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草芥,亂葉和塵土一起滾在了她們的身上,夏冬青的眼裡有淚,是這個女人說袁德凱心裡有她,讓夏冬青等,她傻乎乎地當了真,癡心妄想地退了婚,等着袁德凱的表白,其實袁德凱對她根本沒有意思,反而讓袁德旺利用這個機會將她強暴了,夏冬青知道是自己的貪心害了自己,但袁雅欣卻沒扮演什麼好角色,她一直在耍她。?
拳頭落下去,帶着夏冬青對袁家的痛恨,打一下,她心裡就痛快一些。?
“啊,救命,救命!”?
袁雅欣殺豬一樣地喊着,大太太抱着博霖跑了過來,卻不敢上前,生怕他們誤傷了博霖,嚇壞了孩子,只能喊人,二太太聽見喊聲跑了出去,立刻尖叫了起來。?
“夏冬青,你瘋了!快放開她!”?
雖然二太太將夏冬青拉開了,袁雅欣還是被踢了幾腳,夏冬青仍舊亂打亂踹着,嘴裡不知道咒罵着什麼,神情張狂,嚇得袁雅欣爬起來,連反擊都不敢了,她看了幾眼夏冬青,然後一溜煙跑上樓梯不見了影子。?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殺了你們袁家所有人。”夏冬青呼呼地喘息着,一把甩開了二太太抱着她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二太太驚恐地看着大門,又看了看大太太,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夏冬青是怎麼了,她幾乎都不認識了。?
大太太這纔回過味來,抱着博霖追了出去,出門之後,哪裡還有夏冬青的影子。?
“冬青,冬青!”?
大太太一見夏冬青不見了,急了,大喊着周伯,周伯剛從外面回來,聽見大太太喊就趕緊跑了過來。?
“冬青跑出去了,你快開車去追,向西,不對,向東……”大太太已經語無倫次了,真怕夏冬青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
周伯趕緊開車,帶着大太太和孩子出去追夏冬青去了。?
安城古逸風的院子裡,溫室已經建好了,卻一直空着,古夫人出了這樣的事兒,已經沒有人有心情擺弄這個溫室了,此時,古逸風已經提着行李上了車,楚雲站在車邊,向他揮着手。?
“幫我好好照顧她。”古逸風關上車門的時候還交代楚雲,現在袁家兄弟恨死了夏秋茵,一定會想辦法將夏秋茵置於死地,一點點疏忽都要不得。?
“我保證。”楚雲義正言辭地說,他雖然不能幫古夫人開罪,但暫時保護她還是可以的,看守所現在連個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謝謝。”?
古逸風凝視着楚雲,很感謝他爲秋茵做的,楚雲搖搖頭,說只要是正義的,他一定袒護到底,他佩服古夫人的勇氣,也佩服她對家人的維護。?
“我走了。”?
古逸風關上了車門,神色凝重地發動了車子,他的目光望着車窗之外,希望這次回到東北可以將秋茵平和解救出來,牛鼻子衝出大門時,突然一個女人迎面跑了過來,若不是古逸風一腳剎車踩下去,這女人這樣出現,險些被汽車撞倒了。?
“夏冬青?”?
古逸風熄火定睛一看,竟然是秋茵的姐姐夏冬青,她瞪着一雙眼睛,既不讓開路,也不說話,只是站在車前看着他,古逸風忙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看了一眼夏冬青的身後,沒有人跟來,夏冬青是一個人跑來的。?
夏冬青的形象很不好,身上的衣服已經皺巴巴的了,還沾了泥土,鞋子拖着,頭髮也沒梳,臉上連胭脂都沒擦,好像是剛跑過來的,頭髮粘在了兩頰上,汗漬漬的。?
古逸風問夏冬青怎麼來了這裡,趕緊回家去,他現在要回東北,沒有時間顧及夏家的人,這個時候夏冬青不能添亂了。?
誰知夏冬青不但沒走,還絮絮不止地念着什麼。?
“他有罪,他活該,他真該死的,秋茵是爲了我,我不能讓秋茵有事的。”?
夏冬青的話,讓古逸風愣住了,可夏冬青仍舊專注,甚至有些固執。?
“我怎麼才能救我妹妹?告訴我,讓我死我都願意,秋茵,都是爲了我。”夏冬青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想讓古逸風和楚雲知道,秋茵不是沒有理由的,是袁德旺有錯在先,秋茵只是在替她這個姐姐報仇而已,可她這個做姐姐,卻什麼都做不了,她很沒用,一直讓秋茵難受,不配做夏二小姐的親姐姐。?
“這件事不需要你。”?
古逸風記得秋茵的交代,不可能讓夏冬青爲秋茵做什麼,何況被男人玷污這種事兒有損於一個女人的名聲,怎麼可以大肆宣揚,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讓夏冬青趕緊回去,這邊不需要她做什麼。?
“我要幫秋茵。”夏冬青堅持不讓開路。?
古逸風大步走了過來,拉住了冬青的手臂,讓她上車,他要先將夏冬青送回夏家大宅去。?
“我不回家,我要見秋茵,讓我見秋茵。”夏冬青大聲地喊着,可她的力氣小,雖然掙扎了,還是被古逸風拽上了汽車。?
一直站在一邊的楚雲此時走了過來,握住了古逸風要關上車門的手。?
“如果她能站出來指證袁德旺,不但不需要戰爭,古夫人也能安然無恙,袁家會受到唾棄,更加不敢追究,這件事對我們有利。”?
“不行!”?
古逸風的臉色變了,冷然地打斷了楚雲的話,可夏冬青已經聽見了,她雖沒見過什麼世面,可也知道楚雲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現在已經是破敗之身了,還能指望將來做什麼豪門貴婦嗎?還在乎什麼名聲?這件事之後,夏冬青清醒了,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能會變,但父母親情,手足之愛不會變,秋茵爲了她,開槍打了袁德旺,替她出了這口惡氣,她怎麼可以沒良心地躲起來。?
“我行的,我可以作證,是袁德旺對我……他該死的,真該死。”夏冬青睜着清冷的眼眸,神情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