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接觸

說到這裡的邵年時嘆了一口氣:“而依照我跟日本人在山東的幾次交鋒……若是廖先生有興趣的話,這個話題我們可以找個時間慢慢的聊聊。”

“現在我只說一下我個人的想法和判斷吧。”

“這些個日本人對於這種情況的忍耐度,我給出的最大的期限是六個月。”

“在這六個月內,他們將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獲取我們的技術,我們的生產方式,找尋一切辦法,將我們成功的經驗給拷貝過去。”

“但是他們做的這一切,我可以打包票說,那都是白費功夫的。”

“而當他們確認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是無用的時候,那就是他們爆發並且會採取極端的手段的開始。”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那位很厲害的合作者,也就是現在的大華印染廠的陳廠長,將會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廠房的內遷。”

“到了那個時候,大華將會遷移到山東的內陸,遷移到初家,也就是我的岳父的眼皮子底下。”

“在我岳父的關照下,這個場子依然能夠保持以往的勢頭繼續生產,而就算是日本人再怎麼猖獗,他們在濟城的能量卻不足以威脅我的廠子以及我們廠子的生產了。”

“可是,真到了那一步的時候,我在青島的那條海路怕是就要被徹底的切斷了。”

“咱們若是還想要進入到山東這等北方的地界的話,也只能走更爲艱險一些的陸路了。”

“所以,廖先生,我的建議是,我可以爲咱們的南方政府提供一些人的聯絡方式。”

“他們都是在北方有一定的勢力,並且心懷家國的有心人。”

“我想,在現在這種大環境之中,他們還保持着自己的救國本心。”

“這樣的人不壞,只要南方政府的人能夠成功的說服他們,將會得到他們最爲誠心的合作與效忠的。”

“而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還能爲咱們的軍隊以及活動家提供最完美的僞裝。”

“真正到了戰爭全面爆發的時候,這些人絕對能夠起到奇效。”

“所以,廖先生,這纔是我邵年時對南方政府,和咱們國民新黨派的貢獻。”

“與其相比,是不是錢物反倒是不太起眼了啊?”

話說到了這裡,沒有更深入的細節,卻足可以讓廖仲愷感到震撼了。

他再也不復剛碰面時的隨意輕鬆,反倒是十分鄭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十分主動的向着邵年時遞出了他的手:“年時,不,此時應該用先生。”

“邵先生,不知道您對現在的廣州新政府財務部對外商貿部有沒有興趣?”

“現在百廢待興,這個新部門正缺少一個銳進犀利的領頭羊。”

“我與年時交談的這一番,讓我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適合邵先生的崗位。”

“怎麼樣,加入到南方政府,加入到國民新政府的懷抱,來財政部旗下的新部門任職吧!”

邵年時對於從政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若是真陷入到汲汲營營的官場之中,才真是要將自己身上的靈氣給磨平了啊。

更何況他對自己從來都有着清醒的認知。

他的根本就不在政壇,若是非要拼了命的進入到那處門檻,說不定就連自己現在偌大的財富也不一定能夠維持的住了。

在講究出身與關係的政府機構,像是他這種無根無底的窮小子,是難登高位的。

所以,此時的邵年時想都沒想,一口就拒絕了。

“先生,多謝您對我的厚愛,只是我志向本就不在於此,擅長的也不過是經營的小道。”

“平常懶憊慣了,還是無拘無束的商人更符合我的性情。”

“不過,廖先生所在的部門本就與我們工商界息息相關。”

“我想廣東商界的同仁們,一定有人會對這個職位感興趣的。”

“由這麼一位人作爲我們商界的代表,替大家發生,就可以了。”

“就算是我們在國家中享有一定的特權及待遇,但是歸根究底,我們依然是中國的公民,要遵守政府與法規的調度的。”

“特權階級這總思想還是要不得的。”

這種思想的表達,真的很符合廖仲愷先生所提倡的平等理念。

作爲國民左派的黨派領袖,他與宋慶齡幾個人一樣,是十分推崇孫先生最開始所倡導的主義與理念的。

在與國外列強的合作方針上,也採取獨立自主,平等合作的一貫方針。

這與北方政府以及南方某一部分軍閥勢力外加上背離了孫先生三大政策的右派分子們的執政理念十分的不同。

是現任政府之中用來平衡黨派內部矛盾的一枚定海神針。

他欣賞的人,在某些層面上來將,是不會出大錯的。

所以當廖仲愷略帶遺憾的將自己的手再一次的遞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邵年時知道,他與這位值得人尊敬的廖先生的初步接洽,取得了一個很不錯的成果。

他在南方的新政府之中,擁有了一個全新的機會,一個踏入門檻的機會。

這就足夠了,這本就是邵年時希冀能夠碰上蔣校長的初衷。

雖然開頭有些波折,但是結果卻是相當的不錯。

這讓邵年時在其後的閒談之中,更是放鬆了許多。

當兩個人從經濟民生聊到了南方這邊幾所不錯的大學的時候,卻見邵年時虛掩着的陽臺門被人從外面給敲響了。

這兩位先生往外一瞧,竟是有兩位女士站在門外。

一位年長一些,一位卻是豆蔻之年。

原是初雪與初邵軍跳完了一曲畢業舞了之後,就循着當初的一掃找到了這陽臺之外。

但是透過縫隙瞧見了邵年時與一位陌生的先生相談正歡,也就猶豫了一瞬沒有上前去打攪。

初雪反倒是自己先去尋了些吃食,端着盤子,在陽臺一側找了一處可以坐下來的位置,瞧着場內的熱舞激情,十分安靜的享用起了自己的晚餐了。

大概是這樣的姑娘在這種場合之中實在是太少見了。

當初雪將盤子中的甜點也給吃完了之後,吃的十分認真的她一擡頭才發現她的身邊坐了一位十分有氣質的太太。

這個女人跟她一樣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呢。

就在初雪剛纔產生了這個念頭的時候,這位女士卻是朝着她笑了起來。

“你在等人?讓我猜猜,是陽臺上的那個小夥子嗎?”

這般的氣質,讓初雪不自覺的心生好感,她十分誠實的點了一下頭,然就迎接到了這位女士一個更大的微笑。

“那麼實在是太巧了,我也在等人,而那個人也在同樣的地方呢!”

說完,這位女士就用手指了指陽臺的方向,在那個半遮半掩的窗簾外面露出了一位儒雅的中年人的身影。

這位瞧起來氣度非凡的女士,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卻是相當的鮮活的。

這讓初雪原本還有些拘謹的陌生感,一下子就被沖淡了。

她有些開心的對着這位女士說到:“原來真的是很有緣分啊……不過……”

大概是看出了面前這位小姑娘的疑惑,這位主動開口的女士就發出了屬於自己的邀請:“不過,我太瞭解自己的先生了,你知道嗎?從晚會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坐在現在的位置了。”

“若是我現在還不稍加阻止一下的話,我怕等到這個宴會所有的人都散場了,我的那位先生還在裡邊跟人談話呢。”

說到這番話的時候,這位女士搖了搖頭:“所以,現在我打算去阻止一下里邊的二位先生。”

“你瞧,我的先生竟然主動遞過手去了,這就說明啊,他此次的談話一定是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了呢。”

“所以我們要抓緊功夫,要不然一會啊,他們就要接着聊第二個話題了。”

說完,這位女士就拍了拍初雪的手背,將這位姑娘手中吃空了的盤子隨意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面,拉着初雪就站了起來,反過身去,就把陽臺的門給敲響了。

這不,看到有人敲門的兩位男士在與門外的女士對望了之後,彼此之間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這是他們對於喜愛的人的真正的歡喜,同樣的,他們也清楚,今天晚上有關於他們之間的對話到了現在就要告一段落了。

不過不着急,彼此間的聯繫方式已經互相通告了。

有時間,再聚首,比現在倉促的對話更加的有效。

“那麼,咱們下回見面再聊?”

“好的廖先生,我等您的邀約。”

說完,邵年時就主動的將陽臺的玻璃門給打了開來,將門外的兩位女士給迎了進來。

“您好,女士。”

邵年時先是退到一側,走到初雪的身邊依照標準的社交禮儀與未婚妻身邊的陌生的女士打了一聲招呼。

在得到了對方一個友好的微笑之後,就知曉了這位女士的姓名與身份。

“您好,年輕人真的很精神呢。”

“難怪這位小妹妹如此的喜歡你。”

“我姓何是廖先生的妻子。”

邵年時心中一凌,一下子就肅然起敬。

這位一定是廖先生的妻子何香凝了。

這個奔走於中國的大江南北,是真正的將革命與慈善放在心間的新時代的女性。

她是中國國民黨政府下的紅十字會的會長,更是前一段發生的舉國矚目的大事件,孫先生逝世時的見證人。

她將孫先生的遺志記錄下來,並在黨內進行執行與延續。

她與他的先生可以說得上是可以並肩的革命戰友了。

這是一位值得稱頌與尊敬的女性,這讓邵年時的心中愈發的澎湃不已。

今天,真的是他邵年時的幸運日。

他何德何能,能與這麼兩位值得人尊敬和仰慕的人站在一處,與其輕鬆的交談,並有了成爲朋友的可能。

所以,現在的邵年時握着初雪的手都有些微微的發抖。

反倒是並不曾聽說過這二位的名字的初雪表現的足夠鎮定,她輕輕的將邵年時的臂膀摟了起來,讓身旁的這位未婚夫的情緒,也逐漸的緩和了下來。

這兩個年輕人的表現可是都看在何香凝與廖仲愷的眼中。

他們在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都爲二位小友的表現給可愛笑了。

竟是一起開了口,與邵年時這一對道了別。

待到他們從陽臺上出來,特意溜着邊兒走的。

多虧了舞廳內靡靡的燈光給了幾分遮掩,纔沒讓周圍的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待到這兩位現場最低調的大人物離開了之後,坐在車上的廖先生才與自己的夫人感嘆了一句:“我彷彿看到了中國的希望啊。”

“這是一個很清醒的年輕人啊。”

“若是我們的國家多一些像是邵年時這般的年輕人,咱們的國家何愁不會富強?”

“只不過他們還在成長的階段,還需要我們這樣的老傢伙在前方披荊斬棘,力求將一個嶄新的國度交付到他們這些年輕人的手上的。”

“唉,讓衰老來的再緩慢一些吧。”

而一旁的何香凝在聽到了這些話了之後,反倒是嗔怪了一下她的先生:“你一點都不老,就如當年你我初見一般,一樣的氣度非凡,英姿勃發。”

“你當然能給那些年輕人更好的引導,這個國家,太需要像是你這樣清醒而又有自我認知的人了。”

“只不過……”何香凝有些擔憂的嘆了一口氣:“自從孫先生去世了之後,黨內的牛鬼蛇神就都跳了出來。”

“他們早就忘記了當初入黨的初衷,將國家與人民的利益給拋卻了腦後,將自己的理想踐踏在腳下。”

“他們想到的只有手中的權利,黨派之中的地位,背後的靠山,以及不忍放棄的軍權。”

“他們已經成爲了這個政府之中最大的蛀蟲,甚至連北方那些赤裸裸的在明面上與列強合作的軍閥們還不如。”

“與真小人相比,這種僞君子更加的令人厭惡。”

“是,你現在所做所指出來的都是咱們黨內真實存在的問題。”

“只是你表達的方式能不能不要那麼的激烈。”

“我們完全可以用迂迴一些或者是像是蔣先生那般用平衡的手段去制約那些惡臭的玩意兒。”

“我怕你現在這樣,會激起他們最大的惡感,會用一些極端的手段來報復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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