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戴曉天碰到案子,總是憑藉自己的直覺,很快發現蛛絲馬跡。但是這一次,他竟然茫然沒有頭緒。關鍵的問題是,用什麼辦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個人變成白骨?
戴曉天設想了很多種辦法,可是都絕對行不通,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改往日摸下巴的習慣,用手指用力敲了幾下自己的腦門。
這曹大海雖然不是好東西,但畢竟是受害者,尤其是死的如此恐怖,戴曉天也不由的有那麼一點兒同情。現在,他參與調查這件案子,更大的興趣是在於查案本身。
戴曉天正在沉思之間,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說道:“這位就是湖州來的戴探長嗎?”他連忙回頭一看,發現面前站着一個英俊的年輕人。
曹三在一旁相陪,他介紹說道:“這位就是戴探長!”然後又給戴曉天介紹說道:“這位是蘇州警局的司徒探長!”
這位司徒探長身穿一身白色的風衣、腳上穿着白色的皮鞋,烏黑的頭髮微分在眉角兩側,白皙英俊的面容掛着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他的眼神兒裡流露出一絲傲氣。
“我是司徒間,蘇州警局探長,早就耳聞戴曉天戴探長破案入神,接連在湖州破了洞房殺人案,抓住了流竄多年的巨犯仇五,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這個白衣探長笑了笑說道。雖然他的話說的很客氣,但語氣了充滿了一種不屑。
戴曉天禮貌的一笑,然後回答說道:“司徒探長,我正好會蘇州探親,聽說這裡發生了案子,因此受邀過來看看,還希望您不要介意!”
司徒間從兜裡拿出一個煙盒,打開抽出一支香菸叼在嘴上,然後遞過去問道:“戴探長,抽一支?”
戴曉天淡淡的說道:“不會!”
司徒間合上煙盒裝進衣服兜裡,然後拿出一個打火機,啪的一聲打着了火兒,然後點燃了香菸,吸了一口說道:“戴探長幫我們蘇州警局查案,我這個探長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介意呢?”
戴曉天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司徒探長來的正好,這案子我正茫然沒有頭緒呢。我以前破的案子,大多也都是僥倖,這次正好和司徒探長多學習學習!”
司徒間突出一口煙霧,然後說道:“戴探長客氣,咱們共同研究一下!”說完,他收斂笑容,仔細的到處看了看。看完之後,他轉身對戴曉天說道:“這案子的確是匪夷所思,這人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副骨架,而且現場卻沒有一點兒線索,難過戴探長都沒有頭緒!”
戴曉天說道:“是啊,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司徒間對曹三問道:“這骨架能確定是你們大少爺嗎?”
曹三回答說道:“剛纔戴探長用滴骨認親的辦法,證實這確實是我們大少爺!”
司徒間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戴曉天,然後說道:“戴探長博學啊,估計是看過宋慈的《洗冤集錄》吧?”
戴曉天笑了笑說道:“爲了查案,也讀過幾遍!”接着他又問道:“司徒探長也讀過宋提刑的這本大作?”
司徒間不以爲然的說道:“談不上讀過,只是偶爾翻過一遍!”
戴曉天見這個司徒間比自己還年輕,但是從說話到舉手投足,無不流露着一種盛氣凌人的傲氣,心裡也覺得有一絲不悅,但是,這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他問道:“司徒探長,您認爲接下來這案子怎麼查?”
司徒間微微一笑,反問道:“戴探長您說呢?”戴曉天略微想了想,剛想說話,司徒間卻搶先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咱們把自己的破案思路寫在紙上,看看大家是不是能夠英雄所見略同!”
戴曉天點頭說道:“好!”說完,他和司徒間各自來到書桌之前,一邊一個,各自拿起紙筆,把下一步破案思路寫在紙上。
曹三見二人這時候還有心情搞這種把戲,不由的心裡有氣,臉色也變的有些不太好看。
戴曉天和司徒間寫完之後,兩個人交換紙條,各自看了一眼,不由的相視而笑。
司徒間對曹三說道:“曹管家,我和戴探長的意見一致,要從你們大少爺最近的行蹤開始調查,他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都要按照時間順序,一項一項的在紙上給我們寫清楚。記住,一定要詳細,就是你們少爺上茅廁這種事都不能放過。因爲,任何一個細微之處,都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曹三一聽,這才放下心來,他連忙說道:“我這就去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來,挨個打聽少爺的行蹤,我保證一定會問的非常詳細!”
司徒間點點頭說道:“那好,一定要快,我這個人是個急性子,最怕的就是等待!”
曹三點頭稱是,然後連忙轉身去着急下人,挨個打聽這些日子曹大海的行蹤。曹大海無論到哪,都有人跟着,因此要知道他的行蹤並不難。
戴曉天說道:“司徒探長,咱們還是到院子裡等一會兒吧,順便出去透透氣!”
司徒間點頭說道:“好,這一大早連早飯都沒吃,現在真有點兒餓了,咱們正好出去吃點兒東西!”
戴曉天覺得好笑,問道:“看到這堆骨頭,司徒探長還能有胃口?”
司徒間呵呵一笑,然後回答說道:“這有什麼,骨頭最乾淨了,總比那些死屍好多了!”
兩個人來到院裡,司徒間吩咐下人去準備些吃的過來。下人連忙去準備,不一會兒的功夫,端來些燕窩粥還有糕點。司徒間端起碗來,幾口就把燕窩粥給喝掉了,然後又吃了幾塊點心。
戴曉天實在是沒有胃口,他看司徒間長的斯文帥氣,而吃相卻一點兒也不文雅,心裡覺得奇怪。
司徒間見戴曉天看着自己,他問道:“戴探長,你吃東西啊,看着我幹嗎?我這臉上又沒有好吃的!”
戴曉天笑着說道:“沒想道戴探長長的比女子還秀氣,但是吃東西卻比賣力氣的漢子還豪氣!我沒什麼胃口,你要是還餓的話,就把我這碗粥也喝了吧!”
司徒間諧謔的回答說道:“戴探長長的粗狂,沒想到比女人還嬌氣!好,這燕窩粥不錯,你不喝,那我就喝了!”說完,他端起戴曉天那碗燕窩粥,然後三口兩口又給喝光了。
吃完東西,一個俊俏的丫鬟紅着臉對司徒間問道:“探長,您吃飽了沒有,要不我再給你拿些吃的!”
司徒間笑着回答說道:“飽了,不用牢房姑娘了!”接着他又問道:“這位漂亮的姑娘,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芳名?”
丫鬟羞澀的低着頭小聲回答說道:“我叫鶯兒!”
司徒間讚歎說道:“好名字!”
鶯兒臉一紅,然後收拾好碗碟逃也似的離開了。
戴曉天在一旁看着,心裡笑道:“這司徒間不但是個吃貨,竟然還是個多情種子,在查案的時候,竟然還有心情調戲丫鬟!”
司徒間看了戴曉天一眼,見他的表情,彷彿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他問道:“戴探長,不知道你成親了沒有?”
戴曉天回答說道:“成親了,司徒探長你呢?”
司徒間笑了笑,然後回答說道:“我不像戴探長這麼有福氣,還沒碰到讓我願意放棄自由的女子!”
戴曉天說道:“如果碰到真正喜歡的人,就不願意享受所謂的自由了,只願意天天兩個人呆在一起!”
司徒間一笑,說道:“看來戴探長的夫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女子,竟然能讓你甘願放棄自由!”
戴曉天驕傲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笑而不語。
兩個人話不投機,隨即不再說話,各自思考着案情。
曹三辦事果然很有效率,不長時間,他就拿着幾張紙匆匆走了回來,見到戴曉天和司徒間說道:“兩位探長,這是我們大少爺半個月以來的行蹤,如果你們需要,我一會兒可以繼續查一查!”
司徒間擺擺手說道:“半個月也差不多了,我們先看看再說!”說完,他站起來接過曹三手中的紙,然後飛快的看了一遍。
紙上詳細記載着曹大海半個月以來所有飲食起居,以及他見過的人、到過的地方、碰到的事情,每一項都按照時間羅列的很清楚。
司徒間看的很快,幾乎是一目十行,他看完之後,把這幾張紙遞給戴曉天說道:“戴探長,我看完了!”
戴曉天結果紙,一張一張的仔細看了看。發現曹大海這傢伙其實生活“很有規律”,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到賭場青樓,要不就是上街欺男霸女,幾乎從來沒有幹過什麼正事兒。
司徒間看了一眼戴曉天,然後揹着手說道:“原來戴探長和曹公子還有過過節!”
戴曉天把紙放在桌上,然後擡頭看了司徒間一眼,問道:“怎麼,司徒探長懷疑我是兇手?”
司徒間搖了搖頭說道:“這應該不會,畢竟是戴探長一腳把曹公子踢飛,你又沒吃虧,我想還不至再對曹公子下手吧!我感興趣是是,那個道士還有那個寡婦,他們兩個倒是很可疑。尤其是那個道士,處處透着詭異,我懷疑是他用了什麼邪法,把曹公子變成了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