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古逸風這樣嚴肅地目視着,秋茵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在他很快移開了目光,觀察着周圍,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他纔拿出了醫藥箱,擡起手臂,甚至連軍裝的衣袖都沒有脫,用繃帶在外面簡單地纏了幾圈,然後閉上眼睛,倚在了座椅上,失血讓他有點萎靡
車開了大約兩個小時,進入了鳳城的地界,遠遠地,有很多東北軍士兵列隊迎了過來,當他們發現古逸風的汽車幾乎成了馬蜂窩,都驚慌失措了。
古逸風伸手示意秋茵停車,然後開門跳下車去,迎面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跑了過來,古逸風站在那裡,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還憤怒給了那人一個耳光,兇悍的樣子和他的冷酷很登對,軍官捱了耳光,仍恭敬地站立着,秋茵猜想,這個軍官可能是負責這一帶安全的,在東北軍的地盤上,出了襲擊古二少的事兒,可大可小。
夏秋茵探着頭,看到一隊隊的士兵荷槍實彈向後面跑去,定是清剿那些餘黨了。
少頃之後,黯淡地夜色中,又來了好幾隊士兵,黑壓壓的集結在了這裡,東北軍的人就是多,只是鳳城的一個周邊,就如此快來了這麼多人迎接古逸風,難怪袁明義要討好古世興,想將女兒嫁給古家二少爺了。
一輛軍用的大汽車開來了,古逸風轉身走到了牛鼻子車前,示意秋茵下車,夏秋茵從車裡下來,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頭昏昏沉沉的,古逸風說了什麼,她一句都沒聽清楚。
古逸風皺着眉頭,拖着秋茵的手臂,將她推上了大汽車,換了司機,車開得很快,到了鳳城古世興的府邸,天已經黑了,但酷似皇宮的建築羣卻燈火通明,汽車一直朝裡開着,秋茵好奇地探頭望着,聽說東北軍閥古世興勢力龐大,卻不想他住的地方也是這樣宏偉的建築羣。
躍入眼簾的是青磚牆體,深紅彩鋼瓦房頂,牆體表面雕飾精良,拱門上幾朵看似裝飾的雲彩,襯着拱門,好似一輪彎月,雖然這是居住之所,聽說古世興也喜歡在這裡辦公。
進入拱形門之後,兩側的木製崗亭裡站着全副武裝的士兵,迎面青藍影壁牆遮住了視線,汽車停了下來,好像古家的人已經知道古逸風受傷了,很多人迎了出來,爲首的那個看起來賢惠淑德女人應該是古逸風的母親,古家的二夫人了,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輕美秀目,一看就是面善學佛的主兒,一身考究的藍色旗袍,外搭了一條蠟染的披肩,她甚至都沒急着看四小姐,就拉着古逸風的手臂,緊張得好像什麼似的,看周圍擁簇的丫頭婆子,也知道二夫人因爲兒子在古家有頗高的地位。
後面還跟着四個夫人,年歲相差很多,衣着大同小異地奢華,不管她們心裡怎麼想的,都大冷天地跑了出來,表示一下自己對古二少的關心,後面還有誰,秋茵有點眼花繚亂,好似喧鬧的大街,一下子涌出來這麼多人,古家的人氣比夏家旺盛多了。
“司令聽說二少爺傷了,正從司令部往回趕呢。”一個總管模樣的男人恭敬地對而夫人說着。
“還不叫醫生來?傻站着做什麼?”後面一個年歲五十多的女人不悅地吩咐着,她眉細,眼小,脣角還有一個黑痣,怎麼看都像刁鑽之人,說話的時候,還假意地湊合古逸風,說他怎麼這麼不小心,中了槍,興城好好地待着,着什麼急回來?
古逸似乎不喜歡這樣噓寒問暖的場合,眉宇一直緊蹙着,他流血的時候,表情都沒如此繁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