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終見故人面(二)

戴曉天笑了笑回答說道:“馬二爺,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了,這件案子我現在一點頭緒都還沒有摸到,但是你們兄弟二人明天就要被沉潭了!”

馬二聞言竟然絲毫不感到意外,他嘆了口氣說道:“馬漢雲這個老雜種,非要讓我們家破人亡才罷休啊!”

戴曉天拿出一根鐵絲,將其伸進鎖孔之中,啪嗒一聲打開門上的鐵鎖,然後打開門走進屋裡,又打開馬二身上的枷鎖和腳鐐。

馬二晃了晃脖子,又活動了一下酸澀的手腳,然後笑着對戴曉天說道:“戴探長,你這手開鎖的功夫那是真棒,等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你好好學一下,免得以後再被人給鎖起來!”

戴曉天拍拍馬二的肩膀,戲謔的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麼命了,要是成了殺人兇手,學開鎖的本事沒用,要學能“長腦袋”的本事才行!”

馬二不以爲意的說道:“我沒有殺人,更不會指使我弟弟三壯殺人,現在你來了,這案子一定能查清楚,別人無論耍陰的還是耍狠的,你都不會讓他們得逞,你說我現在還擔心什麼?”接着打了個哈欠,捂着嘴說道:“好睏!”

戴曉天無奈的說道:“你這心可真大,現在還有心情想睡覺?你對我信心十足,但是我對自己可沒啥信心!”

馬二突然嘆了口氣,正色對戴曉天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弟弟三壯,不知道是不是他殺了我堂兄馬大山!”

戴曉天問道:“馬二爺,你現在趕緊對我說一說,你是怎麼牽扯到這殺人案裡的?”

馬二回答說道:“我到現在也是稀裡糊塗的。本來我回家探親,一直都挺好的,後來我去幫我爹到外面收賬,也挺順利的,沒想到我一回村,就被馬興祖帶人給抓了起來。我問爲什麼抓我?馬興祖說我指使我弟弟用村北頭的石碾子碾死了我堂兄。這簡直是胡說八道,我身爲一個警察,怎麼會殺人呢?而且死的還是我的堂兄,我真是比竇娥還要冤枉啊!”

戴曉天說道:“關鍵是你弟弟指證是你指使他殺的人!”

馬二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無論誰問,三壯就是說‘是我哥讓我乾的’,這真是見了鬼了,難道是他在夢裡夢到我讓他殺馬大山了?”

戴曉天又問道:“馬二爺,我聽說你堂兄馬大山曾經意圖非禮你弟媳郭秀,而且和你弟弟發生過沖突是不是?”

馬二點頭說道:“馬大山這個人爛透了,什麼壞事都幹,老天爺怎麼也不打雷劈死他?讓他死了死了還害人!”

戴曉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說道:“你這話我聽起來倒是很熟悉,馬大山的老婆樓氏也是這麼說的,而且她還極力爲你們兄弟開脫!”

馬二聞言,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沒落,他有些沉重的說道:“嫁給馬大山這種人……採桑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啊!”

戴曉天察言觀色,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什麼事情,他問道:“樓氏的名字叫樓採桑?”

馬二點頭說道:“是啊,想當年,她可是我們這山上山下有名的好女子,不但人生的漂亮,那手也是靈巧無比……”

戴曉天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馬二爺,你都三十七八了,卻一直沒有娶老婆,你別告訴我是因爲你這個堂嫂啊?”

馬二猶豫了一下,隨即很鄭重的點了點頭,但是卻低着頭一言不發。

戴曉天說道:“馬二爺,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惦記着人家的老婆,這可是很強的殺人動機!現在連我對你的信心都有些動搖了!”

馬二擡起頭,有些不悅的說道:“你以爲我是西門慶、採桑是潘金蓮、三壯是武松啊?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要是早存着當‘西門慶’的這個心思,也不會等到今天!”

戴曉天呵呵一笑,扶着馬二坐在那一張板牀上,自己背手站在他對面,然後問道:“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馬二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擡起頭盯着對面的牆壁,敘述說道:“當年這山上山下的年輕人,個個都喜歡採桑,我和馬大山也是其中的兩個。那時候,我也算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採桑對我……倒是很好。後來我爹知道了這件事,他託媒人去採桑家提親,但是……”說道這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戴曉天接着說道:“但是採桑的爹孃嫌你家太窮,他們又是貪財的人,把女兒許配給了有錢的馬大山是吧?”

馬二的神色變得有些痛苦。這麼多年以來,他一個人隻身在外,過着孤獨的生活,本以爲慢慢能夠放下,但是這一晃之間,十幾年就已經過去了。回首往事,心中結疤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原來有些事情,會深入人的骨髓,一輩子和你如影隨形。

這雖然是個老掉牙的故事,但是戴曉天依然很同情馬二。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已經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更何況心上人所嫁非人?

戴曉天安慰說道:“馬二爺,等查清了這件案子,我給你做媒,讓你今後有人夏天扇扇子、冬天暖被窩、知冷知熱有人疼。誰說破鏡不能重圓?我看否極泰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最近多讀了幾本書,說出話來總想“掉書包”,只不過用的勉強還算恰當。

馬二明白戴曉天的意思,他的臉微微一紅,隨即又擔心的問道:“採桑他們母子現在怎麼樣?馬興祖有沒有爲難她們娘倆?”

戴曉天問道:“馬興祖爲什麼要爲難樓氏母子?難道他也看上了你的心上人?”

馬二有些窩火的說道:“還不是馬大山這個混賬,把採桑竟然當成賭注輸給了馬興祖。我再去收賬之前,本來想把押人的字據贖回來,但是馬興祖這個混蛋,說什麼也不給我。當年他也是採桑的追求者之一,看來這麼多年也沒斷了這個念想!”

戴曉天聽完呵呵大笑,他戲謔的說道:“你們上溪村的男人還真長情!”接着又說了一句:“不過說實話,你們這裡的女人好像都長的很漂亮!”

馬二站起來拍拍戴曉天的肩膀,然後說道:“你要是想納妾,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很漂亮、很賢惠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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