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河北旱情

第五十七章河北旱情

雖然朱祁鎮對水利學堂抱有極大的希望。

但是時間不等人。

雖然將近六月,還是一片大旱。土地都崩開巴掌大的口子,大多數河流都斷流了。

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一個基本的事實,那就是隨着夏季的來臨,大雨也即將到來。即便再怎麼嚴重的旱情,也不會是終年不雨的。

隨着時間推移,防旱固然重要,但是防澇這一件事情,也是組建提上議程。

于謙沒有時間在北京閒着。而阮安,沐敬,陳豫,這跟隨於謙離開北京,去直隸省的省會也就是剛剛建立的天津府了。

至於水利學院的第一批學院,卻是來不及做什麼招生了,朱祁鎮大筆一揮,將內書房正在上學的大小太監全部給了水利學院。

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些內書房的老師都是翰林院出身,即便的文化素質還是有的,最少不用從識字教起來。

于謙一回到天津,立即分派人手,巡視各地河道,強調三件事情,第一以工代賑之事一定要將糧食發到百姓手中。其次就是想盡一起辦法,儘量保證一些靠河的田地不至於絕收,其三,就是派人巡視各地河岸,發現有河堤不修,有洪水隱患的。就立即去處置。

不能等大雨來臨之後。再出身。

于謙自己決定負責,洪水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大清河一帶的巡視,他不僅僅巡視大清河,也要將白洋澱,三角澱這一些區域都看上一遍。

其餘的人,都分別去各地,巡視各地河防。

于謙將張經帶在身邊,張經也是算是于謙在順天知府任上一手提拔出來的下屬,很是得力。

只是這一次於謙讓張經去巡視滹沱河。

因爲張經去滹沱河的路線,與于謙是有很多一部分重合的。

于謙輕車簡從帶着幾十個人,騎馬橫穿三角澱。

你沒有看錯,就是橫穿三角澱,因爲往日裡的波光粼粼的大湖,而今已經被分割成很多小湖泊了。河北所有湖泊的深度都不算深。

于謙騎馬走在蘆葦叢之中,就好像是走在一望無際的高粱地之中,大片片的枯黃的蘆葦,還在告訴他們,這裡曾經是湖泊。

本來是淤泥的土地,在近百日的暴曬之下,就好像是破裂的封印,黑土地猙獰的展開了嘴。

所有人都是沉默。

一方面是這樣的場景看多了,已經麻木了。

另外就是日頭好像是烈火一般,早已將人身體裡面的水分全部烤乾出來了。

誰都不想說話。

“父親,我去打點水喝。”于冕將手中的竹筒晃了晃,聽聽裡面的水聲,說道。

于謙算算了路程。說道:“我們一起去吧。”

正統元年于謙調入京師,朱祁鎮對於謙的恩寵不斷,所以特別在京城有賜第,專門派錦衣衛將於謙的夫人請到了京師。

這才結束了他們夫妻之間遠隔千里的悲劇。

于謙一輩子只有一個于冕一個兒子,其實與這也大有關係。夫人孩子都在身邊,于謙也就將自己長子于冕帶在身邊教導。

一行人穿過枯黃的土地。于謙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沉。

這麼多天,于謙到處巡視,這一片區域他也穿過好幾次了,第一次穿越三角澱的時候,下面的人還勸,說這一條路非常泥濘,不好走。

只是如果不從三角澱之中穿過,從天津出發向西,就要向北或者向南繞道了。

于謙這一意孤行,那時候方纔是二月初,果然如人所言,雖然已經冒出一條路,但是這一條路,卻好像是一道陸梁一般,很多地方還有誰,不過縱馬而過,卻是無妨的。

只是他之後,幾次路過,卻沒一次都讓人心驚。

這條路之前是水與蘆葦相互交織,後來水退卻了,地上來泥濘,再後來,地面都乾涸了,連蘆葦被蝗蟲糟蹋之後,也少了不少。

而今,于謙更是發現,他之前數次取水的水塘,此刻也變成一片爛泥地了,甚至還能爛泥地之中,看見一些黑漆漆的 ,被淤泥裹着的屍體。

于謙知道,這就是一些死去的小動物的屍體。

于冕也有一些失望,說道:“爹我們去別的地方吧,這裡的水不能喝了。”

于謙點點頭,說道:“好。”

于冕不能理解父親的心情,撲空兩回,終於找到一處,這裡的水似乎與往常一樣。依舊帶着清涼之意,撲了過來,于謙就着水洗把臉,又灌滿了竹筒,這才帶着人再次上路。

在傍晚時分,闖過了三角澱。

在三角澱之中,還沒有感覺,只覺得日頭有些毒,僅僅是的單純的熱,但是三角澱之前畢竟是湖泊,空氣之中還有一些水分的痕跡的。

但是一離開了三角澱,眼前的一切立即變得塵土飛揚起來。

連空氣之中都帶炙熱的氣息。

于謙在保定縣的驛站安置下來,沒有怎麼見保定知縣,而是帶着張經與兒子于冕上了大清河的河堤。

這大清河河堤,還是新修的。

于謙看着大清河,嘆息一聲,說道:“張經,你看,我宣德年間從京師去河南的時候,就路過此地,當時大清河數裡之寬,而今只剩下一束流水,這一束流水,還是我與上游力爭下來的,百姓目光短淺,不知道多少人想截斷大清河。但是上游是大明百姓,下游就不是大明百姓了,上游百姓要活,下游百姓就不要活了。”

“如果上游百姓遇見洪水則泄於下,遇見旱情這攔水,一絲不留,則一河之百姓,恐爲敵國。”

“大清河在白洋澱與三角澱之間,多方受水、我多次來此,多方調解,今後恐怕也就這裡還有一點收成,只是如果今秋七八月間。雨水大作的話,這裡也是要害之處,我就在這裡鎮守了,再往西,就不去了。”

于謙輕輕一嘆,往昔大水最嚴重的情況,就是白洋澱與三角澱連成一氣,從北京往南,數百里之間,都成爲澤國。

只是靠近太行山一線,可以通行。

這就是北宋時期以水爲兵戰略的體現,索然幾百年之後,但是一旦大雨連連,也會成爲這個樣子。

于謙說這裡水情最危險,卻是一點也不假。

張經說道:“請大人放心,下官此去定然好好巡視滹沱河決計不讓滹沱河出問題的。”

于謙說道:“你有此心就好了,當今聖上最喜歡實務之輩,我於某科名在一百名開外,三甲出身,籍籍無名,賴陛下信任,執掌直隸治水大權,朝野上下不敢無視我於某,張兄,年紀雖輕,科名不顯,但是隻要實心做事,必能被陛下看在眼中,將來我的位置,張兄未必不可以坐一坐。”

于謙雖然看上去是老實人,但是畫餅的技術一點也不差。

固然稱兄,有很多時候是客氣的意思,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客氣。並不是張經就比于謙的年紀大。

張經聽了,也非常激動。的確提科名不顯。在歷史上也就坐過一任順天府。隨即淹沒在歷史之中,與嘉靖年間東南抗倭的不是一個人。

張經心中涌出一股,士爲知己者死的感動,說道:“請大人放心,下官此去,滹沱河上下必然安定無事。”

“如有事,大人將我人頭拿去即可。”

于謙說道:“何處此言,我觀何必諸河,滹沱河最爲難治。你此去只要用心就好,河北水利陳陳相因,非是今日纔有此禍,不要急,慢慢來。”

張經感動非常,心中暗下決心,決心不治好滹沱河。決計不罷休。

只是他不知道,他一語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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