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天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大早竟然聽到如此讓人震驚的消息。雖然討厭曹大海那個人,但戴曉天還不至於幸災樂禍,他皺着眉頭說道:“曹管家,既然是在蘇州發生的命案,你應該到蘇州的警局報案啊,怎麼想起找我這個湖州的探長來了?”
曹三連忙回答說道:“戴探長,您是不知道啊,我們大少爺死的十分蹊蹺,我們也派人到蘇州警局報案了,但是老爺怕他們破不了這樣的奇案,所以派我來特地請您幫忙?”
戴曉天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你說說怎麼個蹊蹺法兒?”
曹三有些難過的回答說道:“我們家大少爺,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堆白骨,那景象真是慘不忍睹!”
戴曉天吃驚的說道:“什麼?變成了白骨?怎麼會這樣?”
曹三回答說道:“不知道啊,現場也沒有行兇的跡象,甚至都沒有什麼血跡,他的衣服都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就是血肉都沒有了,我們大少爺好像就憑空變成了白骨!”
戴曉天不相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呢?”
曹三十分肯定的說道:“真的就是那樣,而且那骨頭沒有一絲血肉,白燦燦的特別嚇人,幾個膽小的丫鬟都被嚇暈了!”
戴曉天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曹三回答說道:“就是一大早啊,昨天睡前少爺還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誰能想到一夜之間,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變成了一堆雪白的骨頭,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我們老爺讓我來請您這位神探幫忙!”
戴曉天猶豫了一下,他心道:“這怎麼可能?難道是曹英彪笑裡藏刀,想狂我過去報復我揍曹大海的事情?”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曹英彪真的想報復自己,根本不用登門致歉,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曹三所說的話,深深的激起了戴曉天查案的興趣,因爲如果他的敘述是真的,那麼這件案子比自己以往碰到的,都要詭異蹊蹺百倍。
曹三見戴曉天沉思不語,連忙哀求說道:“戴探長,求求您幫幫忙吧,我們夫人都哭暈了好幾次了,老爺也差點疼的背過氣去。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不能破了這個案子,爲我們少爺報仇,這兩人都活不下去了啊!”
戴曉天想了想說道:“哎呀,我不是不想幫忙,但是我夫人最近身體不好,她還懷着身孕,我去破這樣的案子,我怕嚇到她。而且我畢竟不是本地的探長,插手這件事情,恐怕會惹來非議!”
曹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哀求說道:“戴探長,我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說完,竟然連磕了幾個響頭,戴曉天見狀,連忙扶起了曹三。
戴曉天問道:“曹管家對曹幫主真是忠心啊!”
曹三抹着眼淚說道:“我這條命,是我們幫主救回來的,所以不要說磕頭,就是肝腦塗地我也心甘情願!”
戴曉天聞言,想起了湖州李家的管家李榮,心道:“這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樣的,這個曹三可比那個仇五好太多了!”他正在猶豫的時候,突然大門被打開,顏如玉俏生生的站在門前。
戴曉天連忙過去扶着妻子,溫柔的說道:“娘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你身子比較虛弱,應該靜養纔對!”
顏如玉一笑,然後說道:“睡多了反而覺得累,還不如一大早出來透透新鮮空氣!”
曹三一聽這是戴曉天的夫人,他立刻施禮說道:“給戴夫人請安!”
顏如玉回答說道:“曹管家不用多禮。”然後她又對戴曉天說道:“剛纔你們說的話,我在裡面都聽到了,既然人家誠心誠意找你幫忙,你就過去幫幫人家吧!”
曹三一聽此話,立刻又跪下給顏如玉磕頭。顏如玉連忙讓戴曉天把他扶了起來。戴曉天說道:“我也不是不幫忙,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顏如玉柔聲說道:“我身體沒事,每個女人有了身子都是這樣的,你快跟曹管家去吧,有雪蓮照顧我就好!”
雪蓮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她接過戴曉天手上的籃子,然後破天荒的對戴曉天客氣的說道:“姑爺,小姐讓你去你就去吧,有我照顧小姐呢!”剛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在蘇州破案,可不是你的義務,天龍幫那麼大的家業,怎麼也要出個萬八千的破案費吧!”
曹三聞言,連忙點頭說道:“這個自然,只要能破了案子,抓到兇手,我們天龍幫多少錢都願意出。即使真的破不了案子,我們也不會讓戴探長白辛苦!”
顏如玉斥責雪蓮說道:“雪蓮,不許胡說!”然後對戴曉天說道:“相公,你快去吧,記得在路上自己買些吃的!”
戴曉天這才點頭說道:“好,娘子,那我去了啊!”說完,他和曹三一起上了馬車,馬車飛快的奔龍園方向而去。
雪蓮眨了眨眼睛說道:“小姐,你看姑爺剛纔臨走那激動的樣子,我看他說惦記你,但是分明更惦記那案子!”
顏如玉笑了笑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本來就不應該貪妻戀子,再說姑爺對我的心思,我還不明白?丈夫對自己有心就夠了,作爲妻子,不能把丈夫拴在身邊,這一點,等你將來嫁了人就知道了!”
雪蓮兇巴巴的說道:“等我嫁了人,我纔不會對他那麼好的,沒事我就要擰他的耳朵!”
顏如玉被逗得呵呵大笑,然後戲謔的對雪蓮說道:“那你只能跟着我們一輩子了,誰敢娶你這麼兇巴巴的姑娘?”
雪蓮笑道:“我跟着小姐更好,一輩子也不嫁人!”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一前一後回家去了。
一路上,曹三不停的催促車伕快點兒,馬車被趕的飛快,不長時間就趕到了龍園。兩人下車之後,曹三說了聲“戴探長請跟我來“,然後在頭前引路,戴曉天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直接後宅趕去。
還沒有來到後宅,就聽到裡面傳出一個女人痛哭的聲音。兩個人走過月亮門,來到後宅,看到曹英彪的懷裡倒着一個女人,女人大聲哭泣,曹英彪正在不停的勸慰着。
曹三帶着戴曉天走到近前,對曹英彪和那女人說道:“老爺,夫人,我把戴探長給請來了!”
曹英彪正焦頭爛額,他轉頭一看,看到了曹三身後的戴曉天,連忙說道:“好,曹三你辛苦了!”然後又對戴曉天說道:“多謝戴探長能過來幫忙!多謝!”他的神情疲憊,眼睛通紅,顯然是傷心過度的表現。
那女子聽說有外人來了,強忍着傷心,停止了哭聲,然後離開曹英彪的懷抱,轉身看了一眼戴曉天。
此女子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不過長得很是美麗,尤其是一雙眼睛,雖然哭的通紅,但眼光閃動之間,還流露出一種特有的風情。此女子給戴曉天施了個禮,然後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請探長一定要幫我們找到兇手,也好爲我兒子報仇雪恨,他死的真是太慘了……”說完,又嚶嚶哭了起來。
曹英彪介紹說道:“哦,戴探長,這是我的夫人百里若芳,我兒子遇到這樣的不幸,她傷心難過,有些施禮了!”
戴曉天擺擺手說道:“曹幫主客氣了,心同此心,理同此理,誰碰到了這樣的事情,也會傷心難過的!”
曹英彪讓丫鬟把夫人百里若放扶下去,然後說道:“戴探長,如果不是我兒子死的實在蹊蹺,我也不敢勞動您這位神探大駕。您能過來幫忙,那是給我曹某天大的面子,客氣的話我不多說,只要能破了案子,抓到兇手,你無論開什麼條件,我曹某人絕不會說二話!”
戴曉天擺擺手,然後說道:“曹幫主別這麼客氣了,我能不能去看看現場?”
曹英彪點頭說道:“好,就讓我的管家曹三帶你去吧,我實在是不能再見到那悽慘的場面了!”
曹英彪縱橫江湖多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自然也不是善男信女,但是每當想起剛纔見到的那恐怖情景,都不由的心有餘悸。加上死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更是覺得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儘管曹大海是個紈絝子弟,儘管他不懂上進、胡作非爲,但這畢竟是曹英彪唯一的兒子。
戴曉天明白曹英彪的心情,於是說道:“好,那我隨曹管家去就行了!”說完,他和曹三連忙向曹大海的臥室而去。
兩個人進入臥室,沒看到有什麼異常。曹三說道:“戴探長,我們少爺的遺骸在裡屋牀上呢!”說完,兩個人走到裡屋,剛轉過屏風,戴曉天立刻就看到了一副駭人的景象。
只見牀上躺着一具人的白骨,身上卻依然穿着衣服,只是頭骨和四肢漏在外面,確實是沒有一絲皮肉,彷彿人的血肉不翼而飛一樣。四周確實也沒有打鬥過的跡象,甚至看不到一絲血跡,根本不像是有兇手趁死者熟睡,前來剔骨剜肉。
戴曉天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四周的窗戶和門也是完好無損。這是怎麼回事?戴曉天不由的疑惑起來。這樣奇怪的現場,超出了戴曉天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