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天知道這劉大剛是陶黑虎的心腹,而後面那守衛森嚴的地牢,也是由他親自守衛掌管的。因此,心裡不停的盤算,怎麼能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併解決眼前的兩個難題。他腦筋轉的飛快,這眼珠轉了轉就有了主意。
劉大剛只覺得渾身火燒火燎,急着轉身就要回房辦事。
戴曉天一把抓住劉大剛說道:“我說劉大哥,你這也不夠意思,你去了我房裡,這大冷天的,讓我在外面喝西北風你好意思嗎?”
劉大剛這才醒悟,他連忙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把這事兒給忘了,怠慢了顏兄弟了。”想了想,他又說道:“這樣吧,你到我那地方委屈半夜,等天亮之前,咱們兩個在換回來,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
戴曉天擺手說道:“你住在地牢裡面,那裡守衛森嚴,我怎麼進得去?再說就算我進去了,別人胡說八道,這小話兒要是傳到陶大哥耳朵裡,咱倆恐怕都要落個老大的不是!”
如果在平時,劉大剛沒有陶黑虎的吩咐,斷然不敢讓戴曉天進地牢。但是此時此刻,頭腦中只有那的念頭,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說道:“顏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雖然我是監獄長的親信,但是那些地牢的守衛,卻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他們絕不會瞎說,你跟我去就是了!”
說完,拉着戴曉天就向後面走去。不過事情果然如劉大剛所說的那樣,守衛見是劉大剛帶着戴曉天進去,誰也不敢多問。加上又知道這個“顏二牛”是陶黑虎的紅人,他們以爲這是自己上司的上司允許的,所以戴曉天非常輕易的就進了這戒備森嚴的地牢。
對於這地牢來說,如果戴曉天自己要想進去,當然也不算難事。但是如果一個人也不驚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卻是難上加難,這也是他沒有貿然闖入的原因。本來一個巨大的難題,沒想到今天被另一個難題給解決了。戴曉天心裡不由的有些得意。
劉大剛就住在這地牢的外面,雖然有些潮溼,但他的屋裡收拾的倒是非常整潔。
“顏兄弟,你先在我這屋子裡待着,老哥我去去就來!”劉大剛說着話,臉上卻是一副“猴急”的表情。
戴曉天點頭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儘管享用你的。我這邊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去叫你,你聽到有貓叫的聲音,就趕緊出來。記住,不要說話,免得穿幫!”
劉大剛也是風月場中的老手,雖然平時沒少摟錢,但大多都撒在那青樓女子身上了。這些事自然不用戴曉天多提點,他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也顧不上多說,劉大剛就急匆匆的離開地牢,奔戴曉天所住的房子而去了。
剛纔走進來的時候,戴曉天暗自留心,發現者地牢只是外面防守的很嚴,一共有兩道鐵門,每道門都有守衛,在往裡面卻沒有什麼防衛,那都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心裡有有些疑惑,這彭虎是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逃出去的呢?
戴曉天一邊盤算,一邊主意傾聽外面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鼾聲,戴曉天知道這是守衛在打盹了。他悄悄推開房門,然後看到兩個守衛在不遠處低頭睡着,於是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關押犯人的牢房,還有一層鐵門,門上有鎖,不過這對戴曉天來說,簡直就像家常便飯一樣簡單。他輕鬆打開鐵鎖,然後悄悄走進了關押死囚犯的地牢。
一陣刺鼻的氣味傳來,戴曉天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兩邊都是鐵柵欄牢房,一條過道延伸過去,遠處傳來微弱的燈光。戴曉天心裡奇怪,想道:“這裡面怎麼還有燈光,難道里面也有人看守!”
不過既然到了這裡,怎麼也要探察一番了。他一邊向前快步走去,一邊向兩側牢房裡打量,只見每間牢房都關着有人,不過那些人卻未帶鐵鐐、枷鎖,只是躺在草堆上好像睡的很沉。
戴曉天來不及多想,他急匆匆趕到通道的盡頭,發現裡面是一間小小的石屋。石屋的門關着,窗戶上也被黑布遮擋了,只有縫隙之中,才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想找個透光的縫隙向裡面看看,那縫隙卻小的什麼都看不到。
正在彷徨無計的時候,突然聽到石屋裡面有人說道:“好了,這些‘苦役’已經好了,這五個比原來的應該要靈活一些!”這人雖然說的是漢語,但語調卻非常的生硬,聽起來好像是外國人一樣。而更加讓戴曉天感覺奇怪的,卻是這人話中的意思。什麼叫‘苦役’已經好了?沒頭沒尾的讓人感覺莫名其妙。
“那我把他們帶出去關好,這幾個都是沒有親屬的死囚犯,明天也許就可以送到礦山上去了!”另一個人說道。
石屋之中對話的是兩個男人。剛纔這人所說的話,讓戴曉天大吃了一驚,他隱隱約約猜測到一些什麼,但這不過是轉瞬之間的念頭,根本來不及多想。
剛纔那個說話語調生硬的人嘆息說道:“看來我這辦法還是不好,實驗的這些人都癡癡呆呆,根本算不上‘超級戰士’!這些實驗失敗的產品,也只能充當勞役了。”接着又有些沮喪的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驗成功,那時候就能組建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了!有了這樣一支軍隊,幫助你們的主人打天下一定很容易!”
另一個人回答說道:“‘鬼醫’先生,不要着急,進展已經很順利了。有我們的人幫忙,這實驗對象要多少有多少,早晚都會成功的。凡事欲速則不達,我們要對將來有耐心!”
“嗯,你說的很多,我是太心急了!”嘆息了一聲,這個語調聲音的男人又說道:“我們大日本帝國也需要我的這項研究,有了它,就有絕對服從命令、體能超出正常人數倍的‘超級戰士’!”
戴曉天在外面一聽,心裡感覺熱血上涌,他恨不得立即衝進去殺了這兩個人,但最終理智讓他冷靜下來,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正在這時,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好像有人向外面走來。在這地牢之中,四處無法藏身,戴曉天只好一溜煙兒的向另一側奔去。走到另一側,見那兩個守衛還在打盹,他悄悄打開鐵門,然後用無與倫比的速度衝上前,點了那二人的暈穴,防止他們突然醒過來。
這時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好像有人從那石屋中走了出來。戴曉天又回到那鐵門之後,悄無聲息的關門上鎖,然後隔着窗戶向裡面窺視。
通道另一側,有兩個人舉着燈籠照亮,藉助光亮,戴曉天隱約看到五個人排成一排,然後徑直向前走去。走到一個牢房,其中一個人會命令道:“一號進去!”他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就走進牢房。接着那人又讓躺下睡覺。
那五個人走路的姿勢很僵硬,除了不是跳着走,戴曉天幾乎以爲他們是殭屍。直到把五個人都各自送進牢房,那兩個人才轉身向石屋走去。看來他們兩個就是住在那裡面的。
儘管戴曉天現在還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心裡一個恐怖的念頭卻揮之不去。在他的這個念頭裡,剛纔那兩個人是如此的兇惡歹毒,讓他感覺自己身上全是汗水。
現在衝進去?似乎還爲時尚早,很多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這麼一來就前功盡棄了。不衝進去,只覺得心頭怦怦直跳,似乎又覺得不甘心。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抉擇。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狠狠心、跺跺腳,回到劉大剛的那間屋裡思索對策。
回到屋裡,坐在牀頭上,戴曉天盤膝打坐,讓自己冷靜下來,頭腦中不斷回憶剛纔聽到的那幾句對話,想把他們串聯起來進行合理的推測。
一個號稱“鬼醫”的日本人,一個不知道是誰手下的中國人,這樣的兩個人,藏身在餘杭的監獄裡不知道搞什麼見鬼的研究。聽他們對話的意思,最終的目的是研究什麼“超級戰士”,然後組建一支軍隊,好像還有更大更險惡的圖謀。
想到這裡,戴曉天怎麼也冷靜不下來,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溼了。接着又想道:“現在這研究,看來與他們的最終目的還差的很遠,至於這不死不活的半成品,就弄到礦山當苦力去了!”接着就不難想到,那個周瑞正是一個煤礦主。
同時,幾個疑問也產生了,周瑞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是爲了廉價的勞力找上陶黑虎,還是他根本也是這件事的主謀之一。如果他是主謀,那麼藤勇、聶勵又在這個陰謀中扮演什麼角色?
另外,戴曉天隱約猜測到,彭虎的越獄肯定和今晚他看到的這件事有關。難怪他本來想自首,後來卻又殺人越獄逃了出去。而他逃走之後,餘杭竟然也不上報太湖道,也不通知湖州警察局協查,還有那麼多人一路追殺,一定要對其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