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間沒有回答,他拿出煙盒,剛想抽一支,但隨即又把煙盒放進衣兜裡,隨後這才問道:“你還記得前幾天,在街上調戲過你的那個人吧?”
劉翠娥聞言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我記得,我聽別人說他是天龍幫的少幫主!”
司徒間看了劉翠娥一眼,然後語氣平淡的說道:“他死了!”
劉翠娥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皺着眉頭說道:“他果然死了!那道長果然是神算!”
兩個巡警對視了一眼,然後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兒看着劉翠娥,因爲她說的這句話,讓人覺得很奇怪也很可疑。
司徒間笑了笑,然後問道:“聽你的語氣,看來你事先已經知道,天龍幫少幫主曹大海會死!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爲什麼?”
劉翠娥此時已經不再像剛纔那樣慌張,她把那天碰到曹大海,遭到其調戲,白鴉繞曹大海的頭飛了三週,並說了三句“在劫難逃”,以及天鴉道人預言曹大海必死無疑,等等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司徒間一直看着劉翠娥,聽着她的敘述,最後他對劉翠娥說道:“看來你很相信那個江湖術士!”
劉翠娥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用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回答說道:“是啊,那位道長不是什麼江湖術士,而是一位老神仙,他的卜卦算命真的特別準!”接着又把自己丈夫的遭遇說了一邊。
寶兒在一旁聽着,拿出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那枚“如意青錢”,然後炫耀的說道:“這是老神仙給我的,你們都沒有!”
司徒間聞言,笑道:“是啊,這寶貝能保佑你長命百歲!”
寶兒聞言很高興,他把青錢小心翼翼的放回衣領之內,然後得意的看着司徒間。
司徒間站起來說道:“情況我們都瞭解清楚了,對不起啊,打擾你和孩子了,我們這就告辭!”說完,他一招手,帶着兩個巡警向門外走去。
劉翠娥連忙拉着兒子起身相送。走到大門之外,司徒間擺了擺手,然後和兩個巡警上車離去。
一個巡警問道:“探長,咱們不再查查那個小寡婦兒了?”
司徒間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回頭撇了一眼這個巡警,然後皺着眉問道:“你到底是想查案子,還是想查小寡婦兒?”
巡警訕笑道:“當然是查案子!”
司徒間回過頭去,冷冷的說道:“孤兒寡母,有什麼可查的,那個劉氏說的沒有什麼可疑的,曹大海的案子肯定和她沒關係!現在唯一要追查的,就是那個道士的下落,此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從很多人的敘述當中,這道士行事說話都透着一股邪氣,我們要把他作爲重點懷疑對象纔對,不要看人家寡婦長的漂亮,就沒事找事去糾纏人家!”
這個巡警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再說話。另一個巡警問道:“探長,那咱們現在去哪兒?”
司徒間靠在汽車座椅上,掏出煙來點了一支,然後懶洋洋的回答說道:“先去吃飯,然後再去見見那個戴曉天!”
已經過了晌午,天氣很晴朗,但是午後涼風習習,倒是讓人覺得很舒服。戴曉天正在院子練功,突然司徒間帶着兩個巡警推門走了進來。
司徒間拍手笑道:“戴探長原來不止是神探,還是一位武林高手!”
戴曉天收招,擦了擦汗水,然後白了司徒間一眼說道:“我還以爲司徒探長相斯文,一定是個懂禮貌的人,沒想到你連門都不敲,就擅自闖入民宅!我不知道這是司徒探長個人的行事作風,還是你們蘇州的警察平日都是這麼肆無忌憚?”
司徒間揹着手走到戴曉天身邊,笑着回答說道:“我是來拜訪朋友的,應該不算是私闖民宅吧?”
戴曉天故意四處張望,然後怪聲怪氣的問道:“你的朋友?司徒大探長,你的朋友在哪裡?”
司徒間指了指戴曉天,然後揹着雙手得意的看着他。
戴曉天板着臉說道:“我什麼時候成你的朋友了!”說完,好像極不情願的一擺手說道:“走吧朋友,跟我到前廳去喝杯茶!”說完,隨即轉身向前廳而去。
司徒間一笑,然後帶着手下巡警跟在後面。
雪蓮正在廳裡收拾打掃,聽到腳步聲回身一看,見戴曉天身後跟着一位英俊瀟灑的白衣探長,頓時兩眼變的有些發直,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戴曉天見狀,走到雪蓮面前大喊一聲:“雪蓮!”
雪蓮這纔回過神兒來,她惱怒的對戴曉天說道:“你嚇死我了!”
戴曉天嘿嘿一笑,然後小聲說道:“怎麼?看上那小白臉兒了?要不要我幫你撮合撮合,他還沒成親呢!”
雪蓮臉不由的一紅,兇巴巴的說道:“要你多事!”說完,轉身向內堂走去。
司徒間見狀,呵呵一笑問道:“戴探長,難道剛纔那位姑娘是你夫人?怎麼也不給兄弟介紹一下?”說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戴曉天又瞪了司徒間一眼,回答說道:“那是我夫人的貼身丫鬟!”
司徒間奇怪的說道:“哦,丫鬟也長的這麼俏,還能穿的這麼好,而且最不可思議的,她竟然敢用那種惡劣的態度對你?”
戴曉天板着臉回答說道:“你懂什麼,我這是有君子風度,秉持好難不和女斗的古訓!”
司徒間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然後伸出大拇指,譏諷的對戴曉天說道:“好一個君子風度!”
戴曉天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問道:“你這沒事跑我家串門,不知道你那邊的線索查的怎麼樣了?”
司徒間咳嗽了一聲,然後正色回答說道:“劉氏就是個普通良家婦女,應該沒什麼可疑,那個肩膀上站着一隻白鴉的道士,找不到人了!”
戴曉天問道:“你是懷疑那天鴉道士?”
司徒間點點頭,然後問道:“你這邊怎麼樣?倚翠樓的姑娘漂亮嗎?”
戴曉天忍不住又白了司徒間一眼,然後回答說道:“沒可疑!”
司徒間一笑,然後說道:“我說不讓你白白浪費力氣吧?你卻偏偏一定要去!我看啊,你就是假公濟私,順便去‘流連忘返’一番!”
戴曉天剛想辯駁,突然聽到一個女子說道:“哦,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司徒間順着聲音一看,只見一個極美的白衣女子從內堂走了過來,她正是戴曉天的夫人顏如玉。
顏如玉本來想找丈夫出去散步,沒想到正聽到司徒間所說的那番話。
司徒間見到顏如玉,也不由的楞了一下,他手下的兩個巡警,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顏如玉,被眼前的美麗女子給震驚了。
戴曉天怕夫人誤會,連忙迎上前說道:“娘子,這小子就是胡說八道,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
顏如玉一笑,她看了一眼司徒間,對戴曉天問道:“相公,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司徒探長吧?”
戴曉天說道:“就是那個傢伙,剛認識的時候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現在又妙明奇妙的跑到我們家胡說八道!”
司徒間剛想說話,頓時覺得自己翹着二郎腿的動作不雅,他連忙站起身來,給顏如玉施禮說道:“司徒間見過嫂夫人!”
顏如玉也還了個禮,然後說道:“見過司徒探長!”
司徒間笑着說道:“夫人,剛纔我是和戴探長開玩笑,他是真的到倚翠樓查案去了,還希望夫人不要誤會!”
單聽他的話,好像是在爲戴曉天解釋,但是加上他的表情和語氣,明顯是想坑戴曉天。
顏如玉冰雪聰明,她點頭微笑着說道:“哦,這些拙夫已經跟我說過了。男人在外面做什麼事,我們婦道人家是不便於多幹涉的!”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戴曉天一眼。
戴曉天頓時又覺得有些緊張,他責怪司徒間胡說八道,於是狠狠的瞪了司徒間一眼。
這時,雪蓮把茶送上來,她偷偷的看了司徒間一眼,然後放下茶紅着臉退下去了。
顏如玉笑了笑說道:“司徒探長和拙夫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妾身就不打擾了!”說完,她也隨着雪蓮一起向內堂走去。
司徒間見顏如玉離開,這才做回椅子上笑着說道:“戴夫人果然是天香國色,難怪戴探長願意放棄自由,甘心做個乖乖好相公!”
戴曉天則氣鼓鼓的說道:“司徒探長,我看我們家雪蓮,對你倒是有點兒意思!我看不如我幫你做個大媒好嗎?”
司徒間連忙搖搖頭說道:“整天被女人管着,早晚我會發瘋的,你可不要害我!不過呢,如果戴夫人有孿生姐妹的話,我還是可疑考慮一下!”
戴曉天怒吼一聲:“滾蛋,我就是有小姨子,也絕不會讓她嫁給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小白臉兒!這古語說得好,小白臉兒沒好心眼兒!”
兩個人又說笑了幾句,司徒間這才問道:“戴探長,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查這案子?”
戴曉天回答說道:“沒有線索,不知道怎麼查。反正這不是在湖州,案子應該是你這個司徒探長的責任,而不是我這個戴探長的責任,至於能不能破得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司徒間呵呵一笑,然後說道:“戴探長說的對,這是我們蘇州警局的案子,所以你就不要插手了!”說完,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又說道:“戴兄,我還要去追查那個道士,就不多打擾你了,再見!”說完,一揮手,他帶着兩個巡警向門外走去。
戴曉天坐着沒動,他大喊了一聲:“司徒探長,不送了啊,記得把大門給我關好!還有,如果下次再到我家,記得先敲門啊!”
司徒間頭也不回,只是瀟灑的揮了揮手,然後快步離開了。司徒間剛走,顏如玉和雪蓮又從後面走了過來。
雪蓮對戴曉天撇着嘴說道:“姑爺,都是探長,你看人家司徒探長多有風度?你看你,哎呀呀……”
戴曉天不服氣的說道:“我怎麼了?我要是打扮打扮,也會很有風度的!”接着又嘟囔着說道:“一個大男人,沒事兒穿一身白,這要的是哪門子的俏啊?”
其實戴曉天也承認司徒間長的確實英俊帥氣,但是這一點他絕不會承認,尤其是當着夫人顏如玉的面。
雪蓮冷哼一聲,白了戴曉天一眼,然後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人家就是長的比你好看太多了!”
戴曉天有些鬱悶,撅着嘴不說話。
顏如玉上前拉着戴曉天的胳膊,然後笑着說道:“在我眼裡,就是相公長的最好,那個司徒間和你相比差遠了?”
戴曉天先是一愣,隨即高興的問道:“娘子,你說的是真的?”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一個人冷冷的說道:“全世界估計也就如玉自己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