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雅欣的這句話之後,大家都愣住了,包括她身邊站着的夏邑軍也錯愕當場。
秋茵感到無比震驚,目光直視着門口好像跳樑小醜的一男一女,一個是她的大哥,一個是袁三小姐,一個爲了權利處心積慮,一個爲了尷尬的尊嚴自欺欺人。
“夏邑軍,你倒是說話啊?”袁三小姐氣得推了夏邑軍一下,這種場合她不想出醜,多少雙眼睛看着她,若夏邑軍不肯表態,她真成了安城的笑柄了。
夏邑軍僵站在那裡,袁明義作惡的證據就揣在他的衣兜裡,他雖然沒有看,卻也相信了妹妹的話,秋茵沒有必要拿這種東西欺騙他,夏沐天的死真可能是袁明義所爲,那一瞬間,他處於矛盾之中,邁出一步是巨大的利益,榮華富貴,後退一步,他就會被打回原形,還是那個不受人待見的夏家大少爺。
袁雅欣已經肯嫁給他了,他苦心經營的,終於得到了回報,他該怎麼辦?答應袁雅欣,衣兜裡的紙就算是證據也沒用了,夏邑軍的手仍舊在衣兜裡,用力地捏着那張紙,咬緊了牙關,他的理智最終還是被貪婪吞噬了,紙被捏成了一團。
秋茵站在那裡,看着自己的哥哥,在袁雅欣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希望大哥能夠拒絕,雖然拒絕的場合比較殘忍,但他必須這麼做,在安城人的面前表明夏家和袁家決裂的心。
可惜秋茵沒看到這個情景,夏邑軍點了點頭,他好像一個經歷了長途奔跑,最後取得勝利的冠軍一樣,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願娶袁雅欣爲妻,這也是我一直期待的。”夏邑軍誓言旦旦地說。
袁雅欣聽了夏邑軍的話,臉上露出了一抹好似勝利的笑容,她用行動證明了,她沒有被古逸風拋棄,而是她擇良木而棲了。
看着袁三小姐挽住了夏邑軍的手臂,秋茵幾乎站立不穩了,她實在難以接受,大哥竟然爲了所謂的前途,拋棄了父親死的真相,秋茵從嚴廣身上辛苦得回來的證據根本毫無意義,一陣噁心的感覺涌上了喉嚨,她難過地捂住了嘴巴,強忍着嘔吐的感覺。
古逸風怎麼會不明白夏二小姐的痛楚,他們一起去的湖南,一同聽見嚴廣說他受到袁明義指使殺了夏沐天,如今夏沐天唯一的兒子,夏家的繼承人竟然要娶袁三小姐了,這是多麼大的悲哀。
“你已經盡力了。”古逸風安慰着秋茵。
是的,秋茵已經盡力了,所有能做的,她都做了,如果註定結局是這樣的,秋茵也無力改變,這是大哥的選擇,他走了自己認爲正確的路,秋茵就算再去拉他,他也不會回頭了。
“我很難過。”秋茵哽咽的聲音很小,古逸風支撐着她的重量,他很抱歉地向楚雲解釋着,說他的夫人有了身孕,這樣的場合太過勞累了,所以他想帶着秋茵先行告辭。
“夫人的身體要緊,沒關係。”楚雲點着頭,雖然他沒問出來,也能看出來,夏二小姐並不贊同她大哥和袁三小姐在一起。
門口袁三小姐並沒有離開,她得意洋洋地看着秋茵和古逸風,當秋茵經過她和大哥的身邊時,袁雅欣傲慢地開了口。
“想不到你會成爲我袁雅欣的小姑子,這真是可笑。”
“我覺得你更可笑。”
夏二小姐冷冷地回敬了袁雅欣,袁三小姐以爲這就是勝利嗎?她爲了贏,竟然出賣了自己的幸福,嫁給一個她自己都瞧不起的男人,不是可笑是什麼?
秋茵的這句話之後,袁雅欣的臉蒼白了,她的嘴脣顫抖着,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這裡,她一定會撲上來和夏二小姐撕扯,她歪着腦袋,眼裡含着淚水,憤怒地看着夏二小姐,又難過地看向了古逸風,其實她今天說出這番話,心裡並不好受,她過激衝動的行爲,只是想證明,她根本不在乎什麼古二少爺,可她真的不在乎嗎?她眼中幾乎流出的淚水已經暴露了她的心。
古逸風對待袁三小姐真的很冷,冷得好像一塊冰,就算他們曾經披紅走過紅毯,他也沒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甚至一點惋惜都沒有,他雖然只說了一句話,卻讓袁雅欣的淚水狂奔了出來,秋茵不曉得古逸風這幾個字對於袁三小姐來說,有多大的分量,她幾乎泣不成聲。
“恭喜你們。”
古逸風不會給袁雅欣任何希望,說完了這冷漠的話,他用力地拉住秋茵的手臂,希望秋茵能脫離這個尷尬的境地。
宴會場的外面,天已經黑透了,除了近處路程的光亮,遠處的街道顯得異常幽深。
秋茵上了車,心還處於不安之中,內心之中還抱有一線希望,也許大哥今天回去後看了那張紙,會放棄愚蠢的想法。
古逸風坐在了秋茵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吩咐司機開車,牛鼻子緩緩地調轉了車頭,開出去的一刻,秋茵看到了青木夫婦的身影,他們一直跟了出來,在後面衝着夏二小姐揮着手臂。
雖然秋茵不願和他們結交,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她也向他們揮了一下手臂,可古逸風連回頭看一眼都沒看,他這人就是這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連客套一下都不肯。
一路上,古逸風都沒有說話,秋茵看得出來,他有心事,並很煩躁,秋茵不想因爲夏家的事情影響了他的情緒。
“正如你說的,我已經盡力了,就算他真的要和袁雅欣結婚,我也無力阻止,你不要替我擔心了。”
秋茵伸出手,挽住了古逸風的手臂,倚靠在了他的肩頭,他的肩頭很結實,讓人心裡頓生了安全的感覺。
“我並不在乎你大哥要娶誰,我在乎的是你。”古逸風的聲音很沉悶,這讓秋茵立刻將頭移開了,他這樣蹙着眉頭,不是擔心秋茵爲了大哥的事情憂心嗎?
古逸風沒等秋茵繼續追問,就將目光轉向了夏二小姐,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怎麼可能會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