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這麼好?對大家都有好處,日本人也無話可說,就袁德凱這樣的腦袋也能想出這麼好的點子來?秋茵琢磨着,覺得不像什麼好事。
“討好日本人?還是讓我寫什麼破協議?”如果是這些辦法,大可不必說了,不過袁德凱雖然不和日本人對抗,似乎也不怎麼喜歡日本人,怎麼看他也不像日本人的說客。
“不是,不是,我的辦法是……。你改嫁給我,成爲我袁德凱的老婆,帶着你的一家子嫁給我,怎麼樣?就算你殺了佐藤信一,他們也不會動你一根汗毛,這個辦法不錯吧?”
袁德凱笑了起來,笑得十分得意。
“改嫁給你?”
秋茵聽了袁德凱的這句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幾乎要流出眼淚來了,袁德凱青着臉,瞪着眼,呼呼地喘息着,他不明白秋茵爲何要笑,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來,卻被夏二小姐狠狠地嘲笑了,傷了自尊。
“笑什麼?古逸風死了,已經死了,現在能對你好的,就我袁德凱,只要你肯嫁給我,我馬上帶你離開,保準沒一個日本人敢攔着我!”
袁德凱怪叫着,脖子青筋直冒,說他不就是想慣着一個女人嗎?這全國上下,也就這麼一個,怎麼就那麼難?
秋茵不笑了,臉也僵麻了,雖然他是依仗着袁明義和日本人的關係走到了這裡,說了這樣的話,雖然他不算很有骨氣,但他的心是真摯的,秋茵儘管嘲笑了他,也在心裡感謝了他的好意。
“我不會嫁給你,所以請你回去。”
秋茵慢慢地坐了下來,拿起了那本書,輕輕地翻開,看着裡面的那張紙,內心突然平靜了許多,原來不管誰來,都不及看到古逸風寫給她的三個字重要,就算現在馬上死了,她也心滿意足了。
“你說什麼?”
袁德凱急了,一把將秋茵手裡的書搶了過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你這個大壞蛋!”
書突然從夏二小姐的手中被奪去,她好像丟了魂兒一樣跳了起來,目光他的手上搜索着,當發現沒有書的時候,纔看向了地面,紙張已經飄落了出來。
就在秋茵搶出一步,要將紙張撿起的時候,袁德凱已經將紙搶在了手裡,他展開了那張紙,整張臉由青變白。
“這是什麼?是什麼?”袁德凱憤怒地質問着秋茵,他已經看出畫像畫的是夏二小姐,字跡是古逸風的,雖然古逸風已經死了,可這三個字,仍舊刺激着他的神經,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想保護夏二小姐,都不及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不及古逸風一分一毫。
“還給我。”
秋茵急切地看着他的手,說那是屬於她的,他必須還給她。
“好,給你!”
袁德凱好像瘋了一樣,將那張紙撕了個粉碎,將一張張碎片扔給了秋茵。
秋茵驚恐地擡起頭,看着猶如雪花一樣飄落的紙片,她伸手拼命地抓着,眼淚撲落撲落地滴出來,這是他留給她最後的東西,卻被袁德凱給毀掉了,她撿着桌子上的,椅子上,然後匍匐在地上,希望能將所有的紙片收集在一起,只要她不死,她就會將它們粘在一起。
袁德凱驚愕地看着在地面上爬找紙片的夏二小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現在還用什麼語言的解釋嗎?這就是夏二小姐對古二少爺的愛,就算一張紙,一個邊角,她都不願放過。
“逸風,留給我的……”
秋茵哭着,將紙片一片片地抓在手裡,有些已經撕得太碎了,根本就不可能拼接了。
“不要撿了!”袁德凱俯身下來,將秋茵手裡的碎片都揮打了出去,不就是一張畫像,一句話嗎?他袁德凱可以寫十張,一百張,絕對不會比古逸風畫的差,寫的差。
看着辛苦撿起了的碎片又飛了出去,秋茵真的怒了,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都是鼻涕和淚水,她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擡起腳,狠狠地踢在了袁德凱的肚子上。
“你這個混蛋,流氓……”
她這一腳踢得夠狠,袁德凱的身體直接後退飛起,重重地撞在了門上,接着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起不來了。
房門開了,袁德旺出現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哥,嘴巴都歪了,竟然不結巴了。
“我哥爲了你,跟我爸都翻臉了,你他媽的,不就是一個二手女人嗎?你當自己是什麼香餑餑了。”
說完,袁德旺就要衝上來,可見秋茵的眼睛通紅,含着淚水,完全處於盛怒之中,他吞嚥了一下口水,還是停在了原地沒敢動彈。
“哥,哥,咱,咱回家,別,別理這女人。”
袁德旺俯身將袁德凱扶了起來,袁德凱慢慢直起腰,良久才緩和過來,他朝前跨出了一步,仍舊堅持着。
“爲了和你的孩子團聚,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審判,你沒有勝算。”
秋茵本以爲袁德凱會和袁德旺一樣狠狠痛罵她,說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可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還是這麼堅持,希望帶她離開這裡。
秋茵的手裡仍捏着一些紙片,微微地喘息着,然後冷漠地說。
“你走吧,我不會嫁給你,孩子們不需要一個爲了生存,而背信棄義的母親。”
秋茵俯身撿起碎片,然後一張張地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拼着。
袁德凱又上前了一步,卻不敢觸碰秋茵了。
“我就讓你這麼難堪嗎?你就這麼討厭我?”
這是袁德凱一直想不明白的,也困惑他的,各個方面,他都沒覺得比古逸風差多少,可偏偏的,夏二小姐的眼睛就不肯多看他一眼,就算古逸風死了,她還這麼死心塌地,他做人從來沒覺得這麼失敗過。
“不是因爲你不夠好,而是我的心裡只有他。”秋茵沒有回頭,這個答案已經足夠了,袁德凱應該找一個欣賞他的女人,而不是固守着一個不可能跟他的女人。
“我會想別的辦法,讓你離開這裡。”
袁德凱轉過身,大步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