子木手下的兵,還在各處找鬼子,找宋雨花,他們倒是看到了街面上的事情,只是他們雖然覺得奇怪,卻壓根沒有多想,只當是誰家運糧商隊的騾馬跑了,慌亂中衝進了城裡,結果不巧糧食口袋破了洞,才便宜了街面上的老百姓。
當兵的也是華夏人,也知道老百姓的日子艱難,有這麼大的好事,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心動的也會湊上去抓上幾把塞兜裡,所有人都將這件事當成了趣事兒。
直到藏海得知此事後,看到那些掛在騾馬背上的麻袋,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想起駐軍府的糧倉,急匆匆跑進去一看,然後發現糧倉裡少了很多糧食。
糧倉被盜,這事兒太大了。
藏海不敢隱瞞,趕緊給溫子木報告。
溫子木正陷入在自我架構出來的圈套裡頭,突然得知這個消息,豈會不震怒,他不相信的跑到糧倉一看,果然,幾乎少了三分之一,他趕緊吩咐藏海:“去,讓搶了糧食的人,把糧食統統給我交出來。”說話時,溫子木咬牙切齒。
藏海聽了卻有些遲疑起來,他垂着頭猶豫着說道:“長官,此事恐怕不妥。“
溫子木聞言腳下一頓,轉身一腳就踹了過去。
藏海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死死的穩住身形,躬身解釋道:“長官,如今饑民氾濫,很多人已經到了差口吃的就沒命的地步,糧食落到他們手裡,他們恐怕不會乖乖交出來,如果強行索要,可能、可能會引起暴亂。”
溫子木聞言臉上的神色一陣黑一陣青,額頭上突突暴起的青筋,足以說明他此刻有多憤怒。
可是,溫子木並不是沒腦子的人,他知道,藏海說的沒錯,糧食到了饑民手裡,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根本就是有去無回。
溫子木深呼吸、深呼吸,生生壓下胸腔裡的怒氣。
問道:“查出是什麼人偷糧了嗎?”
溫子木懷疑,這件事和那個鬼子有關,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是鬼子的手筆,爲啥要把糧食散出去?這不符合鬼子的形事風格。
“還沒有。”藏海頭皮發麻,低着的頭垂的更低了。
“那些騾馬從城門衝進來,在城裡繞了一圈,又從城門跑了。”說起這個,藏海也很鬱悶,他發現事情不對後,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追那些騾馬了,可是追出去的人回來說,那些騾馬跑進了北邊的山林,他們的人追到山林後,根本沒找到騾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