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陶黑虎在戴曉天房間沒有搜到什麼可疑之處,葛曉寶也順便演了一出“龍陽之好”的戲,但畢竟還是沒有打消陶黑虎的所有疑慮。從那晚之後,戴曉天和葛曉寶在餘杭監獄裡的行動受到了嚴格的控制。
對於戴曉天來說,不管陶黑虎採取什麼辦法,都無法控制住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待在監獄裡,等待最後收網的時刻到來。按照他的計劃,彭虎昨天晚上應該已經找到馬二,現在馬二應該已經回到湖州搬兵,而彭虎則應該在礦山附近監視着周瑞等人的動向。
不知道爲什麼,戴曉天心裡感覺有一絲焦慮和不安。尤其是對彭虎,讓他一個人去礦山那邊監視,的確是一個很危險的決定,但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彭虎纔有這個能力。戴曉天不由的默默在心裡唸叨:“阿彌陀佛,但願一切都進行的順利,但願彭虎不會被周瑞的人所發現!”
等待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葛曉寶見戴曉天焦躁不安,他故意講些笑話給戴曉天聽,但戴曉天的心情更煩,他只好閉上嘴乖乖躲在自己房裡,剩下戴曉天一個人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子。
每天晚上掌燈的時候,戴曉天總是走到屋外,往監獄西邊的上空不停的看着,不過他的神情卻一點也不像欣賞月色。一直等到第三天晚上,監獄附近突然高高的升起三盞孔明燈,戴曉天這才一拍大腿,面露喜色。
“顏二牛,你在這裡幹什麼?”兩個獄警走過來問道。
自從戴曉天失去了陶黑虎的信任,其他獄警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對他的稱呼也從“兄弟”、“大哥”變成了“顏二牛”。
戴曉天回頭笑道:“沒事出來化化食兒,順便看看夜色。你們看,那邊有人放孔明燈,這玩意兒我好久沒玩了,不知道明天我是否能出去買幾個來放一放?”
一個獄警擡頭看了一眼,然後不屑的對戴曉天說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兒吧,監獄裡面不允許放孔明燈。監獄長這幾天心情不好,惹惱了他小心又把你送進號子裡去!”他的話說完,兩個人一起揹着槍巡邏去了。
因爲陶黑虎對戴曉天不放心,前面的院子裡也安排了人巡邏。而這巡邏的人,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監視戴曉天。陶黑虎本來想把戴曉天關進牢房,但他又期望戴曉天今後能爲他所用,這種懷疑和貪婪的矛盾心裡,讓他有些心煩。那天把東西送過去之後,由於打壞了兩件東西,被日本人井川埋怨了幾句,又讓周瑞奚落了幾句,滕勇又打電話責罵了一通,這讓陶黑虎更加懊惱。
陶黑虎與聶勵、陶黑虎、周瑞不同,他不是天理教的正式教衆,也根本不認識所謂的教主李繼,之所以也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無非是因爲滕勇把他從一個普通的獄警提拔成爲這所監獄的獄長。最近他總是做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那些“怪物”掐着脖子,驚叫着從噩夢中醒來,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渾身都被冷汗溼透
。他感覺有些後悔,但是如今是騎虎難下,想要抽身恐怕只會是死路一條。
兩個獄警走後,戴曉天把葛曉寶找來,讓他在屋裡等待,然後自己拿出那單刀和手槍,悄悄潛出監獄,奔約定好的地方而去。來到監獄西邊不遠處的一個山崗上,戴曉天小聲呼喚道:“馬二爺,馬二爺……”
“曉天,你出來了!”剛喊了兩聲,馬二從一棵大樹後閃身走了出來。
戴曉天笑着迎上前去,問馬二說道:“怎麼樣,那天晚上彭虎見到你了吧?”
馬二回答說道:“見到了,我當天夜裡就返回湖州去了,先是找了邢局長,然後我們兩個,第二天一大早又去見了餘奇遠,把情況向他說明之後,他也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那麼文雅的一個人,氣的當場摔了一個杯子!”
戴曉天問道:“那他向他的弟弟餘奇志借兵了嗎?”
馬二回答說道:“借了,餘奇志旅長親自帶了一個團趕到了餘杭,現在正在往周瑞的礦山那邊去。不過這距離不近,一路趕過來費了不少時間,其實今天下午我們就到了餘杭附近了,但怕打草驚蛇,沒有直接開過來,直到了天黑才行動。你這幾天等着急了吧?”
戴曉天點頭笑着說道:“沒事兒,一切順利就好,現在有了餘奇志的這一個團,我想對付周瑞那夥人應該差不多了!”接着又問道:“我岳父和夫人來了沒有?我夫人怎麼樣?”
馬二回答說道:“老爺子和夫人都來了,現在已經住進了咱們原來住的那家客棧。夫人很好,只是這一路奔波有些疲勞!”
戴曉天恨不得現在就去見夫人顏如玉,但現在是收網的關鍵時刻,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親自處理。他愧疚的說道:“讓我娘子挺着大肚子來幫忙,我真是……”
馬二聞言笑道:“夫人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她讓我帶話給你,說你做的事情功德無量,這是在爲孩子積福呢!”
顏如玉總是那麼善解人意。戴曉天眼圈不由的一紅,他緩了一下情緒,然後對馬二說道:“聶勵和滕勇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人手了吧?”
馬二回答說道:“各安排了一個連,按照你的部署,讓他們主要是監視包圍,只要不發生意外情況,暫時先不動他們。”
戴曉天點點頭,然後說道:“咱們的兄弟呢?”
馬二回答說道:“三十幾個人,這次我幾乎都帶來了,只留了幾個給邢局長聽差,現在我安排他們在監獄四周埋伏,只等你一聲令下,咱們就拿下陶黑虎和這座監獄!”
戴曉天呵呵一笑,然後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你現在把人集合起來,咱們現在就開始行動,我先解決門口的守衛,然後咱們進去抓人就行。這次也讓陶黑虎知道知道,我顏二牛的真正身份是什麼!”
馬二也呵呵笑起來,他說道:“夫人知道你取了這麼個假名,倒是很高興
!”
戴曉天楞了楞,然後問道:“怎麼這個也和我夫人說了?”
馬二拍拍戴曉天的肩膀回答說道:“夫人懷着身孕,你到處東奔西跑的破案子,我告訴他這件事,也是讓她知道你時刻都牽掛着她!我聽別人說過,女人懷孕的時候脾氣不好,免得夫人生你的氣!”
戴曉天順嘴說道:“你又沒結過婚、生過孩子,對這個還挺了解!”說了這話他就後悔了,連忙又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戴曉天的話讓馬二想起了樓採桑和馬文斌,樓採桑已經伏法,馬文斌不辭而別,這都是馬二心裡的瘡疤。他見戴曉天道歉,苦笑着說道:“咱們都是兄弟,你別這麼客氣,我的確是沒結過婚,其實也不算是有過孩子!”
戴曉天感覺很尷尬,又不好再作解釋,他對馬二說道:“馬二爺,一切都會好的,文斌早晚會找到的。等這件案子破了,我去找餘奇遠,讓他幫忙打探消息。他官位高,人面廣,也許很快就能打聽到消息!”
馬二聽戴曉天這麼一說,立即面露喜色,他說道:“曉天,多謝多謝!”
兩個人平時相處的和兄弟一樣,客氣起來反而覺得彆扭。現在情況緊急,他們又簡單商量了幾句,之後馬二把人召集起來,在監獄正門不遠處埋伏。戴曉天又翻過高牆,回到監獄之內,輕而易舉解決了門口的守衛,帶人衝進了監獄。
第一件事當然是要抓陶黑虎和劉大剛,但當他們來到陶黑虎的房間之後,卻發現陶黑虎不在屋裡。戴曉天又帶人向後面衝去,先解決了地牢裡的那些人,抓住了劉大剛,然後他問劉大剛說道:“陶黑虎呢?”
劉大剛驚魂未定,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戴曉天冷笑一聲說道:“我是什麼人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先回答我的問題!”說完,只見刀光一閃,劉大剛上衣的衣服被一刀從中間劃破,嚇得他啊的慘叫了一聲。
“我不知道,他剛纔從地牢離開,說要去看看你怎麼樣了!”劉大剛驚恐的回答說道。
戴曉天一聽,連忙帶人向自己房間而去。來到門外,只聽到陶黑虎惡狠狠的說道:“媽的,快說,那個顏二牛幹什麼去了,不說老子讓你腦袋開花!”
然後聽到葛曉寶哆嗦着回答說道:“我……不知道,我也是剛進來,但是沒看到他,剛要找,你就帶人來了!”
陶黑虎憤怒的說道:“你們兩個不是‘貼燒餅’的關係嗎?既然睡在一張牀上,怎麼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葛曉寶帶着哭腔說道:“今天沒‘貼燒餅’啊,所以不知道我大哥去哪了!”
陶黑虎正要發狠行兇,戴曉天哐噹一聲把門踢開,冷笑着對陶黑虎問道:“監獄長大人,你是在找我嗎?”陶黑虎和他身邊兩個押着葛曉寶的獄警吃了一驚,轉身這纔看到戴曉天帶着人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