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關山飛渡

第四十八章關山飛渡

“情況就是這樣的。”毛鎧猛地灌了一口水說道。

不管是什麼情況,毛勝總是要探探底。

於是他將自己的侄子派了出去,毛鎧帶了十幾個夜不收,由李家派出嚮導,按着他們所說的道路,就走了。

這一走就是十天。

當然了,這十天之內,明軍並沒有停止對鎮南關的進攻,京營大舉壓上,無數火炮與鎮南關上的火炮對轟。

但是正如王越所言的一樣,鎮南關佔據地利,明軍是仰攻,火炮射程被地勢給抵消了相當一部分。

雖然明軍火炮技術比安南火炮技術要好上一些,但是這個時代的火炮技術也就那樣子,安南有城池那怕是一個木土混合的城池,大明的火炮也啃不下來,而安南軍的火炮,對來進攻的土司兵,卻是輕而易舉的壓制下去。

這十天之內,桂西土司之中,岑,黃,楊,龍,莫,等大姓,一個不少的,全部上陣,土司兵的裝備無非刀槍而已,火器都很少。

一腔血勇,固然不少,但是面對眼前的銅牆鐵壁,卻是很難有什麼進展的。

十日無功。唯有鮮血遍地。

而此刻大軍越發看重這一條道路了。

毛鎧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一條所謂的小路,其實根本算不上路。

多年來沒有人走,各種植被早已將道路給遮掩住了,可以這樣說,這一次毛鎧爲什麼要十日才能回來,是因爲他們在開路。

沿着之前的痕跡,開路而已。

不過,這一條路也不是完全難走。

只有從憑祥向東翻越三四座大山,纔是最難走的路程,直線距離大概不過二十里,但是沿途幾乎沒有一塊平地,要麼是登山,要麼是在山間一線而過。各種地勢更要不說了。

但是過了這一段之後,就到了一個山谷之中,這山谷剛剛開始很窄,但是越往南走,就越寬敞,到了最南邊,也就是與鎮南關諒山連通的這一條道路的時候,就完全是平地了。

其實後半段是有人活動的,就收集因爲前半段太過艱險了,很多從南向北走的人,都已經進入了一道死衚衕之中了。

王越說道:“而今唯有如此了。”

毛勝說道:“好,從全軍之中選出千人出來,由毛銳帶隊,從這裡截斷鎮南關的後勤。”

王越微微遲疑一會兒,說道:“將軍,三思。”

毛勝臉上有一絲苦笑說道:“我不拼命,怎麼讓人拼命啊?”

強攻鎮南關十日,土司各家震死不少,甚至參與進去的京營士卒,也死傷不少,軍中對毛勝已經有些怨言了。

說他,只能派別人去送死,讓他兒子吃肉。

大家都死磕鎮南關,他本部最精銳人馬,卻因爲是騎兵,反而免於攻城。

當然了,有怨言又怎麼樣?毛勝畢竟是大明的徵南將軍。誰敢不聽命令。

但是毛勝卻知道,一個將軍如果單單靠國家賦予權力管理下屬,而自己沒有一點點的威信,將來該如何打仗啊?

所以,他自然能將毛家本部放在最危險的地方,讓他們看看。他是碗水端平的。

當然了,這也是毛勝對自己兒子毛銳的信心。

相信他,即便是在艱苦的環境之下,也能建功立業。

王越見毛勝已經打定主意了,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只抽到千人,是因爲這條道路的通行能力太過有限了。更多的人根本不能通過了。

近十萬大軍之中抽調千人,幾乎是軍中精銳之中的精銳。

這一件事情,也讓太子朱見濬知道了。

朱見濬就在軍中。

只是而今,他更沉默了。

他雖然關注軍中一舉一動,但是很少發表意見了,即便是毛勝多次請示,他也不說話。很多人都下意思忽略了這一個太子。

而這一件事情,朱見濬卻是主動問起來了。說道:“孤身邊有百餘乾清宮侍衛,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手,而今也是他們爲國效力的時候了。”

這個意見卻是張懋給朱見濬提出來的。

這些乾清宮侍衛護送朱見濬經年,不用別人說,就是朝廷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這些人都是太子的班底。

但是太子要一些護衛有什麼用處?

自然是要能夠獨擋一面的大將之才。

這一次參與進入這一次關鍵性作戰,將來論功行賞,也可以將這些人安插在軍中,爲太子羽翼。

朱見濬自然同意。

毛勝也不能拒絕。

一來太子很少提出事情,一開口毛勝就拒絕,太不曉得人情事故了,二來,太子身邊的人手,毛勝也見過,大多都是武學纔出身,進可殺人,退可寫奏疏,甚至有一點帶兵的能力,互相配合更是特別好,更不要說裝備了。可以說代表了大明武器裝備的最高水平,最好最輕少府改革試驗出來造的板甲,也只有乾清宮侍衛能夠裝備。

當然了,這種板甲並不是那種全身上下鐵罐頭一般的板甲,而是大塊板甲與皮革鑲嵌在一起,既能防護軀幹,又十分輕便。

在徵南大軍之中,自然是一等一的精銳士卒。

只是張懋也參與其中,卻讓毛勝有些爲難。

雖然張輔已經死了,但是英國公的招牌與成國公不一樣,成國公一敗,幾乎將家族名望給敗到了家,但是張輔的功績卻依然被軍中經營。

更不要說南方諸軍了,真要說起來,這些軍隊向前數幾十年,都在英國公張輔麾下聽命過。

這位英國公雖然比不上太子,但也是一個小祖宗。

最後有太子力保,才讓毛勝答應下來。

太子朱見濬好不容易說服了毛勝,回來之後對張懋說道:“廷勉,我答應你的都走好了,但是你答應我的也一定要做到,活着回來。”

廷勉就是張懋的字。

張懋說道:“請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張懋很明白,張輔臨終之際有兩大憾事,一是放棄交趾,二就是貓兒莊之敗。

甚至第一件事情給張輔的痛苦更深。

貓兒莊之敗,畢竟是成國公的事情,並不是張輔的。

而張輔自詡一生功業,都在安南,放棄交趾,就是放棄了他一生的功業,他如何不能耿耿於懷。多少年來,難以放下。

他長子張忠,上封建策,本身的目的,就是爲了推動再一次滅安南之戰。而張懋少年事情,父親已經不在了。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父親崇拜,更是對張輔留下來的各種書信文章細細品讀,在張輔很多文字之中,有大量關於交趾的著作。甚至時間在張輔生命最後幾年。

而今朝廷與安南再次開戰,張懋又能坐視。故而他纔要參加這一次近乎敢死隊一般的任務。

時間不等人,千人集結之後,立即帶着十日干糧,進入蒼茫的羣山之中。

千餘人只能魚貫而入,隊伍拉扯着老長老長的,任何人都必須徒步,並扛着自己的兵器盔甲以及口糧,有好幾十斤重。

就這樣走了三天,減員幾十名,要知道這裡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一般死傷只會更多。

終於,難以飛渡的茫茫羣山,終於躺在毛銳等人的腳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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