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兒詫異地看着身後這位穿着軍裝的女人,雖然她認出了是司令夫人,還是良久沒敢叫出來,在她的眼裡,夏二小姐是個穿着旗袍的氣質女人,現在怎麼成了精神的軍官了?
“這不是……夫人嗎?”青歌兒驚呼了出來。
“這麼巧,你也買包子。”秋茵打着招呼,她對青歌兒的印象不算太好,因爲這個女人的心裡一直惦記着她的丈夫,這讓秋茵的心裡生了疙瘩。
“幾天前聽說司令和夫人回來了,我還想着,你們怎麼沒去園子看戲呢。”青歌兒淡淡地笑着,兩頰泛起了酒窩兒,提及司令的時候,臉上盈着淡淡的紅,看在秋茵的眼裡,實在難以高興起了。
秋茵移開了目光,說最近她和古逸風都很忙,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去三慶園了,若是閒下來了,還是會去的。
“青歌兒盼着夫人和司令大駕光臨……夫人來這裡,是買包子的嗎?”青歌兒低聲問秋茵。
買包子倒沒什麼好隱瞞的,秋茵說古逸風太忙,沒吃飯,她出來買些他愛吃的骨髓包子。
誰知青歌兒一聽古逸風沒有吃飯,立刻將手裡的提籠遞給了秋茵。
“剛好這是骨髓包子,纔出籠的,這裡等的人多,下一鍋的包子還有十幾分鍾,這些給司令拿去,可不能餓壞了他。”青歌兒說着,臉上現出關心的表情。
“也不着急,再等一下。”
不是秋茵自私心眼兒小,青歌兒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明白,她長得這樣好看,又是名旦,看上她的男人大有人在,可她到現在也不肯找人家嫁了,心裡定然還惦記着夏二小姐的丈夫古逸風,這包子是她買的,秋茵拿去給古逸風吃算什麼,下一鍋十幾分鍾,她等得及。
“司令總是這麼忙,身體怎麼受得了,若是得了胃病就不好了,這包子趕緊拿去,不然就算我吃了,心裡也不好受。”青歌兒一副關心憂慮的樣子,恨不得將包子親自給古逸風送去。
她這樣關心古逸風,眼神悠悠的,帶着一絲羞澀,讓秋茵有些生氣了,這司令夫人還站在這裡呢,她就毫不掩飾她對人家丈夫的窺視,實在有些過分,秋茵這會兒也不客氣了,不悅地說。
“逸風的身體,我會照顧好的,不會得什麼胃病,你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秋茵以爲自己說了這話,青歌兒一定會知難而退,不會再提將包子給古逸風的話題了,誰知她竟然說了一句讓秋茵滿心羞惱的話。
“我這人早晚都是他的,怎麼能不關心他,他不好了,我心裡怎能好受。”
青歌兒說得羞澀,臉頰更紅了,這樣的一句話,讓秋茵瞪大了眼睛,她是什麼意思?什麼早晚都是古逸風的人?夏二小姐的丈夫何時要成了她的了?她又有什麼資格說出這話來。
“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秋茵抿着嘴巴,垂在軍裝邊上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若不是青歌兒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她的拳頭早就打出去了,哪裡有這樣不識趣,盯着人家男人的女人,還有點廉恥之心嗎?
青歌兒見秋茵不高興了,有些詫異,好像有些事情夏二小姐早就該知道一樣。
“怎麼夫人這事兒不知道嗎?二太太來找過我了,說司令一直喜歡我的戲,也喜歡我的人,問我有沒有心思給司令做二房姨太太,不瞞夫人,我心裡早就有了司令,在他還是統官的時候,就暗自喜歡了,所以……我答應了。”
青歌兒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將秋茵整個人都震懾了,二太太是誰?自然是古逸風的母親,秋茵的婆婆,她什麼時候去了三慶園,還說了這樣的話,古逸風是喜歡青歌兒的戲,但是否喜歡青歌兒的人,這個秋茵不肯相信。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逸風和我從安城回來,並沒有聽他提及這件事,而且我們一直在司令部那邊,若是婆婆真的說了,我想青老闆也不要往心裡去,結婚這種大事,怎麼也得逸風同意才行。”
秋茵故作鎮定地說着,想將這件事說得微不足道,可這心裡卻『亂』了,雖然知道這個想法不是古逸風的,可他畢竟是民國的軍閥,世家少爺,有些事情秋茵可以阻擋了一時,卻怎能阻擋了一世。
青歌兒聽了秋茵的話之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情緒十分激動。
“夫人,這事兒成不成其實就是夫人的一句話,若是夫人不願意,司令怎麼會不娶姨太太?誰都知道,司令對夫人尊敬有加,愛慕夫人,怎麼忍心讓夫人難過。”
青歌兒的眼睛溼潤了,她說她除了古司令之外,沒喜歡過別人,別說一個二姨太,就算十姨太太,十八姨太太,只要能給古逸風做女人,她都認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如司令那般讓人傾慕。
“我從見到他第一眼開始,就沒辦法忘記了,其他的男人就算對我再好,我也無法分心一點給他們,也許夫人很愛司令,可青歌兒的愛不比夫人的少了一分,所以希望夫人能夠成全,只要夫人點頭了,司令一定不會反對的,青歌兒願意侍候夫人,什麼都聽夫人的,只求夫人成全。”
青歌兒這話說得,好像秋茵是個惡毒的『婦』人,依仗着古司令大太太的權勢棒打了有情人,她的指甲幾乎陷入了秋茵的皮肉,絲絲刺痛着。
“求求你,我可以給你跪下,做牛做馬,給你當使喚的丫頭都可以。”青歌兒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不行,不行!”
秋茵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眼睛赤紅痛,她做不到,也沒那麼大方,青歌兒可以委屈自己做了什麼姨太太,和多個女人分享丈夫也無所謂,可秋茵不行,如果這是必須的結果,她寧可不要了這個男人。
“夫人,你爲什麼這麼自私,你一個人怎麼照顧得了她?”青歌兒哀求着,看起來好可憐,委屈,鬱悶寫在了她的臉上,一副苦命不被人理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